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成王府,太后身邊的元德公公親自前來請君祁寒入宮。
君祁寒一身素衣端坐在案几前,額頭上繫着的白色麻布很是扎眼。
他望着跪在下面的元德,渾身都是凜冽的寒氣,皮笑肉不笑的道:“本王的王妃昨晚剛逝去,請問元公公,我現在哪裡會有心思去見殺害了她的兇手呢?”
元德一聽,猛地磕了幾個頭,顫聲道:“王爺千萬不要中了奸人的挑撥之計,這個事情不是太后做的。王爺如此輕鬆的將兇手二字說出來,當真是讓太后寒心啊!”
“寒心?”君祁寒的手在案几上用力一拍,怒的雙目通紅:“她寒心?她但凡有點心,就不會讓我這麼痛苦!!”
“王爺息怒啊,此事真的跟太后無關!”
“就算不是她放火,這事也是她一手促成的!”君祁寒陡然起身,挾着滿身的陰沉,他用手指着元德,擲地有聲的質問:“她能否認嗎?她敢否認嗎?她不是故意把我的王妃交給太子的?”
元德公公窒悶了半晌,最終語調緩慢的勸解:“不管怎麼樣,王爺,爲了一個女人和太后鬧不愉快是不明智的。太后做什麼事情,都是有她的道理的。”
“一個女人?所以就無足輕重了?那可是本王未過門的王妃!”
君祁寒眸光黑亮,亮得可怕。“太后是有道理,她的道理就是讓誰都不好過!包括我!”
“王爺!”元德悵然的一嘆,他在此之前,也沒有想到一向風流成性的成王爺一旦栽進了感情里居然是如此的瘋魔。
面對如此固執的君祁寒,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
“本王今天是不會進宮了。”君祁寒吼過之後情緒太過驚動,心口有些喘。他呼吸粗重,還有斯拉斯拉的聲音,君祁寒緩了好一會兒才冷冷的看着元德道:“你自己回宮,太后若問起,你就是說成王過度思念逝去的王妃,已經病得起不來了。以後只要是太后傳召,成王就會一病不起,聽清楚了沒?”
元德聽了可是驚得非同小可——這是明擺着要和太后決裂的架勢啊。
就爲了一個女人而已,未免太沖動太意義用事了。
元德沉默了一下,嘆道:“王爺,你這樣太后會不開心的。”
“呵……”君祁寒不由冷笑連連:“太后既讓我痛苦,我爲什麼還要讓她開心?元公公,你倒是把這個道理講給本王聽聽。太后殺了我愛的女人,我還要對她感恩戴德讓她開懷?我就明確告訴你,不可能,這件事,我要記恨她一輩子!”
說到最後一句,君祁寒幾乎是歇斯底里,雙目發紅,語氣中絕無轉圜的餘地。
兩人正氣氛緊張僵持的時候,靈兒突然悄然而至,輕輕在外叩門。
“王爺。”
君祁寒費力的呼吸,他一甩袖坐回去,冷硬的問:“什麼事?”
靈兒沒有重要的事情不會如此沒有分寸來打攪他。
果然靈兒道:“鄭太傅來了。”
鄭太傅鄭槐,正一品位,輔佐皇帝的重臣之首。也就是麗貴妃的父親,君祁寒的外公。
君祁寒聽完靈兒的稟告,胸口重重起伏兩下,黑鬱郁的眼瞳裡微微輕閃一下,頓了頓才沉聲。
“讓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