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極北之地的天氣還真是變化無常,之前還是晴空萬里、陽光普照的大好景象,如今雲層翻滾,天地昏暗無光。
嘩啦,是大雨瓢潑的聲音。
所料不及的人們身上均或多或少被雨水濺上了那麼一點,趕忙運起各人或深或淺的內勁去驅散、隔離勢頭漸漸大了起來的暴雨。
柳嬰等人出奇地沒有排斥那些可能會把衣衫浸溼的雨滴,而他們卻是微微仰首去享受雨水劃過臉頰的感覺。
英雄無淚,大概只有藉助上天的淚水他們纔有種將壓抑內心許久的哀傷完全傾瀉的快感。
似乎這只是一場來勢兇猛且短暫的及時雨,感覺舒服了不少的柳嬰等人用手抹去臉上的雨水後用內力烘乾了已經溼透的衣服。
看了天上緩緩散去的烏雲一眼,葉天雲又繼續講了起來。
由於我是第一次使用這類空間轉移之術,當時情急之下也容不得我去研究該如何設定移動座標,怎麼樣才能迅速移動到自己想要去的任何地方。
“我當時是隨即出現在了一片視野遼闊的冰原。”
葉天雲向四周圍看了看,才繼續說道:“對,我記得當時就是在這裡,那個時候還沒有建立那個石塔。”
說完,他伸手指向“天神之塔”。衆人經他這麼一說,皆露出恍然之色,原來這座“天神之塔”的建立一是爲了讓我們自相殘殺,二是爲了掩埋這段不爲人所知的歷史。
我那時剛想盤膝調整一下體內的氣息,不料在寒風中我忽然感覺到一股肅殺之意。立時我就是做出了反應一面警覺地環顧着四周,一面擺出一個滴水不漏的防禦姿勢等待着那個潛藏在暗處的敵人。
風聲的呼嘯似乎更加急促,我眼前的景物也隨之變得模糊了起來。也就是這個時候我的面前不遠處似乎有一個人影正不緊不慢地向我走來。
“任吾滅。”
從我口中吐出了這個註定與我今生成爲宿敵的名字,我實在想不出他突然現身於此的目的,就算他是爲了殺自己而來,可他又怎麼會知道我會在這裡,更何況自己也是剛剛纔來到這裡。
“嘎嘎,葉天雲我終於有機會與你單獨面對面的較量了。”
任吾滅笑容十分燦爛,只是,只是有一點不對勁兒,就是他空洞無神的眼瞳沒有一絲生人的氣息。
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從我心頭涌起,難道,難道此時面前這個任吾滅已經只個是沒有靈魂的空殼?
“你,你到底是誰?你絕對不是任吾滅。”
任吾滅愣了一下,隨即又哈哈大笑了起來,他道:“葉天雲呀!葉天雲,你說我不是我,那我又是何人呢?”
我頓時語塞,不禁自問道他如果不是任吾滅,那又會是誰人呢?
“你,你當然就是那個佔據任吾滅身體的傢伙。”
任吾滅眼中忽地閃過一絲狂熱,只見他不耐煩地擺擺手,道:“你無聊不無聊呀!我此次前來只爲和你有個了結,你我可是正魔兩道的領袖,百年來正魔兩道的頂尖人物都沒有真正的較量過,今天是難得清淨的日子咱們倆正好也藉此機會來看看到底是你這正道第一人厲害,還是我這個大魔頭要略勝一籌呢?”
我當時腦中十分的混亂,師兄和同伴們的死相紛紛在我腦中閃過,而面前這個很明顯就與一向冷傲寡言少語的任吾滅不論是言談還是作風都截然相反的人也一定與詭異的人型石人是一夥兒的,更或許眼前的任吾滅就是由那個人型石人變化而成。
想到這裡我免不了心中彷彿有股劇烈的火焰在燃燒,一時間我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殺了面前這個人替死去的亡魂報仇。
“你今天必須得死。”
“哈哈,你還真是說變臉就變臉啊!好了,想要我命的話那就別愣着呀!”
對於任吾滅的挑釁,我早已麻木了腦子中只有一個念頭在不停的提醒着自己。
“殺了他,殺了這個妖人。”
揮起手中的長劍我便急速地向着任吾滅連刺出三十五劍,這三十五劍並非是尋常隨手的連刺那麼三十五下。這其實是一個劍招,乃華山剛陽劍法中威勢最大的一式,名爲“謙君勃怒”,意爲一位爲人謙和的君子發現自己被人玩弄,瞬間勃然大怒。又名悲憤之劍。
然而三十五劍卻非是胡亂的刺出,內含精妙的陣法,況且劍勢之猛之快也算是世間罕有,要知道在短短的五秒中一連刺出三十五劍,單憑這份修爲簡直是匪夷所思。
“這招劍式老了,當年我教黑風老人與華山派的一位頗有威望的長老比試時就是用得這一招破掉的,你看好了。”
說罷,任吾滅身子一矮一式“秋風掃落葉”蓄勢而出,腿風掃過之處無不掀起層層的冰刃向着葉天雲下盤襲去。
葉天雲反應極快腳尖輕點冰岩縱飛了起來,劍勢依舊不減直向着趴在地上的任吾滅刺去。與此同時任吾滅一招剛盡一招又起,但見他雙手重重向着地面大力拍了一下,受力處是冰塊四濺他身體高高躍起的同時雙手中也盡是殘碎的冰片。
“你去死吧!”
高空中的任吾滅邪笑着將雙手中的冰片擲向身下不遠處的葉天雲。
葉天雲沒有料到任吾滅會有如此一招,情急之下原本朝着地面刺去的劍劃出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圓圈,他的身子也隨着劍勢的突然轉向也跟着扭轉了過去。
葉天雲長劍所指之處也正好就是那些迎面飛來的百多鋒利如刀的冰片,長劍掃過冰屑橫飛。
當漫天的冰屑如同雪花一般飄蕩落下時,在這用白色斑點勾勒出來的世界中,左右各佇立着一個男人,他們都是雙眼無情的望着對方,彷彿這世間不用語言去溝通不用感情去修飾,僅用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無數要說的話已經傳遞到了對方那裡。
又或許並非如此,要知道一場還未分出勝負的武鬥,怎會這般輕易地平靜下去?殊不知暗潮涌動兩個四目相對的武者定是在尋找着對方的弱點。
“武當的太極劍法果然是天下一等一攻防兼備的好劍招。”
任吾滅面無表情的說着,對面葉天雲更是連一點表情都沒有。
雪花般的冰屑依然在兩人周身飄蕩,這美麗的景象正悄悄地成爲他們擊殺對方的秘密武器。
是風嗎?
不知是何時停歇地大風又再次的颳起,不知這風是否來自四面八方。
天不變色,雲未翻騰。
這大風竟只存在他與他之間。
殺伐之氣大盛,是誰先對誰動了殺機?
在大風中向着左右飄蕩的冰屑不斷地撞擊着同伴,它們似乎都有着相同急迫的事情需要趕往前方去處理,誰也不肯讓步大概是這不起眼的禮貌之舉會讓另一個生命凋謝脫落吧!
在兩邊佇立的那兩個人同時冷哼了一下,似乎在對着眼前的這番局勢頗爲不滿。
似乎它們不甘受到人類的嘲諷,竟然不知用的何種方法穿過對方身體朝着目標衝去。
一聲野獸的狂吼,一聲夜梟的厲笑。
不同的聲音此刻卻有着同樣的作用,就是震散呼嘯而來的冰屑。
風止了,有陽光掀起這塵世的輕紗,只爲觸及那個需要它溫暖的人。
“看啊!天亮了。”
任吾滅眯起了雙眼原因大概是面前這個被金光籠罩的葉天雲太過耀眼。
“葉天雲,你以爲這樣我就怕了嗎?我告訴你,我的天煞修羅神功已經修煉至第九層了,你覺得我還會怕你嗎?現在就讓你嚐嚐我魔教至高神功的厲害。”
話聲方纔落,任吾滅如同鬼影妖魅一般敬之闖入了那塊不屬於黑暗的地方。
“啊!”
這叫聲傳自葉雲天之口,難道是勝負已分?
“哈哈,哈哈,不錯,不錯,以你的能力足以爲我看管這紛亂世界的大門。”
這聲音從數萬裡的高空中傳來,一隻巨手陡然從那蔚藍的天空中伸出,只是對着那看似耀眼的光芒處輕輕一彈指,光線立時消失,有的只是一具剛剛死去不久的屍體,還有一個深陷恐懼的男子。
“你,你,你是誰?”
葉天雲口齒有些不清的問道。
問天,他是朝着異常深藍的天空問着,連他自己心中都沒底的話。
良久,方纔有個雄厚的聲音傲然道:“我是這個世界唯一的真神,人類稱我爲創世神。”
葉天雲眼睜得老大,說道:“你是創世神。”
那個聲音沒有去理會葉天雲兀自說道:“通過試煉的人類啊!你可願意爲我看護這座由人界通往天界的神塔呢?”
葉天雲朝四周望了望但見目所能及之處一片雪白,哪有什麼神塔的影子。
“人類,看那裡。”
那隻巨手一指他左手處一面的空地,真的只用彈指間一座巍峨聳立的石塔便赫然矗立在了葉雲天眼前。
“你真是創世神啊!”
“呵呵,你進去吧!”
“可是我還沒答應呢。”
“由不得你。”
話音剛落,一道金光射入了葉天雲腦中。
“大神放心,小人誓死守護天神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