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老子住手!你們兩個還想拆了刀閣不成!”
大戰一觸即發。
只是就在這時,兩人上空忽然響起一聲怒喝,攜帶者滾滾聲浪,一下子衝入了兩人的氣場當中。
當即就可見古云那柄氣勢越來越強盛的長劍瞬間彷彿如遭重擊,一聲哀鳴,原本接連天地的氣勢頓時消散一空,長劍又恢復了之前的古樸無華。而古云更是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原本就煞白的臉色一瞬間再無半點血色。
與此同時,懸於宋缺頭頂上空的金色巨鍾在聲浪衝擊之下,也是猛烈的搖晃了起來,似乎一柄巨錘敲擊在了鐘面之上,登時發出一聲清脆的鐘鳴。
原本就顯得有點虛幻的鐘身更是金光黯淡,唯留下一個巨大的金鐘輪廓,仍舊罩在宋缺的頭頂之上,護着金鐘內的宋缺。也正是如此,宋缺在這突然出現的聲波攻擊之下,只是心神一怔,卻沒有如那古云般受到如此強烈的攻擊。
“閣主!”
本來還在爲這最後的對決擔心的刀閣衆人,驟然聽到這突然出現的熟悉聲音,內心就是一喜,便連江瑤,也是在一瞬間情不自禁的叫出聲來。
“閣主?”宋缺聽到這喊聲,心裡頓時就是明白了出聲之人的身份,應該就是自己刀閣的閣主了。只是下一刻,宋缺忽然就感覺眼前就是一黑。
挺拔的身軀,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引起一陣驚呼。後面趕了過來的林風見狀,連忙飛奔了上去,想接住那道身影,其後緊跟着錢不愛,林山,江瑤等人。
只是人還未至,一道身影忽然從天而降,一把就接住了即將要落地的宋缺。人影落定,一聲明顯含着怒氣的冷哼忽然就向着正攙扶住古云的劍閣一干人等喝去,“還杵在這裡幹什麼,莫非還想讓我刀閣請你們吃飯不成!”
在刀閣的一間房間內,原本正一動不動地躺在牀上的宋缺,悠悠醒了過來。
眼前朦朧的景物迅速的變得真實起來。只是感受着體內空蕩蕩的氣息,宋缺仍舊顯得蒼白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苦笑,但眼中卻也沒有絲毫的吃驚意外之色。
шшш ▲тт κan ▲¢O
不動明王鍾本就是無上秘技,以自己當時的修爲,也只能是勉強動用這門武技。宋缺堅信,無論當時古云那一招有多強,自己的不動明王鍾一定能將其擋下來。
而代價就是,自己體內的元力一瞬間被抽盡。也正是如此,當見到古云吐血失去戰鬥力後,憑着一向堅毅的意志力強撐着的宋缺,心神一鬆之下,也是在頃刻間陷入了昏迷。
“老大,你醒了!”正在沉思,忽然門口傳來一聲驚呼,帶着股喜意。
還在想着來人到底是林山還是林風,眼前忽然就躥出了一個胖子。望着這胖胖的身影,再想起此人先前的稱呼,宋缺眉毛忽然就是一抖,心中頓時生出一種不妙的感覺。
“老大?”許是良久滴水未沾的緣故,宋缺的聲音有些嘶啞,但語氣中的疑問卻仍是顯露無疑。自己什麼時候就成了這胖子的老大了?
“嘿嘿,老大英明神武,英俊不凡,連那不可一世的古云都對老大無可奈何,從那日開始,老大就是我錢胖子的老大了。”錢不愛屁顛屁顛的遞上一旁的茶水,圓滾滾的臉上此刻居然有種說不出的諂媚。
宋缺聽後不由一陣白眼,總聽說有便宜小弟的,可沒聽說有那那便宜老大了。敢情自己卻成了那便宜老大了,似乎自己的三個小弟都不是自己主動收下的吧。
“我昏迷多久了?”
宋缺來到刀閣的這些日子裡,跟這胖子也打過不少的交道,知道這胖子的一張嘴能把死人說活了,乾脆不再在這件事上糾纏。
“老大昏迷已經兩天了,這兩天倒有不少人來看過老大。”胖子也知道現在是自己能不能成爲宋缺小弟的關鍵時刻,回答得飛快,末了忽然湊近宋缺,懷中不知何時已經多出了一疊書,望向宋缺竟是一臉的曖昧。
宋缺被這胖子忽然的舉動一驚,待看清楚胖子那出來的那一疊書時,嘴角忽然就是一抽,連帶着望向這胖子的目光,都帶上了一絲怪異。“敢情這胖子還有這種嗜好!”
“老大,這是我除了錢之外最重要的收藏了,現在全部獻給老大,老大就收了我吧。”錢胖子一把將手中的書塞到宋缺手裡,一臉的“誠懇”。
“錢胖子,你在幹什麼?”正在此時,江瑤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了過來,直驚得錢胖子手一抖,一疊的書忽然就散落在了地上。
“江師姐!”錢不愛頓時就如老鼠見了貓一般,怔了好久,忽然以一種明顯不符合身形的速度飛快的竄出門去,留下一地的彩繪版圖書。
只是不知是否是錢胖子所帶起的風速太強,地上的一本書忽然被刮的翻開了一頁。以宋缺的目力,很是清楚的看到了那頁上畫着一個玉體橫陳的女子,上方雪峰高聳,下面芳草幽幽,一泓春水正從股間汩汩流下......
一旁更是故作風雅的提了兩句詩:花徑不曾緣客掃,今始逢門爲君開!
江瑤的修爲比宋缺還是深厚,書頁上畫着什麼自然更是一目瞭然,當下目光趕緊往他處一瞥,臉上登時就是騰起片片紅雲,望向錢胖子跑遠的方向,忍不住啐了一口。
等再次望向宋缺時,也不待宋缺解釋,彎彎的柳眉就是一豎,烏黑的眸子更是一翻,“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說罷扭身就向門外走去,只留下愈來愈顯通紅的一段玉頸。直到走到了門口,似又想起了此來的目的,才頓了一會兒,“閣主估計你今天也該醒了,讓我來喚你過去一下。”
話剛說完,腳步頓時又加快了幾分,快速的消失在了宋缺的視線裡。
看着自己這個師姐的動作,宋缺不由又是一陣苦笑,這個誤會看來是消不掉了,由此而出的是對那跑掉的胖子的無限的怨念。
只是這般想法也只是一轉而過,心中更重視的是江瑤留下的最後一句話:閣主要召見自己!
自從醒來又接連吞下了幾顆恢復傷勢的碧靈丹以及元氣丹後,宋缺原本蒼白的臉上已是有了一絲紅潤。此刻靜靜地立在堂前,正默然打量着自己上方的一道身影。
一身青袍,覆蓋住那雄壯的身軀,棱角分明的臉上是滿臉的黑鬚,而一雙虎目尤顯霸氣。只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裡,一股凌厲的刀道意境卻無時無刻不從那壯闊的身軀上散發出來。這人正是刀閣之主,拓跋烈。
“你小子不錯,很不錯。”驀然,一道豪邁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聲音,宋缺心裡忽的就是一鬆。雖然拓跋烈身上的氣勢不是特意針對自己,但在這股氣勢的籠罩之下,宋缺仍是感覺難受外分。如今拓跋烈一開口,宋缺終是感到好受了許多。
“宋缺,你們剛纔的比鬥我都看在眼裡,你很不錯。”拓跋烈望着靜立在自己眼前的少年,雙目中滿是欣慰,眼中突然有種由衷地感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見少年似乎想開口,拓跋烈微微一笑,“我之所以不出手,是因爲我是刀閣之主。小孩子打架,自己的孩子不爭氣,但也從來沒有家裡大人站出來的道理。”
宋缺聞言也是一陣沉默,目光所視,這個男人臉上的笑意很快被一縷難言的無奈所代替。略一細想,也明白了這個男人內心深處的苦楚。
刀閣越來越闇弱,自己的弟子又不爭氣,作爲刀閣之主的他自然更是難受。像這種被他閣的弟子欺上門來的事情,最後就算他出手,難道還能次次出手,一直護在刀閣的弟子身邊不成。
“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看眼前這個弟子的神色,拓跋烈就知道其明白了自己的心思,臉上又是重新浮現出一抹笑意。
只是下一刻話題一轉,“你可是修煉了拔刀術?”
雖然是在問宋缺,拓跋烈的眼裡卻滿是笑意,顯然是早就看了出來。更令人驚奇的是,話語中竟是再次有了一種讚賞之意。
“稟告閣主,宋缺當日從藏經樓中挑選的武技正是拔刀術。”雖然不知道拓跋烈爲何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宋缺仍是恭恭敬敬地答道。
“當初我學習刀道時,也是從拔刀術開始修煉的。不僅是我,自古以來,任何刀道上的前輩,都是從拔刀術開始,踏上的無上刀道之路!”
似乎看出了宋缺眼中的疑惑,拓跋烈輕輕解釋道。臉上一抹緬懷之色一閃而過,“這本《拔刀術》,還是當年我親自放入藏經樓當中的。”
宋缺聽到此處一怔,旋即便是暗暗欣喜。
果然,自己當初的感覺沒錯,這拔刀術的確是刀道的築基武學!只是旋即便是升起一陣疑惑,貌似自己所見的秦寒師兄等人,都沒有修煉過這拔刀術的痕跡。
“當初秦寒等人進入刀閣時,都已經是修煉過一些刀道武學了,卻是錯過了修煉這拔刀術的最佳時機。”
彷彿知道宋缺想問什麼,拓跋烈臉上微微一嘆,分明顯露出一絲遺憾。顯然,在他看來,一個刀者的真正傳承,必須是從拔刀術開始的!
“今年的你們三人都很不錯,你宋缺,林山,林風兩兄弟。拔刀術,我也會讓他們兩兄弟修煉。今後,你們會是刀閣的支柱。”
看着眼前沉默中的少年,拓跋烈目中掠過一抹激動之色,眉宇間的刀意陡然是凌厲了起來。天不絕刀道!我刀道還能涌現出如此天資之才。
“宋缺一定不負閣主重望!”宋缺突然之間,對眼前的的這個看似豪邁的閣主有了一種更加清晰的認識,這個男子,正在苦苦地支撐着刀道在天辰學院中的地位。
心中忽然間開始無由的涌現出一種感動,這種感動來得如此莫名,卻又是這般清晰無比。
慎重的一點頭,宋缺鄭重地做出了自己的承諾。他在這一刻也是如此的想向天下武道證明:刀道之路,並不是沒有人走!
“小子,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我們刀閣的希望,看到了刀道的希望”,望着宋缺緩緩退出大殿的背影,拓跋烈略顯低沉的聲音終是緩緩傳出,
“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