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達痛苦的搔了兩下頭髮,一張臉扭曲的像是包子:“到底是年輕人啊,根本就拎不清輕重!”
“是啊,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根本不知道這些部族會讓人多頭疼,會給國家帶來多大的麻煩。”高峰對邢達的話很贊同,在伊朗工作了這些年,他太清楚這些部族有多麼不好惹了。
深吸了一口氣,邢達道:“這小子熱血一上頭什麼都不管了,可咱們不能任由這小子胡鬧,老高,你想辦法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不等邢達說完,高峰就道:“時間上恐怕來不及了吧?”
也是,從德黑蘭到陳耕所在的薩利赫堡有差不多500公里,哪怕是乘坐直升機也要2個多小時,以陳耕在電話裡形容的一觸即發的危險局面,哪怕是趕到那裡估計也是黃花菜都涼了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痛苦的揪了兩下頭髮,邢達道:“不管怎麼說,先保證咱們的人的人身安全,這樣:
第一,立刻將這一情況反饋回國內,最高等級
第二,既然不明確對方是伊拉克方面的人還是伊朗方面的人,保險起見,立刻和咱們駐伊拉克大使館的同志取得聯繫,把這個情況向他們通報一下,讓他們向伊拉克政府交涉,向伊拉克政府施壓,給咱們的同志爭取一點應對的時間
第三,和伊朗政府聯繫,說我要立刻面見總統進行交涉和抗議
第四,安排人和陳耕那小子聯繫,讓他們務必要保持克制,我不管他用什麼辦法,總之在保證人員安全的情況下,絕對不能和對方發生衝去
最後”
咬着牙,邢達咬牙切齒的道:“立刻制定緊急應對策略,一旦發生了最惡劣的情況,一切以保證咱們的人的人身安全爲第一要務。”
“明白!”高峰應了聲,匆匆的下去了。
從現在開始,每一秒鐘的時間都無比珍貴,沒耽擱一秒鐘的時間都有可能鑄成大禍,大使館方面必須全力運轉起來。高峰心裡頭忽然冒出來一個奇怪的念頭:恐怕接到大使館的緊急電話之後,國內也消停不起來吧?
“怎麼停下了”看着在距離銀河特種車輛改裝有限公司的大門還有50米的距離上停下來的車隊,陳耕有點不解。
趴在陳耕一旁的周長江眯着眼,小聲對陳耕道:“應該是打算派人來和咱們交涉。
”
陳耕點點頭,既然對方肯交涉,那就說明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雖然到現在了陳耕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既然對方肯交涉,那就說明情況還沒有到最壞的那一步。
實話實說,別看剛剛陳耕在電話裡對邢達說的很硬氣,但他又不是十七八歲熱血一上頭就什麼都不管的小年輕,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在穆斯林的世界裡招惹了一個部族會有多大的麻煩?只是給自己帶來了麻煩那倒也罷了,一旦招惹了這些傢伙,連國家在這一片地區的政策和行動都會受到嚴重影響,沒看到連辣麼牛的自由世界的燈塔:大皿煮國都只敢在暗地裡使壞麼?
想到這,陳耕就覺得有必要再給大家強調一點:“都記住了,誰都不許開第一槍!”
沒有人笑話陳耕的膽周圍的人迅速將陳耕的話穿了下去:絕地不能開第一槍,已經成了我軍的光榮傳統嗯,之一了。
在陳耕的注視下,在滿滿一牆的47、2重機槍、40火箭筒、58式14.5雙管並聯高平兩用機槍、23機炮等黑洞洞的槍口的注視下,停下來的車隊裡走出來一個人,先是衝着院牆上黑壓壓的腦袋們揮了揮手,示意自己手裡沒有武器,這才慢慢的往銀河特種車輛改裝有限公司的大門口走。
“似乎還真是打算和咱們談什麼啊。”周長江皺着眉頭瞅了片刻,低聲道。
陳耕把話接了過去,道:“這纔是正常的吧,咱們這段時間也沒跟誰結怨,誰會閒着沒事就莫名其妙的跟別人打一仗啊,就算有些想法,也得先溝通一下,總不能單純的爲了殺人而殺人,對吧?”
“我倒是覺得可能咱們的武器比較有話語權”
“”陳耕重重的點頭:沒錯,在這塊戰火不斷的地面上,很多時候,或者說是絕大多數時候,拳頭大還真就是硬道理。
眼看着來人馬上就到門口了,陳耕吩咐一聲:“把小門打開,問問他,他們是屬於哪一方的勢力?來這裡到底是幹什麼?”
周長江的一張臉頓時就皺成了苦瓜:“陳經理,咱們的人就沒有懂這裡的鳥語的啊。”
陳耕愣了一下,痛苦的拍了一下腦袋:“幹!”
伊朗的官方語言是波斯語,伊拉克的官方語言是阿拉伯語,不過在經過幾千年的融合之後,波斯語中有大量的阿拉伯語借句,兩者的區別有點像是英式英語與印度英語的區別,雖然這麼形容不是很準確,但大致上一方說波斯語一方說阿拉伯與的情況下,雙方都能夠明白對方的意思好吧,說了這麼多,意思就是整個銀河特種車輛改裝有限公司就沒有一個精通波斯語或者阿拉伯語的人,這可就太尷尬了,對方來交涉了,可自己這一方連對方的語言都聽不懂,這可怎麼交涉?
但這還不是最尷尬的,最尷尬的是很多部族都有自己的語言,其短時間陳耕看過一個資料,說據不完全的統計,在伊朗和伊拉克兩國,除了官方的波斯語和阿拉伯語之外,其他的部族“方言”有至少30種,反正當時在看到這句話的時候,陳耕的心裡是崩潰的
周長江小聲的道:“陳經理,您這段時間不是一直在學阿拉伯語麼?”
陳耕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算上在國內學習的時間,我加起來學了不到兩個月,你覺得我的阿拉伯語水平能怎麼樣?”
“我看您的阿拉伯語水平不錯啊,前兩天您不是還用阿拉伯語和一個伊拉克人說話來着?而且現在只有您能夠和對方交流不是?”
“”
陳耕忽然有種一腳踹死這個混蛋的想法如果不是踹不過,他早就踹了他總覺得這混蛋看自己的眼神裡總是帶着一股子幸災樂禍的味道:尼瑪老子學外語的速度比較快還成了老子的錯了?
“算!”陳耕擺擺手,整個人從沙堆上往下出溜,百十多號人就只有自己掌握了一點簡單的阿拉伯語,自己不去還能讓誰去?現在,陳耕只希望對方能懂英語、德語,至不濟會點日語也行啊。嘆着氣道:“我就去我去,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老周,你說我這都是造的什麼孽?”
迴應陳耕的,是周長江高高豎起的一根中指。
嗯,這是跟陳耕學的。
出乎陳耕的意料,來人竟然用中文和自己打了個招呼,這讓陳耕吃驚不小。
如果不是豎着耳朵仔細分辨,這聲“你好”聽起來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但陳耕卻很興奮,一個不懂你的語言的傢伙特意學了你的語言和你打招呼,這意味着什麼陳耕太清楚了:這意味着他在向你表示善意。(uukansh.om)
或許今天可以不用打仗了。陳耕心裡頭閃過這個念頭,看着這個有着標誌性的西亞人種面孔的臉,用阿拉伯語和對方打着招呼:“你好。”
果然,聽到陳耕用阿拉伯和自己打招呼,來人明顯興奮了不少,一連串阿拉伯語嘰裡呱啦的噴薄而出,然後陳耕就懵逼了。
他能分辨出對方說的的確是阿拉伯語,但其中夾雜着濃重的自己聽不懂的“方言”口音,估計是他所在的部族的,反正在陳耕聽來的感覺就像是用廣東話說普通話,不是“類嚎啊”這種廣東普通話,而是用廣東話往外蹦普通話的字,太痛苦了。
眼看着陳耕一臉的迷茫,似乎聽不懂自己的話,這傢伙倒是乾脆,果斷的閉嘴,然後
換成了英語。
這傢伙是個人才啊!陳耕心裡很感慨,雖然這傢伙的英語說的磕磕巴巴,不但語法到處都是錯誤,很多發音也不對,但能在這個到處是沙子的地方遇到一個阿拉伯人說英語,還是讓陳耕心中驚奇的不得了,等到對方嘰裡呱啦的說了一番,陳耕臉上的表情也逐漸變得的哭笑不得。
“這傢伙說的什麼?”周長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陳耕的旁邊,低聲向陳耕問道:“他們興師動衆的來了這麼多人,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看着陳耕表情的變化,也知道估計十有是打不起來了,只是不管對方說的是阿拉伯語、波斯語還是英語,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區別,他都聽不懂。
“你絕對猜不到他們想要什麼。”陳耕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是哭笑不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