“就是這裡嗎?”武鍾毅輕聲詢問身側的木魚,自從那日啓後召集盧縣周邊“同行”之後,沒過多久整個盧縣的鬧鬼事件便又開始暴增,似乎真的是陰司地獄中的鬼犯都逃出地府返回了人間一般。
“嗯,我白天和野沙都查的很清楚。”木魚肯定的回答,他身旁的野沙也附和着點頭應是。
這裡是一座新落成不久的居民樓,位於盧縣中心地段,全樓共有二十層,本來早已住滿了人,但此刻全空如鬼樓,變成這樣的原因自然就是鬧鬼了,而且這次可不是一般的鬧鬼的,整棟大樓一百多的住戶,幾百口人一夜之間死了二十多人。
事情發生在昨天夜間,從十點多鐘時值班室的保安就發現樓內的電梯出了故障,電梯不斷上下,且每路過一層都會停下開門,像是有人從來面出來一般,但裡面卻是空無一人。而且安裝在電梯內的攝像頭總是出現不規則的畫面扭曲和雪花點。就這般直到了十一點時才恢復了正常。這保安當時也就被嚇到了,做他們這一行的人沒少聽電梯鬧鬼的故事。
保安將這個事告訴了出現巡視的同伴,卻被幾人狠狠的嘲笑了一番,他們當時就在樓內巡邏,根本就沒發現有什麼詭異的情況,正當這個保安也以爲是自己想多了的時候,轉頭不經意間眼角餘光看到了他一生都無法忘記的畫面。
那是值班室裡掛在牆上的一面鏡子,鏡子裡自己的兩名同伴背後竟然都揹負着一隻披頭散髮的惡鬼。惡鬼兩隻手臂摟住身下保安的頸脖,全是眼白的雙目死死的盯着他們的頭頂,一動不動就這樣伏在他們身上。
這個年輕的保安被嚇的差點放聲大喊了出來,好在他回想起小時候在鄉下時,家中老人沒少閒談這類詭異的事,明白這個時候最是不能驚慌,俗話說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而且那兩個惡鬼並沒有在意他,此時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假裝尿遁出了值班室後便驚慌失措的跑出了這棟大樓。
事情並沒有隨着這個保安的出逃而結束,反而這纔是剛剛開始,午夜十二點剛過,整棟大樓開始鬧鬼了。有孤寡老人見到死去的老伴,有年輕男女遭遇惡鬼附身,更有“夜貓子”看見家中鬼魂出沒。
這一夜死去了二十多人,死狀各異,孤寡老人睡死牀前,既有發病暴斃的,最慘的就是那些被附身的年輕男女,十來個人走入電梯後卻被突然失控的電梯墜落而亡,狹小的電梯內在營救人員切割開之後,見到的已經只是一堆已經混合在一起的殘肢肉末,這根本不像是從二十層樓中摔下的摸樣,倒向是從摩天大樓那種高度墜落下來的慘狀。
一夜死了這麼多人,又皆是死狀離奇,這下子想瞞都瞞不住了,整個盧縣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恐怖的事。然而這還不算,當武鍾毅等人在白天來都這裡時,更是發現這裡竟然人佈置了聚陰陣,就算是在白天陽光最強烈的午時,整棟樓依然顯得鬼氣森森,不時有黑影在樓道或者民居內閃過。
事情棘手了,整棟樓因爲聚陰陣的存在變成了極陰之地,已經成爲陰邪鬼物的臨時匯聚地了。若是不毀去這裡必定要危害到整個盧縣。
今夜的行動就是他們回去道觀商量的結果,李龍帶着他的兩個徒弟進入大樓吸引鬼物注意,武鍾毅帶着野沙乘着夜黑無人之際,找到聚陰陣的陣眼想辦法破解這個法陣,沒有了這個法陣聚集的陰氣,到了白天再被陽光暴曬後,樓內的鬼物屆時便所剩無幾了。到那時憑藉他們自熱可以一一滅除。
武鍾毅帶着野沙在這棟大樓外轉了好幾圈了,他捧着羅盤不時查看磁場方位等等,終於又一次來到大樓正西邊,在一個長滿雜草的花壇中畫了一個圓圈,讓跟在後面的野沙拿出準備好的鐵鍬開挖。
野沙一身怪力數分鐘不到就挖出了大坑。再次下鏟時卻聽着“噌”的一聲,黑夜中鐵鏟下地處冒出一溜火花。
“挖到了。什麼東西?”野沙也早就知道是要挖東西,至於是什麼他卻不知道,此時這地下的東西終於要現身了,他終於忍不住好奇心輕聲的詢問了起來。
“這裡就是整個聚陰陣的陣眼。”武鍾毅瞥了眼滿是驚奇之色的野沙,一邊讓他繼續從邊緣挖一邊解說;“是什麼得挖出來才知道,但這下面必定是個陰邪之物。”看着野沙下鏟子的狠勁,他急忙攔住說;“小心點,別那麼莽撞,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挖。這下面的東西被毀壞了就麻煩了。”
野沙看着他說的認真嚴肅,也不敢繼續蠻力下去,每一鏟之前走輕輕插進土中,在帶出一團的泥土,不多時就將邊緣處的泥土都鏟了出去,挖出了一個二米寬的深坑。
兩人都下去了坑底,武鍾毅拿出夜光手電繞着中間被挖出來的泥土住旋轉了好幾圈。手裡的小號鐵鏟也不停從柱子上刮下一點泥土,逐漸的坑洞中央柱子上的泥土越來越少,露出了包裹在裡面的一尊銅鐘。
這是一尊有成年人高青銅鐘,上面佈滿銅鏽和土色暗疤。鐘面上刻畫着不少符文,但與武鍾毅他們所會不同,這是陰司界的纔有的符文,墨靈曾經傳授過他,符文具有吸陰氣聚鬼魂的效果。
“怪不得一夜死了二十多人。”武鍾毅看着青銅鐘目光森冷,有了陰司符文的指引,恐怕盧縣周圍的鬼魂全聚集到了這棟樓裡。
“現在怎麼辦。”野沙看清這一人多高的青銅鐘直髮愣,他原先跟着跟來就是做苦力搬東西的,可沒想到在地下挖出這麼個大傢伙,就算他力氣再大可也自認搬不動眼前這尊青銅鐘。
“沒事。”武鍾毅當然明白野沙的心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應該是陪葬用的鐘,聚集了陰氣和死氣,只要破除掉就可以了,東西就放在這,明天叫一輛吊車來拉就行了。”話說完他便取出準備好的硃砂.黑狗血.供奉神位的香灰等等,混合在一起後又用不知名毛髮做成的毛筆,蘸着混合的液體在鐘面上畫下許多的符籙。
整整用了十多分鐘直到符文佈滿鐘面,又取出特製的紅繩將整個青銅鐘捆綁了起來。當一切做完之後兩人剛爬出坑洞,就發現坑下的青銅鐘在微微晃動,武鍾毅急忙停下緊緊注視坑內的動靜。
青銅鐘的晃動幅度越來越大,開始隱隱發出鐘鳴聲。只是那聲音顯得十分低沉,竟似悶鼓般的響聲,且只在以坑洞爲中心的十多米內才能聽見。
突然剛纔綁住青銅鐘的紅繩無火自然起來,火光照應下那些混合液體刻畫在鐘面上的符籙。竟然開始如同蠟燭融化滴落般。鮮紅的硃砂看上去就像這個青銅鐘在流血一般。場面詭異驚得野沙瞪大了雙眼,一動不動不敢出聲。
“糟糕。”正在觀察坑內情況的武鍾毅突然想到什麼。拉着野沙轉身向着那棟大樓就跑。一邊跑一邊讓野沙準備好車子去大樓出口接應他們。
此時這棟名爲“竹桂居”大樓內,李龍帶着藍月和木魚也在瘋狂逃命。就在青銅鐘出現變異的同時,整個大樓內突然出現濛濛紅霧。紅霧出現的剎那間李龍等人手中的桃木劍便被附着上一層紅色。頓時便沒有了驅鬼的效果。
他們隨後有拿出幾件備用法器,皆是一出現就被紅霧污染失了功效,三人大驚之下立馬轉頭就跑,他們清楚定是破解聚陰陣出了變故,此時“竹桂居”不能待了。
大樓內到處都到惡鬼,三人失了法器的威能,只能憑藉體內法力,李龍還好畢竟他修習驅鬼秘術幾十年了,只是木魚和藍月的情況就十分的糟糕了,藍月的雙眼甚至都開始結出一層薄薄的“蠟皮膜”了。只有被鬼魂迷了視覺的人,纔會在雙目眼珠上結出這麼一層好似蠟燭皮般的薄膜。
如不是關鍵時刻藍月自己驚醒過來,咬破舌尖,及時施展驅鬼秘術破了鬼障眼,後果就真的不堪設想了。幸好三人一直在等聚陰陣被破除,沒有上到更高的樓層。
然而當他們在二樓通往一樓的樓梯間時,卻被惡鬼堵了個正着,適時武鍾毅及時出現。向着堵在樓梯口的鬼魂播撒出剛纔調和刻畫符文用剩下的液體。雖然有紅霧侵蝕,但仍有起到作用的液體淋到了擋路惡鬼身上。
這種液體是用硃砂等專門剋制陰邪的材料融合而成,此時淋在惡鬼身上真如同硫酸一樣的效果,惡鬼慘叫這全身冒青煙不多久便在原地消失不見。李龍三人趁着這個時機逃出了樓梯間。
一行人疾奔至“竹桂居”大門外,坐上野沙開來汽車迅速出了紅霧範圍。
“停車。”眼見距離紅霧有段路程後,武鍾毅讓野沙將車停在了一邊,他翻上車頂遙望“竹桂居”內。只見整個“竹桂居”都被一層淡淡紅霧籠罩,無數鬼影徘徊在紅霧邊緣衝着他們尖嘯,不過它們也知道這幾人不好惹,雖然衆多但卻不敢走出紅霧的範圍。
突然武鍾毅雙眼極度凝縮,盯着紅霧中“竹桂居”的頂樓,那裡一個黑色人影也在注視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