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漸升,空氣中漸漸有了陽光的氣息,陽光照的人整個身子都暖洋洋的,透着慵懶,就連冰潭彷彿也因這方豔陽柔和了些。
而此刻的筆梅院的氣氛不得不說,十分……詭異!
蔣氏一臉陰鬱又不得不佯裝鎮定,反而使得撲滿妝粉的臉更加猙獰,彷彿是那黑白無常中得白無常般,使得人不敢近身。旁邊穿的像花蝴蝶一樣的花夢裳亦是又驚又疑。
再反觀對着兩人優哉遊哉撥弄着頭髮的某人,手白皙如凝脂,輕捻起胸前墨黑的髮絲打着圈兒,白與黑的晃動,撩撥着人心。
一時間,整個院子都平靜無聲,衆人面面相覷,又各有所思。就在這個僵持的時刻,後面的人羣中突然衝出一個鬢梳兩箍的綠衣丫頭。
“小姐……小姐!”
原本急急的左看右看的小人兒,一看到獨自面對着蔣氏母女的花初七,立馬飛奔過去一把擋在花初七的身前,一邊急的眼角溢出了淚花,一邊又不住地回頭看花初七有沒有受傷。
“小姐,你別怕!就算拼了這條命,綠柯也會代替夫人好好保護你的!”摸了摸眼角了淚,綠柯稚嫩的小臉寫滿了堅毅。
綠柯,原來花初七的貼身丫頭,也是唯一一個自始至終對她不離不棄且忠心耿耿的丫頭。所以與其說她們是主僕,更不如說是患難姐妹。一起被欺凌,亦一起扶持。
而看到眼前這個緊緊護在自己身前的小丫頭,異世而來的花初七心裡分外複雜,想到自己被多年相識的師妹背叛,對於原主和綠柯的純粹感情,是感動,更多的也是羨慕。
想到此,花初七輕輕推開背對着自己的綠柯,目光如注,脣角輕掀:“放心,我已不再是從前的花初七了。”對,我不是她,任人欺辱。
綠柯聽到這句話猛地回頭,卻看到一個和從前截然相反的小姐,獨當一面,意氣風發!這哪裡是以前那個見到夫人和二小姐頭都不敢擡的大小姐,分明有着那般強悍的氣勢!
“小姐……”綠柯癡癡的看着眼前彷彿換了一個人的小姐。而後者丟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恩!我要相信小姐!綠柯心裡暗暗想道。
花初七安撫好了激動的綠柯,眼神忽地一凜看向花夢裳身後的紫雪,大喝:“賤婢,該當何罪!“
紫雪還沒緩過神來,下意識的就要跪,又看到自己的主子花夢裳遞過來一個警示的眼神,立馬心慌的直起腰板道:“胡說,分明就是你偷了二小姐的靈基液!竟還污衊我!”
花初七疾步走上前,掄起手就是一個巴掌,鮮明的紅印立馬出現在了紫雪還算白皙的臉上,然後悠悠的盯着眼前被嚇蒙了跪地的紫雪,道“區區一個賤婢,我貴爲一府大小姐,堂堂相府,就是這麼管教奴婢的嗎?”
她是賤婢,那她的主子花夢裳豈不是……賤人?一想到這兒,幾乎全院的下人都憋了笑。蔣氏一個狠厲的眼風掃過去,全院又寂靜立刻無聲,只聽到紫雪弱弱的辯解,“我,我……”
沒等她說完,花初七又是一個狠厲的巴掌甩過去,這下紫雪徹底被打蒙過去,乖乖捂着臉跪在地上。
看到花初七這樣不留情面的教訓自己的貼身婢女,花夢裳手緊緊扯着衣服,氣的臉頰通紅:“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幹什麼?區區賤婢,竟敢對主子以‘我’相稱。劉管家,對主子不敬,府裡規矩如何處置?”花初七看向衆人中一個頭戴眼鏡,穿着一絲不苟的老者。
年過花甲的劉管家平時最是公正,且做事嚴謹,雖未正面幫過花初七,但也從不參與後院之爭,很受下人擁戴,是花初七爲數不多敬重的人。
只見劉管家用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一本正經的說道:“不敬或忤逆主子者,輕則掌嘴十下,重則打斷雙腿,逐出相府。”
劉管家這邊話音剛落,那邊的紫雪就嚇得連連求饒,抖得像篩子一般:“大小姐,你饒了我……不不不,你就饒了奴婢這次吧”頭磕個不停。而當她的低下去時眼裡明顯露出一絲陰狠。
哼,花初七,你不過是個廢物醜女,等過了這件事,我一定讓二小姐和夫人弄死你!紫雪心裡這麼狠毒地想着,頭可是繼續磕的響亮。
然而她這點小九九還是沒逃過花初七犀利的眼睛,心裡忍不住冷笑。和我裝?嘿嘿,就看你有沒有這個命了,以爲我沒膽殺你?
“來人,府內一等丫頭紫雪以下犯上,罪行嚴重,現罰廢去雙腿,逐出相府,永不錄用!”鏗鏘有力的話音剛落,院內又是好一陣寧靜。
天哪!這大小姐還真敢啊!下人們個個被花初七散發的氣勢攝住,人羣中出來兩個管事嬤嬤拿出棍棒就要動手。
蔣氏一直在一旁默默的觀察花初七,從她上岸開始,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讓她不敢像以前那般肆虐,只能隱忍不發,連帶着也按耐住身邊意欲動手的花夢裳。不過一個丫頭,還不值得她們冒險。
如果說剛纔紫雪還心存一絲僥倖,認爲有二小姐在,花初七不敢拿她怎樣,卻不想……現在她是真的慌了,她分明看到花初七眼裡散發着一種冷光,名爲:殺意!
紫雪都快把頭磕破了,眼看着嬤嬤架起自己,掄起棍棒就要下手,可自己的主子花夢裳竟冷眼相看。其實想想也對,剛纔花夢裳爲她出頭不過是因爲涉及到自己的顏面,現在若出手縱容奴婢,同樣是拂了自己的臉面。所以花夢裳當然不會救她。
絕望下的紫雪又是怨又是怕,更是怒火中燒。她爲了花夢裳做了多少壞事,現在一點點小事竟然不顧她死活了。我不得活,你也別想好過!紫雪心裡決絕的想到。
“大小姐,其實靈基液從未被偷,都是二小姐指使我誣陷你的,她還令我每日在你的飯裡……”紫雪眼珠子瞪得像銅鈴,不可置信的看着一掌殺了自己嘴露冷笑的花夢裳,僵直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區區一個賤婢,還妄想誣賴本小姐,哼!”花夢裳揉了揉搞無損傷的小手,不屑的說道。
好狠啊……毫不猶豫就殺死了自己多年的侍女,這份狠心……衆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遠離了點花夢裳,彷彿看到了煞星。
啪啪啪——花初七緩慢而沉重的拍着手,呵,當真是場野狗互咬,精彩無比的好戲。一切都按照她所想的順利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