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金祖榮是什麼人?”銅頭好奇的問道,葉國明雖然是處事成熟穩重,幾乎是滴水不漏,但少有對人這麼尊敬的,就連對他的親叔叔葉景仲,也是親愛多於尊敬,甚至與太守公子相處之時,也是若即若離。
葉國明嚴肅道:“這金祖榮金老是宋春城最大的藥材商人,一家醉約集開遍大陸不少地方,在宋春,醉約集的名聲比太守朱然還要響亮,每一次宋春城瘟疫橫行或有其他重大天災人禍之時,他便會不記回報的施藥施粥,絲毫不計回報,因此宋春城有很多人可以說都他救回來的,宋春城幾乎有一半的人都當他是恩人,就算平時他也經常施捨一些粥食給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乞丐。”
銅頭聽得肅然起敬:“世上還有這樣的人,這可真是十世大善人了,佛家講究慈悲爲懷,就是真佛也不過如此啊!”轉頭對着那些正在翻查藥材的士兵道:“大家停手!。”
葉國明看着銅頭,驚訝道:“就快要搜到最後一輛車了,爲什麼停下來,你不要找到龍兄弟嗎?”
銅頭道:“對這種大善人不信任,我總覺得心中不安,就不要再讓兄弟們搜查了吧。”
葉國明大爲意外,想不到銅頭看似粗豪,竟也有心思如此細膩的時候,葉國明也早有此意,只是他自己是帶隊的,而龍飛又是銅頭的兄弟,擔心銅頭有所誤會,因此不能首先開口,只好硬着頭皮去搜金祖榮的車,如今聽得銅頭如此說,自然是萬二分樂意,不過他還是沉吟了一會才緩緩道:“既然如此,就讓兄弟們停手讓他們過去吧,我也覺得冒犯如此一個大善人,是一種對善良的褻瀆!”
在葉國明的命令下,兩個隊長帶領士兵們將裝着藥材的布袋一個一個的放回馬車上,銅頭對站在馬車旁邊的金祖榮不好意思道:“冒犯之處,還請見諒,金老可以走了。”
金祖榮撫着花白的鬍鬚,欣然道:“兩位好意,老夫萬份感激,還有一輛馬車還未搜,兩位是不是接着再搜?”
銅頭赧然搖手道:“小子不知金老大名,剛纔多有冒犯,還請金老大量,就不要再消遣小子了。”
金祖榮呵呵笑道:“多謝兩位的信任,那老夫可就走了!”
葉國明道:“金老客氣了,請起程吧,別耽誤了時間。”
看着馬車漸漸遠去,銅頭對葉國明道:“你說我們會不會放錯了人?”
葉國明沉吟道:“應該不會,按照他平時的所作所爲,這個金老確實是一個萬家生佛的大善人,不過如果他是大奸大惡之徒裝扮的,那我們兩人可都受騙了。”
“應該不會是什麼大奸惡之徒。”銅頭深思道:“如果他真的大惡之人,那也是爲了某個目的才如此做作,他所圖的肯定不會是龍飛這樣的小人物了,也不會因爲龍飛一個小人物而暴露自己。”
兩人留下一個叫李直的隊長帶十幾個士兵把守在大街的東端,搜查一切可疑可車輛,提防有人溜走,帶着另一個隊長張橫及幾十個士兵向着大街搜去。
這次目標明確,兩人帶着士兵每衝進一戶人家,專門挑最有可能是地下通道出口的地方尋找,結果真的發現了有好幾戶人家地下築有寬大,縱橫很深的地下密室。
只可惜,在這些地方都沒有他的要找的人!
搜到街的中間,街道兩邊已是怨聲連天,自從海神廟廣場的偷襲過後,宋春城氣氛便異常緊張,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連着幾天每天都全城搜查,說是搜查偷襲者。
剛開始兩天,城中居民還能心平氣和的接受,但這已是第四天了,四天來不停的地搜查,甚至連最繁華的街業街也被搜了幾次,嚴重影響了各個商鋪的買賣,商人們再也忍不住了,對着不停地竄入各個室內的士兵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從剛開始的小聲嘀咕漸漸到大聲叫喊,雖然還不敢明目張膽對抗,但語言上的中傷卻是免不了的。
葉國明與銅頭也不敢太過得罪宋春城的這些衣食父母,只能讓士兵忍聲吞氣將大街兩邊搜完再說。
漸搜漸遠,逐漸搜到了大街的中段。
突然,走在前面的張橫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一個正在一個商鋪前面的探頭探腦的人,大聲喝道:“你是什麼人?光天白日的想做什麼?”
這是一個約四十歲的中年漢子,被張橫抓住之後,只驚得臉色發白,戰戰兢兢地叫冤道:“大人冤枉,小人並不想做什麼,小人只是從別的藥店抓藥回來時經過這裡,見到這時候醉藥集還關着門,因此停下來看了一下。”
張橫道:“商鋪無人照看就關門停業,這是平常事,有什麼好看的。”
中年人道:“大人有所不知,這醉約集幾十年來從未關過門,自從我懂事起,就沒見過醉約集關門停業。”
“你知道什麼!”張橫不耐煩道:“醉約集的老闆都去了別的地方,沒人照看,就先關門了!”
中年人看着張橫滿臉胡絡,不怒自威的表情雖然害怕,卻還是忍不住反駁道:“可平常他們就算老闆不在,爲了方便看病抓藥的人,也會讓夥計照常開門營業!”
張橫不耐煩的瞪起眼睛道:“說不定他們今天都剛好有事,因此便關門了,這都不關你事,快點走開,別防礙我們做事!”
中年人看着張橫瞪得圓滾的雙眼,和那柄掛在腰側的長刀,心中的害怕終是壓過了好奇,急忙走了開去,口中卻還是忍不住喃喃道:“要我說,這醉約集肯定發生大事了纔會關門。”
銅頭與葉國明此時也走了過來,卻剛好聽到了大漢的自言自語。
葉國明心中一動,急忙將中年人叫住問道:“這位大叔,你剛纔說什麼醉約集出了什麼大事?”
漢子看到因自己的自言自語竟然而又被一個官爺攔住,心中反悔與害怕同時涌來,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一巴掌,結結巴巴道:“沒……沒什麼,我什麼都沒說。”
銅頭和聲道:“你不用害怕,我們只是想請教一下而已,大叔貴姓?”
雖然是和聲悅色對他說話,但中年人看着形象威猛的銅頭,心中的不安更甚,戰戰兢兢道:“小……小人叫王二……牛,大……大人有……有什麼要問小人?”
葉國明將聲音降低,柔聲道:“王大叔,剛纔你說醉約集出了大事,請問你是怎麼知道的?”
王二牛更是害怕,以爲兩位軍爺要追他胡亂造謠的罪,兩隻腳不停打顫,差點就軟了下去。
銅頭伸手扶住他笑道:“看你也是三大五粗的一條漢子,膽子卻這麼小,只是問幾句話就嚇成這樣,你放心,我們又不會捉你。”
王二牛裂嘴一笑,卻比哭更難看,顫聲道:“小……人生來就膽小,經不得嚇。”
葉國明嘴角一翹道:“你是怎麼猜出醉約集出了大事的?”
經過與葉國明與銅頭的幾句話之後,王二牛看到兩人確實是態度和謁,神情也逐漸平靜下來,說話也不再結巴:“醉約集開鋪十幾年以來,不管颳風下雨,每天都會開門做生意,從不間斷,只有今天才關門,因此小人猜測肯定是出了大事。”
銅頭道:“你怎麼知道醉約集每天都開門?”
王二牛道:“小人就是住在這除近的,又在前面不遠的一個漁網店做工,十幾年來天天都是從這條街上過,因此便知道。”
銅頭與葉國明對望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疑惑:此事必有蹊蹺,醉約集總不可能因爲金祖榮將幾車藥材送到流沙便將宋春的店鋪關門,不但金祖宋不會如此,醉約集的夥計也不敢如此。
兩人帶着士兵聲帶衝到醉約集店鋪門前,只見店門上用紅紙貼着一張告示:東家有事,暫停營業。
銅頭上前敲了敲門,大聲叫道:“執藥,請開門。”
店鋪內靜悄悄的,無絲毫動靜,當然也沒有迴應。
因擔心那個中年人的話有錯,葉國明又專門向醉約集附近的商鋪再次求證,得知這醉約集確實是開業十幾年以來,今天是第一次關門歇業。
事出反常必有妖!
兩人再次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決心。
葉國明讓士兵們合力撞開了醉約集的大門。
店門剛開,銅頭與葉國明兩人便變了臉色。
只見在醉約集店內一片糟亂,裝藥的小抽屜很多都掉到了地上,藥材散得到處都是,專門讓大夫坐着看病的椅子也四腳朝天的倒在地上,整個醉約集彷彿遭遇了強盜搶*劫一樣,到處都是掉落及打翻的藥材及傢俱,可見當時有多慌亂。
銅頭拉住張橫道:“金祖榮住在那裡?”
張橫道:“就是這時,醉約集前面是店鋪,後面是住宅,後面比前面大了幾十倍!”
兩幾天來,銅頭與宋春的士兵也混得也比較熟了,因此說話也自然得多,而張橫他們也知道是葉國明與銅頭兩人救了朱然,因此非常感激尊敬兩人,視兩人也如自己真正的上級將領一般。
銅頭大手一揮,對張橫道:“你帶兄弟們進去,看看是否有地下密室地下通道之類的建築。”
張橫大聲答應了一聲,帶着幾十個士兵便衝進了後面。
只是轉眼之間,張橫便從後面跑了過來,對兩人道:“後面發現了兩個地洞的入口,一個在金祖榮的臥室之中,另一個在最後面一個偏僻的柴房這內。”
“走,去看看!”葉國明與銅頭都是精神一振,大手一揮,便心急火燎地跟在張橫身後向着裡面走去。
兩人先去了金祖榮臥室,幾個正守着密室出口的士兵看到兩人到來,急忙向兩邊分開,一個黝黑的洞口露了出來,向着地底延伸而去,就象一個可以吞噬任何物體的怪獸大嘴!
當他們找到那個專門用於囚人的地牢之時,銅頭赤黑的臉瞬間就白了,雙眼也噴出了赤紅的火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