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的心中狂喜,可是嘴上卻是一刻不得閒,只有色子落定,才能說勝,這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他緊緊地盯着吉力萬的嘴,更盯着她的手,以防她攪局。
吉力萬的面如死灰,似乎知道自己贏不了這局,索性也不叫了,她擡起了頭,對着劉裕無奈地一攤手:“恭喜劉大俠。”
第五個色子終於即將停在了犢面之上,這果然是一個盧,劉裕哈哈一笑,正要開口,突然,吉力萬的眼中神芒暴射,一聲淒厲的尖嘯,幾乎要刺穿每個人的耳膜,甚至連這金滿堂賭坊的屋頂都要掀翻,一股強大的氣流,從她的口中洶涌而出,直奔那正在轉動的第五枚色子!
劉裕幾乎是本能地作出了反應,對着這股子氣流,猛地一吼:“盧!”
一股強大的真氣,從劉裕的胸腔中噴出,如同十二級颱風,對面的這一吼也是氣流兇猛,但是在劉裕的這一股子氣面前,幾乎沒有掀起任何風浪,就給硬生生地頂了回去。
吉力萬剛一張嘴,這股子氣就向着她的嘴裡噴了回去,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彷彿是吞下了什麼難以下嚥的東西,如果不是蓋着臉,那這張臉上,一定會是變得非常蒼白。
劉裕哈哈一笑:“你也想吼我嗎?”他的眼中只有那第五個色子,隨着這一下把吉力萬的這一下吼氣給頂了回去,這個色子終於定格了,正面是一個犢朝上,劉裕興奮地一揮拳:“盧啊!”
整個賭場變得鴉雀無聲,剛纔還在大呼小叫的所有賭客們,這會兒全都睜大了眼睛,安靜不語,吉力萬彎得着腰,一手扶着棋盤的邊緣,嬌喘微微,而她的眼中,卻帶了幾分笑意,她喃喃地說道:“好強的氣勁,真的是太厲害了!”
劉裕笑着去拿下注區的錢袋,比起贏了十萬錢更讓他爽的是,這一次他贏了這個北方賭王,從剛纔的表現來看,她確實是貨真價實的高手,自己能贏一把,着實是僥倖。
劉裕一邊去拿錢,一邊笑道:“姑娘的賭術着實厲害,劉某這回僥倖贏了一把,實在是運氣,有機會的話,我們還可以切磋一二。不過這次,我就得先拿走這些錢了。”
孫泰突然大聲道:“且慢,劉裕,這錢你不能拿。”
劉裕的眉頭一皺,沉聲道:“怎麼,難道不是我贏了嗎,還是說,你們想要耍賴?”
孫泰冷笑一聲,指向了棋盤之上:“你先看看你的色子再說。”
劉裕轉眼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他的下巴幾乎都要掉到了地上,剛纔黑黑黑犢犢的五個色子,居然有一個變成了白色,現在這是黑黑白犢犢!”
劉裕吃驚地叫了起來:“不可能,這不可能!明明是個盧,爲什麼,爲什麼會成這樣?!”
孟懷玉的聲音在屋內迴盪着:“劉大哥,剛纔這女人一邊尖叫,一邊用手在棋盤邊上拍了一下,只這一拍,第二個色子就從黑變成白啦!”
劉裕的額頭開始沁出豆大的汗珠,他看着吉力萬,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你,你耍賴,出老千!”
吉力萬直起了身子,把剛纔因爲這一下過大的動作而露出半個球,甚至一抹緋紅也若隱若現的胸襟給理了理,重新拉到了肩部的位置,她微微一笑,說道:“怎麼了,劉大俠,又要不認賬了嗎?許你在這裡用吼來擲點,就不許人家拍一拍嗎?”
吉力萬一邊說,一邊擡起手,看似無力地往着棋盤之上拍了一掌,只見靠她最近的一個色子微微一跳,從白麪變成了黑麪。
吉力萬笑道:“你不是要盧嗎?早跟人家說嘛,給你就是。對一個女兒家這樣粗聲大嗓門的,不象英雄啊。”
劉裕默然半晌,才嘆了口氣:“算你狠,我的注意力全在你這一下吼上,卻忽略了你真正的手部動作,這一下,不是盧,是一個禿,四點。”
他一邊說,一邊拿起棋子,向前進了四格,離着終點線,已經不到一擲的距離,只要超過十三點,就可以一步回家。因爲這一局是十步之賭,一步一前,十步之後,比哪個更近,吉力萬的馬也已經回家,現在人棋子落後劉裕的只有七格,只需要擲出一個高於七的點數,就能獲勝。
吉力萬笑着拿起了五枚色子,眼中流光溢彩:“這麼說來,這一局的勝負,可就是看這最後一把了。劉大俠,你可得看好了哦,如果要吼可得趁早,要不然人家一丟下去,這結果可就沒法改了呀。”
劉裕也不答話,緊緊地盯着吉力萬的素手,五枚色子在她的掌心不停地滾動,撞擊着,帶出陣陣的聲響。
而她那露在外面的粟色肌膚,也已經沁出顆顆綠豆大小的香汗珠子,在她那晶瑩的胸脯上匯成了道道溪流,一股子少女天然的體香,直鑽進劉裕的鼻子裡。
這一身天師道的弟子服,幾乎已經粘在了她的身上,讓她曲線畢露,甚至那山巒上的兩顆珍珠,也在衣衫之下若隱若現,激突不已。
可是劉裕卻是根本沒有心思飽餐秀色,他的心在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而一雙眼睛,則死死地盯着吉力萬的手,這一下她的可選餘地太大,而且她丟色子根本不會在地上轉的,一下子就直接落地,自己唯一的機會就是看準時機,在色子落地的一瞬間吼出自己想要的點數。
吉力萬的手部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急,隨着她的色子搖晃,她的腰肢也開始款擺,纖足點地,整個人開始轉起圈來,可不正是北方胡人所特有的胡旋舞?
吉力萬越轉越快,越轉越急,腰帶與頭巾紛飛,是那麼地美麗,如果不是因爲現在是一擲十萬的賭局,劉裕是非常有興趣好好地看看這一曲胡旋舞的。
突然,吉力萬高速旋轉的身形,猛地停住,而她的左手猛地伸出,向前一鬆,十指全都張了開來,喝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