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規則後,牛馬便沒有再理會劉正,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他看了一圈,沒發現什麼可以打發時間的東西,於是玩起了手機。
老式手機,不能上網也沒有軟件,自帶的遊戲只有一個貪吃蛇。
“爲什麼是貪吃蛇?”
劉正看着那條黑白像素點組成的長蛇,陷入了思考。
一個外賣員的武力值就足以秒殺他,再加上那麼多詭異的規則,顯然這個副本更偏向於解謎通關。
雖然他對推理並不熱衷,但也知道解密遊戲裡的任何事物往往都有用。
怎麼知道一個遊戲有什麼用,當然是先玩一下。
按下確認鍵,遊戲開始。
一條黑色的像素蛇追着屏幕上隨機出現的圓形像素點,吃一個就變成一截。
屏幕下方的左邊是分數,右邊是一個計時條。
每過一段時間,屏幕上就會出現一個閃爍的大像素點,而計時條則會開始變短。
一個像素點是5分,一個大像素點最高25分,分數隨着計時條減少而降低。
當分數累計到上限後,屏幕上就會出現一個方形的像素點。
讓貪食蛇的頭進入方形像素點,進入下一關。
簡單的規則,應對的策略也非常簡單,那就是以最快速度吃掉大像素點,這樣貪吃蛇的長度就可以儘量縮短。
當然,這也存在風險。
在貪吃蛇變長以後,容易只顧着吃大像素點,而一頭撞上自己的尾巴。
雖然如此,畢竟還是個簡單的小遊戲,劉正很快就打到了第10關。
第10關開始難度直線提升,不僅貪吃蛇的速度變快,屏幕裡還多出了很多障礙物。
正當他聚精會神吃大像素點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耳邊傳來一股熱流。
他按下暫停回頭看,果然是牛馬的大腦袋。
“你果然還是玩了。”
牛馬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這個遊戲不能玩嗎?”
“無所謂了,反正你們人類也拒絕不了遊戲。”
牛馬搖了搖頭。
“既然開始了就不要停,而且不能輸。”
它說道。
“一定要通關?”
“打到第20關以後你就可以退出了,但如果你再次打開這個遊戲,就一定要打到通關爲止。”
“順便一提,我見過的最高記錄是24關。”
劉正看向屏幕上方,那裡顯示的關卡數是10/25。
“有多少人繼續打的?”
他問道。
牛馬沒有回答,只是看向牆邊那些密密麻麻的櫃子。
它們都曾經有不止一個主人。
“好吧。”
劉正聳了聳肩,接着玩起遊戲。
而牛馬也沒有在睡覺,就站在他旁邊看着。
一關、兩關、三關......
劉正改變策略穩紮穩打,慢慢打到了第二十關。
到了第二十關,難度再次飆升。
不僅貪吃蛇的速度比第一關快了一倍以上,障礙物的位置也變得十分刁鑽。
大像素點的刷新也更加詭異莫測,讓大量吃分變得極爲困難。
最可怕的是,屏幕中還會刷新長滿尖刺的像素點。
雖然劉正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應該是類似於地雷的東西。
一番苦戰過關後,他已經汗流浹背。
“厲害,難怪你按摩按得那麼好。”
牛頭讚賞道。
它如果去玩貪吃蛇,估計連第一關都過不去。
好在遊戲是對人類的詛咒,它們牛馬不吃這套。
“通關獎勵是是什麼?”
劉正擦了把汗問道。
“不知道,有人說鉅額的獎金,有人說是升職的機會,還有人說是一張車票。”
“車票?”
“對,離開血腥餐廳,離開這個城市的車票。”
牛馬的語氣似乎十分嚮往。
而劉正默默地退出了遊戲。
雖然他好奇確實很重,但也沒到會害死自己的程度。
畢竟他又不是貓。
突然,牛馬站了起來。
“來活了。”
它說道。
劉正看向大門,下方的木板被慢慢推開。
一隻瘦骨嶙峋的手伸了進來,放下了一張紙條,然後快速縮了回去。
牛馬慢條斯理地走過來,看了一眼。
“你運氣不錯,人類。”
它擡了擡下巴,示意劉正把紙條撿起來。
他走了過去,撿起紙條看着上面的內容。
“餐品:畸眼三文魚頭披薩一份”
“地址:梅林小區3棟503。”
“時限:一個小時內。”
“爲什麼說我運氣不錯?”
劉正問道。
“伱後面會知道的。現在,去送你的第一單吧。”
牛馬催促道。
在它的監督下,劉正穿好了工服,拿上了手機和地圖。
當他跨出休息室的一瞬間,木門自動關閉,悄無聲息。
一絲絲涼意在劉正的頸後竄動,那種未知的危險感讓他心裡發毛。
“真是前有狼後有虎。”
劉正無奈地想到。
他看向餐車,上面放着一個封好的包裝袋。
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個正方形紙盒,蓋子畫着一朵血色的鳶尾花。
劉正猶豫了幾秒,還是打開了盒子。
接着,他就看到了讓他頭皮發麻的一幕。
十幾個長着數量不同的眼睛的魚頭擠在一張9寸的麪餅上,漆黑的多汁的眼球凝視着他,就像還活着一樣。
那眼神是如此的深邃,讓劉正的靈魂都要深陷其中。
啪!
他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
肉體的疼痛讓他清醒過來,再看向披薩時,那些魚頭已經變成了慘白的死魚眼。
那種異樣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難以遏制的噁心。
“名稱:畸眼三文魚頭披薩”
“類型:道具”
“品質:優秀”
“效果:暫時提升玩家的感知,小概率獲得‘靈視’狀態,永久降低精神。”
“備註:當你仰望星空的時候,看到的不一定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獄。”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這竟然是個道具,而且可以帶出副本?
劉正看着系統提示,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不過,現在還不是實行的時候。
他用力地關上蓋子,隔絕了那些若有若無的視線。
“梅林小區。”
他看向地圖,上面顯示目的地離血腥餐廳大約6公里左右。
如果是以前,這個距離不算什麼,劉正連半馬都能輕鬆跑下來。
但現在,這個距離就有點難度了。
就算他撐得住,他的肺也撐不住。
“嗬嗬。”
劉正忍不住扼住自己的喉嚨,裡面就像塞了個鉛塊一樣沉重。
剛剛他一直強忍着不適,就是爲了不在牛馬面前展現出自己的軟弱。
肉體的較量已經輸了,但意志的較量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