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主人,您沒事吧?”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在柳生江火的耳邊響起,正是他的式神大五郎。
“大五郎,我怎麼了?”柳生江火緩緩睜開眼睛,注視着天空說道。
“主人,你剛剛昏倒了,可能是維持封印陣法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吧。”大五郎如此說道。
“是嗎?這樣啊!”柳生江火點了點頭,隨即卻是感覺到心口一陣絞痛,忍不住的捂住心口蜷縮了起來。
“主人,你沒事吧?”大五郎關心道。
“沒事,暫時死不了,還能撐一陣!在沒有將世上的神明全部驅逐之前,我又怎麼能死呢。”柳生江火喘着粗氣,伸手握住大五郎的一條蜘蛛腿,在大五郎的幫助下,掙扎着從地上站了起來。
隨後柳生江火就這麼靠着大五郎的蜘蛛腿,又喘息了片刻,纔算是初步恢復了過來。
“大五郎,封印之匣給我。”柳生江火想到了什麼,於是伸手道。
“是的主人。”大五郎很聽話的用一隻蜘蛛腿在胸腹處取出一個盒子,那就是所謂的封印之匣了。
柳生江火接過了封印之匣,想了想向着上面打出了一道符文。
頓時封印之匣上,有着一縷細微的氣息出現,正是稻荷玉白的氣息。
而伴隨着這一點點氣息,雖然稻荷玉白依舊被封印着,卻能夠與外界對話了。
於是一個聲音從盒子中傳來。
“那,就是你仇恨神明的理由嗎?”
“果然,那夢境就是你引發的嗎?我就覺得奇怪,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夢到那時候的事情。”柳生江火面無表情的說道。
“沒錯,吾只是想要知道,你爲什麼會成爲獵神者,陰陽師之中雖然派別五花八門,但是獵殺神明這種事情,也只有最激進的一少部分會做!吾只是想搞清楚,你如此仇視神明的原因。”稻荷玉白如此說道。
“然後呢?”柳生江火冷笑着說道。
“並不是所有神明,都會做那樣的事情。”稻荷玉白嘆息道。
“我知道你們在平時,還是很愛護信奉你們的信徒的,就像我家裡神社曾經侍奉的神明一樣,我小的時候對我也很好!但是那又如何?就好像主人對寵物的喜愛一般,當主人都要餓死的時候,殺掉寵物充飢,還需要理由嗎?”柳生江火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太偏激了。”稻荷玉白輕嘆口氣。
“並不是偏激,而是世界本就是如此的殘酷,所以我理解你們,但卻不能認同!在這個末法時代,每一位神明都將面臨選擇,吞噬信徒以便苟延殘喘,還是餓死自己而保全信徒!”
“也許有一部分的神明確實是好的,但是我不會將人的性命,堵在你們所謂的神明會不會良心發現上,所以神明必須死!哪怕是爲了那個侍奉你的小姑娘,我也絕對要驅逐掉你。你的存在本身,就會對她造成危險。”柳生江火語氣堅定的說道。
“吾不會傷害七海的。”稻荷玉白的語氣瞬間帶上了怒氣,那是被冒犯之後所產生的怒氣。
“人類終究只是你們的信徒,你敢說當你快要餓死的時候,你能夠忍住不去吃了那個名叫日向七海的小姑娘嗎?”柳生江火冷笑着質問道。
“吾當然不會。”稻荷玉白斬釘截鐵的說道。
“呵呵,就算你現在是真心的,當飢餓真正降臨的時候,你還能保持幾分理智?人類在極度飢餓的情況下,甚至能做出易子而食的事情,更別說吃掉區區寵物了。所以,死掉的神明,纔是最好的神明。”柳生江火面無表情的陳述着他所認定的事實。
“這就是你選擇成爲獵神者的理由嗎?吾已經明白了。”稻荷玉白嘆息了一聲,沒有在繼續爭辯下去,因爲它直到那毫無意義。
“好了,竟然對着一個要被驅逐的神明,說了這麼多的廢話,看來之前的夢境對我還是有所影響啊!所以接下來,還是請你禁言吧。”柳生江火說着,再次對着封印之匣打出一道符文,於是封印之匣又一次被徹底封閉,稻荷玉白也無法在與外界對話了。
“走吧,大五郎,該去完成接下來的事情了。”柳生江火手持着封印之匣,邁步向着神社外走去。
“遵命,主人。”牛鬼大五郎緊隨其後。
而在這一人一妖身後的稻荷神社,風吹落了幾片葉子,又捲起了一縷沙塵落在古樸的賽錢箱上,明明之前還很是充滿溫暖氣場的神社,剎那間就有了些頹敗的感覺。
也許這就是神社失去了神明的原因吧,這裡已經是空有其形了。
與此同時,位於私立晴川高校的校醫室裡,剛剛因爲莫名的心悸而昏迷過去的日向七海,則是緩緩的在校醫室的牀上清醒了過來。
“啊,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身體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一個殷勤的女聲響起,日向七海轉頭看去,才發現正坐在牀邊的正是那個總是給自己找各種麻煩的五十嵐風花。
“怎麼是你在這裡?大家呢?”日向七海的表情有些疑惑,掙扎着從牀上翻身起來。
“現在已經是上課時間了,雖然學生會的成員也想留下來,但是最終還是因爲某些原因去上課了。”靠着窗邊再次傳來一個聲音,日向七海擡頭看去,正是那個被她始終忌憚的風間夏樹。
“某些原因是?”始終對夏樹有些忌憚的日向七海,有些不安的詢問道。
“那個,非常抱歉。”誰知就在這時,五十嵐風花,卻是忽然對着日向七海鞠躬道歉了起來。
“哎?”頓時日向七海便愣住了,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其實之前廣播室的事情就是我做的,我之前只是在找機會抵賴而已,真是非常抱歉。”五十嵐風花彎腰鞠躬,同時閉着眼睛,一副等待責罵的樣子說道。
而日向七海卻是徹底被她給弄得愣住了。
那個總是驕傲的,從不低頭的五十嵐風花,竟然承認錯誤給自己道歉了?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就是這樣了,這傢伙認爲是自己做的事情,給你造成壓力了,纔會讓你忽然昏倒的,所以覺得很過意不去,於是就想給你道歉一下!跟學生會的大家說明之後,大家也就離開,把這裡留給她了。”而夏樹則是在一邊聳了聳肩如此說明道。
日向七海這才一臉恍然大悟的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