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抗議!什麼審查,爲什麼要審查!?有什麼可審查的!?羅小子你這樣有違民主的精神!你這是對孫先生三民主義的背叛!是賣國!是無恥!你難道想學那遺臭萬年的袁世凱麼!?”
就在羅傑說出新聞管制的想法之後,一個花白鬍子的老頭當即站了起來義正言辭的振臂高呼,指着羅傑的鼻子就罵了開來,一臉的吹鬍子瞪眼,而他的話,立刻得到了舊官僚們的紛紛搖旗吶喊,大量“民主”、“叛徒”、“上告中央”等等的話層出不窮,幾乎成了對羅傑的現場批鬥會!
“都給我閉嘴!”羅傑拍案而起,先是震了諸人一下,讓會議室安靜下來,繼而大怒道,“徐安海我問你,你這個粵省教育廳廳長的位置是怎麼來的!?”
“老夫的官職是前年李長官親自任命的,而後來你羅傑也是確認過的,怎麼,現在準備翻臉不認人了啊?”徐安海背過雙手,一副仙風道骨般的造型。
羅傑呵呵一笑,說道:“任命?那麼說你是沒經過民主選舉就上任的嘍?照着你的理論你豈不也是一個無恥的叛徒,一個賣國賊!?”
“這……這不一樣啊,哪裡有廳長還選舉的,這要是什麼事情都民主選舉光是一個粵省的官員那要選到什麼時候去……”一提起自己的官帽子,徐安海立刻就急了,趕忙辯解起來。
“好好,廳長不需要選舉是吧,那麼你最初是怎麼進到政府這裡面來的?”羅傑又問道。
“那是因爲我的德高望重,李長官愛才心切親自將我招進政府裡來的!”說到這裡。徐安海還擼了擼自己的山羊鬍。一副得意的樣子。
“那麼說也還是沒有選舉,沒有民主嘍?你之所以能夠上任當官就是因爲那李濟深一句話,是不是!?那李濟深是金口玉言啊一句話就能讓你雞犬升天?還是說他李濟深是火眼金睛的孫猴子一眼就知道你不同凡響?”
“這……李長官的眼光自然是沒的說,羅長官不也是確認過老夫的職務的麼?”
“確認歸確認,我就問你,這還有沒有民主!?”
“這……這不一樣!”
“沒什麼不一樣的,既然他能一句話讓你當官,那麼也能一句話讓他的兒子孫子當官。這就是你的民主?真是當了婊子還想要立牌坊,真以爲別人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羅傑冷笑一聲。
“你……你……老夫……我……我要辭職抗議!你這是侮辱老夫的人格!我要在報紙上將你的惡劣行徑全部都披露出來!我要讓全國的百姓都知道知道你羅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人格?你還有人格?真是天大的笑話,從你的嘴裡居然也能說出來民主這兩個字,我聽着都覺得噁心!”羅傑看着氣急敗壞的徐安海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你想要辭職?好啊,明天把辭職報告遞上來然後你就可以滾蛋了!既然你已經不準備當官了,那麼自然也用不着站在這裡礙事了,警衛!把這個人給我拖出去!”
“你……你……羅傑你這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居然敢這麼對老夫!我要告你,我要告你!你這個三民主義的叛徒……”
等那拖着長長哭腔的徐安海。聲音有高亢的海豚音逐漸減弱爲幾不可聞的蚊子哼哼被警衛一左一右給架出了會議室之後,羅傑又厲色問道:“那麼,還有誰反對?”
這一次,自然沒人開口了。能坐在這裡的可都是人精。
“現在粵省一切草創,民主也還施行不起來,也正因爲還沒實現民主,所以你們這些人才能坐在這裡!真要是民主選舉,誰認識你們是哪根蔥?既然得了便宜,那你們就別跟老子賣乖!”頓了頓。羅傑又說道,“既然大家要民主,那麼就民主吧,所有人一起舉手表決,新聞管制條例是不是應該執行?”
自然毫無疑問的,有了徐安海這個殺雞儆猴的雞在前面沒人敢這個時候去觸黴頭,平白無故被脫了官帽子誰願意啊?自然是全票通過無一人反對。
“呵呵。看來大家還是很通情達理的麼。”羅傑冷笑一聲,坐回到座位上,繼續說道,“除了新聞需要管制之外,爲了防止匪幫流竄,戶籍的管制也需要加強!在‘大掃除’行動期間,所有遠行都必須到當地警局憑藉身份證和臨滯證申請路引。城際之間的大小道路全部由軍隊設卡檢查,一旦發現無路引無身份證出門者即視爲可疑分子,必須接受調查!”
徐夢龍微微頷首道:“如此一來確實可以大大提高發現歹徒的機會。咱們之前爲所有居民登記戶籍辦理身份證的時候那些個土匪可都是呆在山上匪窩裡面,他們是沒有這些個證明的,如此嚴加審查之下他們無論是流竄還是混進城都難上加難!至於那些個擁有戶籍的幫會份子,有了這些檢查也能讓他們做事束手束腳,出事之後調查起來也更加方便。”
“那麼……關於加強戶籍檢查的問題,誰還有什麼意見麼?沒有的話咱們這就通過了啊。”
自然的,這一次仍然沒人敢吱聲,再一次“全票通過”。
會議結束之後,羅傑叫住了徐夢龍,將一份稿子遞給了他,這是他熬夜寫出來的演講稿,內容大幅抄襲了小鬍子和911之後小不死的演講,將兩者融會貫通了一下,不過主體還是小鬍子的,誰讓人家可以稱得上是最具鼓動力的演講家呢。他要用演講給粵省的民衆統一一下思想,告訴他們困難是暫時的,未來是美好的,同時也要爲將會出現的不便道歉。
“稿子怎麼樣?”
徐夢龍撇了撇嘴:“還行,就是一點文筆沒有,直白的粗俗。”
羅傑當時那個汗啊……直白到粗俗?感情以前他高考那篇作文是該批個不及格還是零分怎麼着?你徐夢龍一當師爺的文筆好也不能拿了跟咱一個現代人較勁不是?這之乎者也他羅傑看懂倒是沒問題,可讓他寫實在難度也太大了吧?
“我說,這可是要演講給市井小民聽的,滿篇的之乎者也人家聽得懂麼?”羅傑不滿道。
“我也沒說不好啊?”徐夢龍聳了聳肩,“你是不是想讓我把稿子拿到報社那邊去挨個談心?”
羅傑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個意思,現在報社的風向有點不對,全是抱怨‘大掃除’行動惹惱了匪幫害得平民受苦,隻字不提咱們打散了匪幫少了多少人被殺,這可不行!
以後的文章要對過往土匪做出的那些壞事大幅的回顧,要激起百姓的憤恨,讓他們別搞錯了憎恨的目標!擺明了是咱們做好事,土匪亂殺人,怎麼能顛倒黑白鬍亂報道?寫那種東西的人是不是收了黑錢,這必須要在日後的報道里明着問出來!要讓百姓們都認準了,寫那些埋怨咱們剿匪文章的人都是通匪之輩!而我羅傑,則是和那些匪幫勢不兩立!”
“行了,東主放心,這事簡單,等下我就叫人去辦,只是……如果有人不聽話,繼續寫那些替歹徒張目的文章……”
羅傑道:“既然他敢做,自然要擔着,誰要是冥頑不靈的你就直接逮進去好好審問一番,有什麼問題判什麼罪。”
“如果說要是沒有問題,全然是出於自願的呢?”
“如果真有這種人的話……那就多審一審,審他個一年半載的不讓他發文章,等什麼時候這匪幫徹底消停了再把他給扔出來。等到日後正式立了法還有人這麼幹就可以直接交法院了。”
“還用等立法?不用現在直接織羅個莫須有的罪名把他扔進監獄裡面蹲着?如果東主覺得罪名不好找的話咱可以想辦法。”徐夢龍嘿嘿一笑,顯然之前當師爺的時候這種事沒少接觸,那念頭當父母官的,再怎麼清廉屁股底下也得有一坨屎。
羅傑瞪了徐夢龍一眼,怒道:“打這裡出去往東一直走,出城二里地的羊角溝裡面你知道有什麼麼?”
徐夢龍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那裡……那裡不是精神病院麼?”
“織羅罪名?還莫須有?用得着那麼費勁?你還當師爺的呢,腦子不開竅啊!如果真要對付那種人直接往精神病院裡一扔不全結了,費那勁幹嘛?”
聽完羅傑的話,徐夢龍當即就傻了——還有這招!?果然人要與時俱進啊:“高,東主實在是高!”
“高個屁!”羅傑見徐夢龍居然還真就當真了,立刻就怒了,“既然人家沒問題那就是沒問題,搞點小手段讓他閉嘴也就罷了,真要是把一正常人弄到精神病院裡住上一輩子那還是人乾的事麼?那缺德事老子可不幹,怕生兒子沒屁眼!”
好吧,徐夢龍的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不過他也不樂意,暗自腹誹羅傑既然不願意幹這事幹嘛要提這茬,給了他這麼好的一個思路卻不能用,實在是有點暴殄天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