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靈並非專屬於聖胎境修士的心器,只要願意哪怕是一件普通法器,也能夠強行添加上一個器靈。
之所以說是強行,因爲一般情況下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畢竟,除了像煉獄峰、滅日佛盒這樣的特殊法器,一般法器的能力都不咋地。
在一個能力本就一般的法器上,嵌入一隻器靈。
形容起來就好像用汗血寶馬去犁地耕田一般,不是不行只是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
除此之外,器靈本身也有缺陷。
本身強大的器靈,外加能力不俗的法器。
兩者相加固然有着不錯的效果,不過修士也需要隨時承受器靈反噬的風險。
除了少部分伴生靈體之外,大部分器靈都是以強大生靈爲基底,被修士強行嵌入法器的。
器靈與修士之間的關係雖爲主僕,但是想讓器靈聽話的關鍵,還是需要使用者以強大實力鎮壓。
一旦讓器靈感覺到使用者孱弱的一面,它八成會做出反噬的舉動。
師弋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想的,但是器靈給師弋的感覺。
就像是在用屁股去堵,一座隨時可能噴發的火山口一般。
天有不測風雲,沒有誰可以將實力一直保持在巔峰狀態,師弋自己也不敢打這個包票。
如果在處境艱難之時,器靈這內鬼抽冷子,再給自己來那麼一下狠的。
那就不是雪上加霜那麼簡單了,搞不好真的要死不瞑目。
師弋很討厭這種無法掌控的東西,所以一直以來師弋都對器靈不感冒。
相信修真界持有與師弋一樣想法的人,應該不在少數。
也正因爲如此,器靈一直都沒有流行起來。
也只有像劍修這樣的流派,爲了控制意劍才弄出來了一個劍靈作爲輔助手段。
而劍靈作爲天生靈體,反噬使用者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還記的當年深陷汲魂之地時,師弋就懷疑有器靈作祟的可能。
只是在修真界器靈太不受待見了,所以師弋當時推翻了這個猜測。
師弋不知道擁有器靈的心協鏡,在心器當中算個例還是普遍現象。
不過,如果非要在法器之內嵌入器靈的話,師弋一定不會選太厲害的生靈作爲載體。
隨便搞一個差不多的,將就能用就好。
這樣,萬一器靈造反,處理起來也能從容一些。
正是有着這樣的想法,師弋一直覺得心協鏡之內即便有器靈,應該也屬於比較普通那一類的。
再加上心協鏡一直以來的死板表現,更是佐證了師弋的猜想。
然而,在看到眼前這隻狐妖形態的器靈之後。
師弋很輕易就能看出,它的來歷很不尋常。
擁有九條尾巴的狐妖,那絕對是大妖級別的存在。
根據記載,這樣的大妖比圓覺境修士還要強上一線。
幸虧絕地天通之後,人、神、妖、鬼之間的聯繫越來越淡。
這些妖物也都因爲某些說不清的原因,全部消失不見了。
否則的話,現世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般太平。
說回前言,狐妖一族的源頭,起於上古塗山氏。
幾乎所有的狐族大妖,都出自這個姓氏。
並且,狐妖不同於其他妖物,上古之時塗山這個姓氏可是相當尊貴的。
世人皆知禹帝之名,對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的典故,更是如數家珍。
可是,少有人知道大禹之妻的信息。
沒錯,大禹之妻是妖而非人,並且她還是一個尊姓塗山名女嬌的狐妖。
禹三十未娶。行到塗山,恐時之暮,失其度制,乃辭雲:‘吾娶也,必有應矣。’乃有白狐九尾造於禹……禹因娶塗山,謂之女嬌。(註釋1)
一直以來師弋對上古之事,都有特別留意。
在查閱的大量資料當中,師弋清晰的記得,大禹迎娶塗山女嬌的描述。
不止如此,甚至還有名爲塗山歌的歌謠作爲旁證。
綏綏白狐,九尾痝痝。
我家嘉夷,來賓爲王。
成家成室,我造彼昌。
天人之際,於茲則行。
如此一來,基本上就可以確定此事了。
換言之,塗山這個姓氏,在上古之時乃是皇親國戚。
女嬌這塗山女,丈夫乃是大禹,兒子則是作爲夏朝開創者的啓。
在當時那個年代,稱其人一聲國母絲毫不爲過。
由此可見,塗山這一姓氏的顯貴。
並且,大禹作爲修真體系的開山鼻祖,其人在修真界也有着相當崇高的地位。
而狐妖作爲大禹妻子女嬌的母族,也不能將之當做普通妖物來看待。
如果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屠殺狐妖,那絕對會受到修真界的聲討。
當然了,這種事情也不可能發生。
畢竟,絕地天通之後,妖物基本上都已經絕跡了。
提起此時也只是爲了說明,狐妖在沾了大禹光的情況下,在修真界有着怎樣一種地位。
而如今,竟然有人將狐妖作爲器靈,封在器物之內以供驅使。
這樣的一種行爲,甚至比直接宰殺還要惡劣一些。
這心協鏡的主人實在是太大膽了,難道在聖胎境修士所處的地方,就沒有人干預此事麼。
畢竟,那人煉製心協鏡的目的,不可能一開始就奔着打造汲魂之地而去的。
在對敵之中,器靈是很難掩蓋的。
而心器作爲聖胎境修士的標配,幾乎每一個聖胎境修士都擁有。
由此可想而知,心器在聖胎境修士手上的使用頻率有多高了。
這種情況下,除非那聖胎境修士一直不動用心協鏡。
否則的話,無疑是把狐妖器靈擺在了檯面上。
而這正是讓師弋不敢相信的一點,這實在是太明目張膽了。
師弋覺得,這種行爲如果不是腦抽了,那一定是另有隱情。
至於究竟是什麼樣的隱情,師弋實在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線索實在是太少了。
既然想不出原因,師弋索性也沒有再去管這些了。
如今,最爲緊要的,還是要把眼前的器靈處理了再說其他。
另一邊,那九尾狐妖用一雙大大的豎瞳逼視着師弋,似乎隨時都會撲上來的樣子。
師弋對此倒沒有多少緊張,畢竟九尾妖狐雖強,但那也是它作爲大妖時候的事了。
如今,它只是一個器靈而已。
並且,其主人爲了剝離心協鏡與本體之間的聯繫,已經把它的靈智給清除掉一次了。
如今,這九尾妖狐的靈智。
很可能是作爲汲魂之地核心,在這段時間重新覺醒的。
可惜,這個時間實在是太短暫了。
外加上耀羅宗等勢力的一再妨礙,這九尾妖狐靈智恢復的極爲有限。
關於這一點,從它雙眼中所展現出來的獸性,師弋就基本上可以斷定了。
在血脈分身可以剋制心協鏡的情況下,師弋根本就不虛這隻妖狐。
說句不好聽的,對方只是一副空架子而已。
如果它很強的話,那也不會在長廊上,見了血脈分身,直接調頭就逃了。 wωw¸ тt kǎn¸ ¢ o
一念及此,師弋控制着血脈分身,直接朝着那狐妖走了過去。
另一邊,那狐妖眼見師弋靠近,它的口中發出了示威性的低吼。
不過這對於已經識破了,它孱弱本質的師弋而言,根本無法奏效。
狐妖眼見恐嚇無效,直接一爪朝着師弋拍了過來。
師弋見狀一個閃身,很輕易就避了過去。
接着,只見在師弋的操縱下,血脈分身雙腿一曲。
順勢跳到了狐妖巨大的爪子上,並順着它的爪子一路向上飛奔。
血脈分身無法兼容修真體系,也就沒有報身、法華等諸多保命手段。
再加上,精血少一倍且沒有純化,恢復能力也比師弋這個本體要差不少。
所以,師弋一直都在拿血脈分身當掛件用,從來沒有將之拉出來與人正面對抗過。
萬一血脈分身有個好歹,師弋非吐血不可。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吐血,畢竟血脈分身與本體聯繫的,實在是太緊密了。
再者自從擁有了雪軀,師弋也不缺隨時可以召喚的打手。
不過,就像前番所提的那樣,差也要看和誰比。
師弋不會用血脈分身硬懟高階修士,不過面對這虛有其表的九尾妖狐,那就另當別論了。
畢竟,血脈分身再怎麼樣,也是一名鍛體程度不下於本體的劫修。
轉眼間,血脈分身避過了九尾妖狐的兩次撲咬。
並順着妖狐的前肢,直接翻到了它的背上。
眼見咬不到敵人了,九尾狐妖直接控制着尾巴,要想將師弋從它背上給掃下來。
面對九條尾巴的掃擊,師弋絲毫不慌。
當年在丸山戰場上應付狂獸傀儡,爲師弋積攢了大量應付大型敵人的經驗。
只見師弋猛的一躍,直接跳到了狐妖的頭上。
接着,師弋在半空中使了一招千斤墜。
配合上實身能力所附帶的強大自重,直接將狐妖的頭給壓到了地面上。
原本,師弋還想再給這狐妖來幾下狠的。
不過,僅僅只是實身所帶來的重壓,就已經讓它爬不起來了。
可見真如師弋所料,這妖狐現在完全就是一隻,中看不中用的紙老虎。
那狐妖起先還掙扎了幾下,眼見站不起來果斷認慫。
只見它哼哼唧唧把耳朵向後豎了起來,甚至不停地搖起了尾巴。
看到這幅模樣,師弋一時也分不清,它到底是狐狸還是狗了。
之前,這狐妖兇惡的樣子,現在是半點也看不到了。
對於這狐妖的變臉速度,師弋感到有些無語。
不過,這種情況也好理解。
畢竟,弱肉強食乃是野獸的天性。
打不過那就認輸,這在它們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只要能夠讓它們認清誰纔是老大,哪怕靈智不高也能夠輕鬆駕馭。
當然,就好像獸羣當中的王者,晚年都逃不過被掀下王座的結果一般。
一旦讓它們發現你不再強大,它們也會毫不留情的拋棄你。
不過,這些不是師弋現在需要考慮的事情。
在控制了狐妖器靈之後,則意味着師弋獲得了間接控制心協鏡的能力,而這正是師弋此行的主要目的。
在師弋的吩咐下,狐妖器靈直接將血脈分身送出了心協鏡。
出來之後主導權易手,師弋直接收回了血脈分身。
而狐妖器靈則對師弋本人,表現出了些許敵意。
師弋心知,妖類並非只以眼睛分辨他人。
這狐妖器靈可以認出,剛剛的血脈分身就是師弋。
它之所以會有略帶敵意的表現,應該是師弋體內的心協鏡碎片所造成的。
畢竟,心協鏡與狐妖器靈乃是一體的。
由此可知,當年師弋敲下碎片的舉動,給它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不過,事已至此,師弋不可能把碎片還給它。
心協鏡碎片雖然是從心協鏡本體上扣下來的,但它已經不再是一塊碎片那麼簡單了。
它的價值對於師弋而言,並不會比心協鏡本體來得差。
甚至,如果非要讓師弋二選一的話,師弋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心協鏡碎片。
就在師弋釋放氣息,打算再修理狐妖器靈一番,好讓它聽話的時候。
狐妖器靈又恢復家犬模樣,搖着尾巴靠近了師弋,舉止顯得頗爲親暱。
起先師弋沒有想明白,狐妖器靈爲何會有如此轉變。
直到師弋看到它身上淡紫色妖氣的時候,這才意識到自己因爲螟蟲的關係同樣具備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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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隨着氣息,妖氣也被釋放了出去。
想來妖狐器靈是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妖氣,這纔會親暱的粘了上來。
不管怎麼樣,狐妖器靈能夠配合一些,也省了師弋揍它的功夫。
現階段師弋掌控了器靈,基本算是控制了心協鏡。
不過,這還只是間接的。
想要徹底掌控心協鏡,師弋還需要將之煉化,而此地很明顯不是一個好選擇。
在團滅了譚天等五人之後,要不了多久,這些勢力應該就會發現端倪了。
師弋需要在耀羅宗等勢力反應過來之前,馬上帶着心協鏡離開這裡。
一念及此,師弋便要求狐妖器靈,帶着心協鏡隨自己離開。
知道不是師弋對手的狐妖器靈倒也光棍,只見它張開大嘴,一口將心協鏡給吞入了腹中。
順便被它扒拉到嘴裡的,還有周圍尚未吞入鏡中的實體魂魄。
對於它的小動作,師弋沒有計較。
畢竟,想一想這狐妖也是蠻可憐的,百多年一直被譚天他們截胡。
就在師弋想到此處的時候,狐妖器靈化爲一道白光,直接沒入了師弋的體內。
與此同時,整個鏡世界開始不斷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