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在喜歡的人面前漏出來怎麼辦
“羽毛筆”俱樂部的門口,小說家靜靜地等候着。
她今天穿的是一套黑色的大振袖,這是未婚少女最正式的禮服,而黑色又是其中最高貴的。
大振袖的各處都用金絲和綵線繡着華麗的圖案,那些飛禽走獸隨着月光的呼吸而律動,就像是活着的一樣。
但小說家的頭髮卻沒有梳成高髻,而是披散在腦後,前面修成了公主切的樣式。
白皙的小臉面無表情,就像一個精緻的日本瓷娃娃。
但她的目光卻如深井一般幽暗,散發着既威嚴又詭異的氣息。
遠處,一個身穿西式禮裙的女人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走了過來打招呼。
“伊邪那美大大.”
她剛剛開口,就被小說家打斷了。
“不要用那個名字叫我,我現在叫小說家。”
她語氣嚴肅地說道。
“啊,是,小說家大大。您爲什麼不進去呢?是在等人嗎?”
禮裙女問道。
“對。”
小說家的點頭幾乎沒有幅度。
“竟然讓女士在外面等他,您的男伴也太不紳士了。”
禮裙女幫她抱怨道。
“我自願的,他不知道我提前到了。”
小說家的搖頭也幾乎看不出來。
“啊這.”
禮裙女說不出話來了。
竟然能讓這位這麼紆尊降貴,那個還沒到的人到底是哪路神仙?
小說家當初可是大都會短篇小說圈裡數一數二的人物,曾經出過十幾篇閱讀量破億的爆款,還獲得過好幾屆作協協會短篇小說金獎。
要不是不知道抽了什麼瘋,短篇封筆跑去寫了長篇,又沒寫出成績,她連跟小說家搭話的資格都沒有。
至於小說家其他的背景,禮裙女就不是很清楚了,只是隱約聽說過也是門庭顯赫。
“那我陪您一起等吧。”
禮裙女殷勤地說道。
她寫短篇寫了也有幾年了,就是一直沒有大火。
其實她文筆是有的,就是缺了點運氣和扶持。
畢竟短篇還是比較依賴平臺推送流量的。
現在禮裙女一是想燒小說家的冷竈,結個善緣。
萬一她哪天又回去寫短篇了呢?
二來則是出於好奇心,想知道小說家的男伴到底是何方神聖。
小說家終於偏過了頭,用沒有絲毫感情色彩的目光打量着她。
禮裙女被她看着渾身發毛,但還是忍住了沒有轉身逃跑。
“可以。”
終於,小說家點了點頭。
禮裙女鬆了口氣,同時心裡又有些不忿。
剛剛小說家的行爲,似乎是在判斷她有沒有威脅性。
既然她讓自己留下來了,那也就是說,在她的眼裡,自己構不成任何威脅。
小說家說完就沒有再理會禮裙女了,而是靜靜地看着前方。
隨着時間的推移,月光彷彿也和空氣一起凝固。
禮裙女感覺自己的喉嚨就像塞了一塊鐵一樣難受,想要喊卻根本喊不出聲音。
“太恐怖了,這就是曾經的短篇第一的威壓嗎?我還是太弱小了啊。”
禮裙女震驚道。
她在自己的工作室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就算跟身爲二等公民的大股東都敢爭辯兩句。
但如果她和小說家發生衝突,她可能連反抗的念頭都無法成爲現實。
這種被完全壓制的感覺讓她十分恐懼,小說家高高在上的態度又讓她興奮不已。
在這種恐懼和興奮的迭加態中,她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要失禁了。
是的,禮裙女之所以主動靠近小說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也是個女同。
“不管你到底是誰,趕緊來吧。再不來,我就要撐不住了。”
禮裙女的雙頰不正常的緋紅,心中喃喃自語。
如果在喜歡的女人面前漏出來,那她的人生也就結束了罷。
終於,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兩道熾烈的燈光從遠處射了過來。
厚重而沉穩的引擎聲,在寧靜的夜色中緩緩推進,就像是巴赫的鋼琴協奏曲。
“好奢華的車。”
當禮裙女看清那反射着絢麗光芒的車身時,不由得讚歎道。
而當她看見駕駛位上坐着的司機時,更是瞳孔微張。
花重金在醫院做過改造手術的眼睛,即便隔着幾百米,也能看見司機那背後的漫天炮火和鋼鐵洪流。
即使她見過的醫院保衛科的科長,也沒有這樣強悍的氣場。
能讓這樣的存在給他當司機,小說家的男伴的身份到底有多麼高貴?
禮裙女的好奇心再次提升了一個檔次。
可惜,一層特製的擋板擋住了她的視線,讓她無法看到後車廂裡的人。
不過很快,白金魅影也開到了她們的面前。
車門自動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車廂裡走了出來。
隨着那個人影的出現,原本凝滯的月光再次無拘無束地潑灑在這片區域,空氣也終於恢復了流動。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小說家笑了。
笑得就像一朵在最美好的時節綻放的櫻花。
“前輩。”
她小跑着迎了上去。
禮裙女下意識地就要跟上,但剛要挪動腳步,腦海中就猛然出現了瀕死的感覺。
她悚然一驚,連忙放下了一切雜念。
“不好意思,讓你等我。”
劉正有些歉意地說道。
“沒關係,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小說家的眼睛笑得彎彎的,就像天上的月牙,卻比月牙更加明亮純淨。
以她的見識,自然能看出劉正爲了這場舞會,做了多少準備,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雖然知道小說家並不是什麼善類,但劉正依然被她的笑容感染,忍不住伸出觸手,揉了揉她的頭。
他的眼睛也在笑,卻沒有小說家笑得那麼單純,而是笑得很沉重,很艱難。
就像是一個被大山壓在污濁地獄裡的人,從肺裡擠出來的最後一口清澈的空氣。
但也因此,更加珍貴。
他剛毅的側臉被月光撫摸,映照在禮裙女的眼裡。
劉正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偏過頭朝她看了過來。
“德”、“仁”、“信”、“義”四個字光華流轉,在他的眼睛點燃了一把火,燒得禮羣女心頭一燙。
“呀!”
她輕輕驚呼了一聲,臉色潮紅。
感受到那不可爲人知的溼意,禮裙女這才明白了一件事。
她不是喜歡女人,她只是喜歡美人罷了。
“嗯?”
小說家從鼻子裡哼出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