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干山,海盜大營。
尤獅滿臉興奮,來帳中來回走動着,高興地對宮一郎道:“宮兄弟真好計謀,只不過讓兄弟們小小的動了一個身手,就將邊垂集的軍隊引出來了,想不到在一個小小的邊垂集竟佈置了這麼多的士兵,看來他們是真的料到邊垂集是我們下一個出手的目標啊!如果我們當時闖進去,當真就出不來了,想想真可怕。不過這次我看他們撤出軍隊之後拿什麼保住這邊垂集,我馬上傳令下去,讓兄弟們今晚就出動,殺邊垂集一個雞犬不留,也好讓兄弟們發一筆橫財。”說着就要將傳命兵叫進來。
宮一郎揮手阻住道:“尤首領且慢。”
尤獅停下腳步,轉身看着宮一郎道:“宮兄還有什麼顧忌,他們軍隊都撤出來了,難道說他們還藏有軍隊在那裡不成?”
宮一郎撫着下巴,沉吟道:“我們先別高興得太早,照我看來,他們軍隊是肯定全部撤出邊垂集了,只是我料他們是肯定還是時刻會注意着邊垂集的,畢竟這個邊垂集這麼一口肥肉,如果放過了就不正常了。我相信,在邊垂集附近方周十里,肯定布有不少他們的探子的,只要我們軍隊到了邊垂集附近,是肯定逃不過他們的眼睛的。”
尤獅本來高昂的氣勢徒然降了下來,變成了一頭垂頭喪氣的獅子,看着宮一郎道:“那就這樣放過了邊垂集。”
宮一郎詭異地笑笑道:“尤首領先別喪氣,這個地方那麼敏感又那麼富裕,就象是蛇的七寸一樣,將它滅了既可讓其他三家臉子盡失,特別是直家,說不定會因此被武尚強怪罪下,失去爭這聯合軍首領的資格,那我家公子就可少了一個對手,也可讓兄弟們發一點財,犒勞犒勞兄弟們,因此就算是尤首領想放過它,我還不願呢!”
尤獅耷拉下的臉又高興起來,看着宮一郎道:“宮兄弟有什麼計劃,快快說來。”
木文微笑道:“宮兄弟有什麼計策,不妨說出來,我們一定盡全力配合。”
宮一郎轉頭看看其他人,見他們都對自己點頭,顯是都是同意木文的意思,逐冷笑道:“撤出莫干山,引出直姓軍。”
尤獅劇震之下怒道:“宮兄莫亂開玩笑,放棄莫干山,那我這些兄弟以後去那裡安身?”
宮一郎轉眼看着四周,見到他們都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只是莫明其妙的看着自己,眼光中也象尤獅一樣既有震驚,也有疑問,急忙道:“尤首領且先別焦急,容我問幾個問題。”
尤獅不明白宮一郎的意思,只好耐着性子不悅道:“宮兄有什麼問題?”
宮一朗雙手反在身後,在帳中來回走着,邊走邊問道:“尤首領與各位兄弟在這裡住了多久了?”
尤獅一愣,不知道宮一郎爲什麼問這個問題,不過還是老實的回道:“半年有多。”
宮一郎淡淡道“哦,尤首領可是在這個山中貓了不短時間了,這裡條件看來並不太好,可真是委屈尤首領與各位兄弟了。”
尤獅更是不明白宮一郎的意思,怎麼說着說着就關心起自己與屬下的處境來了,有點感動道:“多謝宮兄關心,不過我們覺得還好。”
木文也笑笑道:“有勞宮兄弟的關心,成大事者都能忍人所不能忍,尤首領與貴部想必也是如此的。”
呂奇也呵呵笑道:“是啊,這裡並不見得有如何差,總比整天待在船上強多了。”
宮一郎語氣突然一轉,看着尤獅冷冷道:“如果尤首領想被別人包糉子,那不搬走也是可以的。”
尤獅一驚,知道宮一郎計謀多端,此話出口必有緣由,急忙問道:“宮兄此話何意?”
宮一郎看到自己的話收到了效果,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侃侃而談道:“各位難道就沒想到,這半年來,各位在月島做下的事情,可謂是件件驚心,樁樁側目,引得全島天怨人怒,卻至今還是沒人能找到各位,各位難道就不想想,這裡畢竟是魚人族的地盤,並不是在各位自己的家裡,只要全島之人都行動起來,各位,這個地方還可以保得住嗎?只有趁早放棄,纔是明智之舉,不然到時各位想走也走不掉了。”
一番話說得帳中各人都醒悟過來,紛紛點道稱是。
宮奇呵呵笑道:“還是宮兄弟清醒,我等只顧着高興,竟沒想到這茬。”
尤獅還是有點不甘心就這樣放棄這個好不容易找來的落腳之地,有點猶豫道:“找到這個地方並不容易,爲了找到它我們失去了很多兄弟,他們應該沒這麼快就找上來吧,讓兄弟們再住一段時間如何?放棄了這裡之後,兄弟們還不知道去哪裡呢?”
宮一郎着看尤獅冷冷道:“我猜不出半月,這裡一定會被發現,尤首領敢不敢與我打賭。”
尤獅張張口,欲言又止,顯是知道宮一郎沒有十成的把握是不會這麼說的,並且平時也沒見識過了他的計謀百出,每料必中,次次都可幫自己逢凶化吉,因此也是相信宮一郎的話的,禿然道:“可是放棄了這裡之後,兄弟們到哪裡落腳呢?”
宮一郎提醒道:“尤首領是怎麼來的。”
尤獅醒悟道:“宮兄的意思是讓兄弟們回到船?”
宮一郎點點頭道:“是的,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這一次的邊垂集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行動了,尤首領還留在月島也幫不上什麼忙了,還可能有被別人發現的危險,不如回到船上,揚帆出海,專心等我們的消息就是。”
尤獅以爲宮一郎過河拆橋,利用了自己,便將自己趕出月島,臉色一變,剛想發作,木文卻已拍着掌站了起來,對着宮一郎讚道:“宮兄弟果然高見,尤首領一走之後,直、武兩姓再也無法找到襲擊者,肯定也無法破案而被民衆質疑,甚至被武尚強怪責,失去威望,也就失去了爭奪聯合軍將領的資格,而蒙姓擺明了是不與武尚強爭的,到時這聯合軍的將領自然就落在了修公子的手上,到了修公子起事之時,尤首領又可以作爲一支奇兵,可不定可因此將修長老推上族長之位,到時我們的願望不是也全部實現了嗎?”
尤獅一愣,仔細思着木三的話,然後也拍着掌道:“的確如此,我幾乎就錯怪宮兄,那就通知兄弟們馬上撤吧。”
宮一郎揮手道:“先別急,既然尤首領同意了放棄這個據點,那麼我們爲什麼不棄分利用它將直、武兩姓軍團引出老巢,並將他們引到這裡來呢,那時邊垂集就是我們的盤中美餐了,各位覺得如何?”
帳中各人精神一振,看着宮一郎道:“宮兄還請細細道來。”
宮一郎冷冷一笑喃喃道:“邊垂集,我看這次誰來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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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飛等人無聊而緊張地坐在軍營之中,等待着探子的消息。
知道了自軍的行動已經被海盜知道之後,龍飛便決定全部撤回軍隊,改爲以探子來監視着邊垂鎮周圍的動靜,只要海盜敢出現,那他們將逃不出直姓軍的包圍追擊。
而直成功也同意的龍飛這個決定,這雖然有點被動,但也是目前最好的計策之一,只有這樣才能引蛇出洞。
自從撤回軍營之後,龍飛等人派出了衆多的探子、斥候,鋪天蓋地以對有可能被海盜襲擊的地方都加以觀察,監視,甚至連一些原來在他們思考中沒有考慮進去的邊遠山區,山林也派出了探子,邊垂集更是成爲了重點中的重點,密佈在邊垂集周邊的探子將邊垂集重重包圍了起來,當然,其他軍團也在密切監視之中。
並且整個部隊隨時待發---------這次不但直成功是鐵了心要消滅這股海盜,就是龍飛,葉國明、銅頭等外來人也看不去非要了這口氣不可了。
葉國明撫着下巴,喃喃道:“這夥海盜究竟是什麼人?他們究竟有多少人,竟可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銅頭也是眉頭緊皺,雙眼緊盯着地圖道:“什麼人是他們的內應,竟可對我們的的軍隊調動了如指掌,這麼快就將訊息告訴了他們,難道是我們軍隊中有內奸。”
葉國明搖頭道:“不可能,直姓軍團都是從直姓弟子中挑選的,應該比較可靠的,再說,這些士兵也是到了地方纔知道他們要去那裡,怎麼可能傳出信息呢。”
銅頭道:“不是一般士兵,難道是一些帶兵的將領嗎?”
直成功有點不敢肯定地搖搖頭道:“應該不是他們,他們都是從我直姓的子弟兵中選拔出來的,忠誠程度應該比較可靠!”
“可如果不是他們,那會是誰呢?”銅頭苦惱道。
衆人的眼光又轉回龍飛身上,想看看龍飛有什麼不同的見講。
龍飛從桌子上的地圖擡起了頭,眼光從室內衆人臉上掃過去,語氣緩慢道:“其實自開始以來,由於襲擊者的頻繁襲擊及每每滅殺一地的兇殘,導至我們都忽略了一些東西。”
直成功道:“什麼東西?”
龍飛又將眼睛看着地圖,語調還是非常緩慢,彷彿在一邊說一邊思考一樣:
“第一、時間,這羣襲擊者雖然每次出擊時選中的好象都是一些防守軍力不及的地帶,其實他們選擇的時間卻都是附近守的軍換防之時,或者是有需要抽調軍隊之後,留下防守空隙之時,是誰告訴他們這麼準確時間的;第二,地點,他們每次選中的地方,雖不是非常富裕的地區,卻也不是什麼貧瘠的不毛之地,在這些地方他們都可以撈到一些油水,並且這些地方都是軍力佈置中有漏洞的地方或防守不及之地,是誰告訴他們這些的,並且直到現在爲止,這些被襲擊的地盤都是在武、直兩姓軍團駐守的範圍之內,這顯示了什麼?第三、目的,他們出動得這麼頻繁,不惜冒着被消滅的危險,究竟是爲什麼,是懷着某種目的,還是自信至認爲他們每次都可安然而退,並且他們每襲擊一地,都是滅家滅族的殺個雞犬不留,這是仇恨的原因,還是怕留活口,抑或是本性使然?各位,由以上問題,不知你們都想到了什麼?”
聽完龍飛的分析,帳內各人都陷入了沉默中,顯然都在思考着龍飛的問題。
直承功也學葉國明樣撫着下巴,口中喃喃道:“他們有什麼目的呢?如果有人能告訴我這個答案,我情願將我這個將軍職位讓給他。”
銅頭怪笑道:“你將職位讓給別人,那你幹什麼?再說,這個人也不一定是個好將軍。”
直承功正色道:“這個人如果能猜得到這些海盜的目的,肯定不是尋常之人,讓他來當將軍,肯定是一個高明的將帥,我跟着他就行了。”
銅頭肅然起敬道:“想不到承功兄弟竟有這般胸懷,我失敬了。”
直承功臉上略紅,有點不好意思道:“銅大哥說笑了,我只是真心敬佩有真才實學的人而已。”
龍飛對直承功豎起大拇指,讚道:“直二公子真情真性,我也是非常敬佩,不過你說的這個將軍的事卻對我有一點提醒,只是隱隱約約想到一些東西,還未具體想起來是什麼。”擡頭看着直成功道:“武姓軍團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直成功道:“也是象我們這樣,到處派出探子,不過好象還是一無所獲。”
龍飛哦了一聲,道:“那我們也要等了,各位趁着現在有空好好休息一下吧,說不定馬上就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