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賬房內,只有幾個大木架,其上擺放着一本本古舊泛黃的賬本,這些賬本皆來自吳家內部的收支記錄,以及吳家外部產業的收支記錄。
吳昊翻看着這些賬本,臉色愈發低沉,而吳福站在他的身後,露出忐忑不安的神色。
約莫過去小半時辰,吳昊翻看完幾本家族比較重要的賬本,面色徹底的陰沉了下來。
“吳福,你是怎麼掌管賬房的,我吳家入不敷出這麼久,你居然置之不理?”吳昊放下手中一本賬本,回頭盯着他,沉聲質問道。
吳福面色變了變。
“少……家,家主,自從前任家主意外隕落以來,我吳家在外的產業,皆遭受其他兩大家族的極力打壓,甚至其他小家族也變得猖狂至極,我吳家產業這段時間,基本入不敷出,這早已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並非我吳福不想管!”
“我看並非那麼簡單吧!”吳昊卻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家主,我吳福兢兢業業……”
“好了,你不必解釋,說多了也是掩飾。眼下,本家主對於你的過往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你若從今往後,不聽從本家主的吩咐,處理好賬房事宜,甚至勾結外人制作假賬之類的話,我想你知道家規處置的後果!”吳昊對他冷聲提醒了一句。
“家主,我……”
吳福頓時啞口無言,內心愧疚感緩緩衍生,作爲管賬的他,這些年,若說沒有一點貓膩,誰又相信呢。
原本他還以爲吳昊會追究到底,可結果對方的寬容,卻深深的感動了他的心。
吳昊看了他一眼,臉上低沉的神色緩緩的舒緩了下來。
“接下來幾日,你替本家主覈對好吳家內外產業的收支情況,務必要細緻、真實,然後向我彙報,做好了,本家主不會虧待你!”吳昊隨即對他如此吩咐道。
對於自己下面的人,他懂得使用嚴謹與寬容兩種手段,兩者兼施,效果奇佳。
這不,此刻吳福感到他這位新上任的家主,懂得寬容他,對於他以前的過錯,沒有追究。
心存感激的他,自然會忠實,兢兢業業的做好分內之事。
“家主放心,吳福一定盡力而爲,三日……不對,兩日內,覈對好吳家一切內外產業的收支賬本,交給你查看!”
“很好!”吳昊對他點了點頭。
隨後,他就離開了賬房,然後在吳府內部走了一遭,實地的對吳府內部的一切,做了一個初步的瞭解。
完了之後,數個時辰也就過去了。
正當他準備回此前的庭院之時,丫鬟小雪卻神情慌張的跑來。
“少爺,少爺,夫……夫人,夫人她快不行了,你趕緊回去看看!”
“什麼……”
吳昊渾身一振,臉色略微變了變,詢問了一下大概情況後,便快步朝吳府夫人所在的庭院衝去。
此時,庭院中,聚集了不少人,在那兒駐足觀望,議論紛紛。
吳昊回來一看,面色驀然一沉,冷聲大喝道:“都給本家主讓開……”
聲出,吳家子弟一鬨而散,吳昊則快步上前,進入了吳府夫人所在的廂房。
此刻,一名大夫正坐在牀邊替吳府夫人把着脈象,而躺在牀上的婦人,此刻面色發紫,身上的被褥沾染無數有些發紫的黑血。
“少……少爺,你快來看看夫人她究竟怎麼了!”
一看他回來,年邁老管家,神情慌張的迎了上來。
“怎麼回事?”
吳昊望了一眼婦人的面色,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
“少爺,中午的時候,老奴遵你的吩咐,前往帝都康氏大藥房,抓取了一份滋補藥材,回來後,就親自煎熬給夫人她喝了,誰知……誰知夫人喝了之後,沒過多久就面色發紫,口吐黑血,老奴只好讓人找尋最好的大夫給夫人查診……”
唉!
年邁管家正說着,卻聽那正在給婦人診脈的大夫突然嘆了口氣。
“貴夫人身中罕見劇毒,此刻已經滲入五臟六腑,縱使有神丹妙藥,也難以迴天,諸位節哀吧!”
大夫搖了搖頭,無奈的嘆了口氣,便收拾醫藥箱,準備離去。
年邁老管家,一聽他此言,面色霎時間變得蒼白,啪嗒一下子,就給對方跪了下去。
“大夫,大夫啊!你要想辦法救救我家夫人,老奴給你磕頭了……咚咚咚!”年邁老管家說着就已經給那大夫磕起了頭來。
“不好意思,老朽醫術有限,救不了,你們還是儘快準備後事吧!”大夫對他搖了搖頭,直接給吳府夫人打上了死亡記號,隨後便挎上醫藥箱轉身離去。
只是,大夫的一番話,一經傳出,庭院外的家族子弟,驀然爆發一陣唏噓。
“好了,李管家,你別磕頭了,我孃的情況,還是讓我來看看再說吧!”吳昊的面色出奇的平靜了下來,看着年邁老管家的舉動,就忍不住對他提醒了一句。
隨即,眉頭微微皺了皺,便快步上前抓起婦人的手腕,閉上了雙目,識海內魂識橫掃而出。
“怎麼回事,吳昊他何時還會醫術了?沒有聽說過啊……”
庭院外,吳家子弟透過門口、窗臺,看清吳昊的舉動之後,頓時面露驚詫。
“少爺,夫人的情況怎麼樣了?”過了一會兒,丫鬟小雪站在吳昊身後,看着他的舉動之後,臉上先是閃過一抹驚訝,緊接着又略帶期待的問道。
吳昊不答,目光緊閉,魂識外放,掃視着婦人體內的情況。
經過他的魂識查看,發現此刻婦人的體內,有着一種發紫的劇毒,正在燃燒着她的生命力。
這劇毒,正如那大夫所說,早已滲入五臟六腑,以凡塵世俗的醫術,基本是無力迴天。
“子母催命散!”
剎那,吳昊的面色陰沉如水,嘴裡緩緩的唸叨出這幾個字。
旋即,他猛地回頭,沉聲對丫鬟小雪詢問,道:“這兒,可有銀針?”
丫鬟小雪聞言,開始愣了一下,但很快也反應了過來,急忙答道:“家中藥房那兒好像有,少爺你要?要的話,奴婢去給你拿!”
“藥房?”吳昊聞言,快速的藉助宿主的記憶查找了一下,旋即自語道:“太遠,來不及了!”
說着,他的魂識外放,橫掃了出去,很快目光就定格在賬房內的梳妝檯上。
此刻,在梳妝檯前,有着一股針線,爲此吳昊快速走了過去,將那縫衣服的縫衣針給取了過來,體內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武元涌出,將手中的縫衣針給包裹了起來,緊接着毫不猶豫的紮在婦人的身上。
眨眼間,衆人目睹吳昊執針的手,化作一道道殘影,在婦人的身上不斷地扎進、拔出,每扎一次都會帶出一道細長的紫黑色血液。
這一幕,又不禁使得吳家在場的所有吳家子弟與下人,紛紛露出震驚的表情。
“吳昊,他真的會醫術……”他們喃喃自語道?
有句叫,行家一看便知真假。
吳家,乃是天雲帝都三大家族之一,作爲吳家子弟,自然見多識廣,醫者行鍼救人,都有很大的講究,絕非亂扎一通。
眼下,吳昊行鍼速度驚人,可他每次下針的地方,全都是身體上,重要的穴位。
而且,此刻吳昊每次下針之後,回針都能拉出一道帶着劇毒的紫黑毒血。
這一手,可謂驚爲天人。
與此同時,吳府夫人中毒一事,迅速的驚動了吳家高層,當吳家老祖吳天帶領衆高層匆忙趕來之時,也正好目睹了吳昊行鍼排毒的一幕,也紛紛露出震驚之色。
隱藏在人羣中的吳天宗,看着這一幕,內心也在劇震。
“這小子究竟有過什麼奇遇,爲何突然似變了一個人似的?”他心裡暗自想着。
時間約莫過去一個時辰,直至吳昊面色蒼白一片,大汗淋漓,一副虛弱狀態之時,他方纔停止了手中行鍼動作。
“小雪,快拿筆墨紙硯過來!”吳昊收了手中的縫衣針,回頭對丫鬟小雪如此吩咐道。
小雪沒有多問,對他恭敬的點了點頭,便快速轉身離去。
吳昊隨即又將目光轉向額頭早已紅腫一片的年邁老管家,盯着他面色低沉的開口詢問,道:“李管家,滋補湯藥,你確定是在康氏大藥房抓的,並親自熬製,並給我娘喝下去的?”
“少……少爺,是的!”年邁老管家,目光極其真誠的答道,
吳昊眉頭一皺。
緊接着,又對他詢問,道:“你熬製湯藥之時,可曾離開過?”
“這個……”聞言,年邁老管家仔細的回想了一下,隨後答道:“好像在添水的時候,正好水缸沒水了,離開了一小會兒!”
聽到此處,吳昊面色猛地一沉,立馬沉聲對他,吩咐道:“那你快去將藥渣拿來給我看看!”
“少爺,你懷疑是有人故意在湯藥中下毒?”年邁老管家聞言,心中一動,下意識反問道。
“你先去將藥渣拿來給我看了再說……”吳昊面色再度一沉。
“是,少爺!”
年邁老管家觀其如此嚴肅,就立馬恭敬的應了一聲,便轉身快速離去。
很快,拿着筆墨紙硯的小雪又回來。
吳昊接過筆墨紙硯,快速的在紙張上龍飛鳳舞的寫下了一份藥材清單。
完了後,遞到小雪的手中,並對她鄭重的交代道:“你去康氏大藥房抓這些藥材回來給本少,記住一樣不能多,一樣也不能少!”
“是,少主!”
小雪知曉事情的嚴重性,眼看夫人的情況已經穩住,她隨後不知曉吳昊的用意所在,但還是沒有多問就照做。
經過這麼一折騰,吳昊方纔有空,停下來狠狠地呼了一口氣,並擦乾額頭的汗水。
擡頭望了一眼已經來到跟前的吳家高層,他面色猛地一沉,冷聲對他們說道:“我娘身中劇毒‘子母催命散’,此事我需要家族力量全力稽查,務必要找到是誰下的毒!”
此言一出,吳家老祖吳天臉色略顯低沉,而其餘吳家高層,則面面相覷。
“昊兒,眼下紫依的情況如何?”吳天隨即望着他,用低沉的聲音對他詢問道。
吳天口中的紫依,乃是吳府夫人,也就是吳昊的生母楊紫依,即中毒的婦人。
“我孃的情況暫時被我用鍼灸之術,排除了大量毒血,但仍舊有一部分殘留,需要一種特製湯藥,方能徹底解除!”
吳家老祖吳天聽了他的話後,陰沉着臉色,對他點了點,隨即立馬對身後的衆吳家高層,下達了命令,責令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查出罪魁禍首,並加強家族各方面的監管,特別是家族後廚重地,謹防此類事件再度發生。
同時,他也深意的看了一眼,隱藏在人羣當中的吳天宗。
“宗兒,爺爺希望此事並非你所做,倘若被我查到與你有聯繫,就別怪爺爺不念情分了!”
吳天宗的耳畔,突然迴響起吳家老祖吳天低沉的魂識傳音。
吳天宗聽聞此言,面色自然變得有些低沉,不過細心的吳天,卻從他眼中捕捉到了一抹疑惑。
顯然,此事,似乎與對方並無多大關係,並不知情的樣子。
這時,李管家兩手空空的,從外頭歸來。
“少爺,藥渣不見了!”年邁老管家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汗水,有些彷徨的對吳昊稟報道。
吳昊並未露出意外之色,此事既然對方安排得如此周密,肯定早就料到了一切,作出了最壞的打算。
他想要查出,究竟是誰下的毒,很難!
不過,有一點,他卻留了心,並沒有將此事說出來,裝作不知的樣子。
子母催命散,乃是由兩種無毒的藥物,互相結合,方纔產生劇烈的毒素。
很顯然,他娘楊紫依早就身中子母催命散的目散在身,此前在熬製湯藥的時候,又被人暗中投入了子散,結果服用之後,就直接在五臟六腑中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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