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對不上的往事
直到穆老的一聲莫名笑意纔打破了這短暫的沉寂。
“可真是巧啊”
穆老擡眸望天，眸光中盡數是波動的晦澀，無人在意的天際之上，一道金色的漣漪緩緩波動了一瞬，環繞在海神閣上的藤蔓緊接着亮了一下，又再度陷入一片安然。
半晌，他長嘆了一聲，半闔上雙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霍雲澈眸光微閃。
海神閣上的那一瞬的波動，她察覺到了，但看師祖閉口不言的態度，還有毒不死話中那遮遮掩掩的所謂真相.逆天，還有天妒麼？
還有這其中，他們口中她那所謂的真正的“母親”，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逆天、天妒、真霍泠、媽媽、白虎公爵府
霍雲澈垂眸掩去那雙澄藍眸子中一閃而逝的思索，隨即失笑搖頭，無論是什麼，連極限斗羅都無法解決的逆天之事，又和她這麼一個小小的魂王有什麼關係呢？
“故事我聽完了。”霍雲澈笑了笑，半是疏離道，“請問我可以走了麼？”
“孩子，你是不相信麼？”毒不死嘆了一口氣，扁扁嘴，可憐兮兮的望向霍雲澈。
那張究極稚兒的臉上暈着兩汪紅通通的淚眼，眨巴眨巴的，滿是掩藏在悲傷下的期冀。
別說，還挺.咳！
霍雲澈默默別開臉，心中默唸了三聲，我不吃這套，我不吃這套，我不吃這套，才得以板起臉正視毒不死。
“其實你們的故事講的挺好的。”霍雲澈真誠道，“只是.有點可惜的是。”
她聳了聳肩，伸出手點了點自己的頭：“雖然沒有人知道，但我記得自己出生以來的所有記憶。”
霍修景的表情微變，霍雲澈瞟了他一眼，繼而道：“自我們兄妹倆出生起，我、哥哥還有媽媽，我們三人就生活在白虎公爵府那個堆滿了柴堆，牆角皆是蜘蛛網，半夜還會有老鼠和蟑螂出來覓食，外面還有府衛把守防止我們逃跑的破柴房。”
哦對，那老鼠和蟑螂覓的食就是他們娘仨。
霍雲澈面無表情的回想起幼時差點被老鼠啃掉小腳趾、被蟑螂咬爛耳朵的那抹被撕扯、被啃食的痛感，以至於後續高燒、瀕危致死的絕望，瞬時打了個寒顫。
所以說，她真的很討厭老鼠和蟑螂！
“等等、你是說你們是被關在了白虎公爵府的一處柴房？”霍修景終於察覺到了其中的漏洞，他擰眉看向毒不死，“二爺爺，這不對。”
“您也知道，二十年前我父親帶着霍泠姑姑砸落在我身前時，霍泠姑姑有過短暫的清醒，當時她強撐着說出含含糊糊的孩子二字後，腦域就陷入了崩潰。”
毒不死點頭：“我知道，當時老夫還安排了本體宗的人去找尋過小泠兒孩子的蹤跡，但是久尋無果，老夫甚至懷疑過是不是聽岔了，並不是孩子。”
“對。”霍修景斂眉思索，“但是十餘年前，霍泠姑姑又開口喚了孩子二字，不、那次喚的應該是孩子們，三個字。
只是當時只有我在場，您又在閉關，我當時的實力又不足以震懾本體宗，所以只能通過奶奶留下的錦繡坊，藉機去各地暗訪。
而白虎公爵府，我藉着錦繡坊的坊主之名，探查過不下三回，但一無所獲。白虎公爵府除了他們那個二少爺戴華斌、那個出生一年多的孩子外，就連侍從都沒有低於三十歲的。”
“一年多多少？”霍雲澈突然問道。
霍修景很快反應過來：“一年零五個月七天，但我第一次去白虎公爵府探查的時候，白虎公爵府剛巧要爲他們的二少爺定製兩歲生辰宴的禮服，也就是一歲零八個月左右的樣子。”
“所以一年零五個月七天，是霍”臨到嘴邊的霍泠二字拐了個彎，“夫人有意識那天？”
“對，我記得很清楚，因爲那天天色異樣，陰雲密佈，幾乎整個大陸都陷入了雷暴，後還被歸爲了大陸難得一現的小雷暴時期。”
“那天是我和哥哥出生的日子.不過戴華斌一歲零八個月的時候，我們已經被關在白虎公爵府的柴房好幾個月了，怎麼會沒有孩子？柴房也不像是什麼難以探查的地方啊.”霍雲澈喃喃。
“別說柴房了，他們家地牢我都摸進去過，而且是每一次。”霍修景摸了摸鼻尖，絲毫沒有私闖民宅的愧疚感。
這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兒嗎？
霍雲澈默默看了霍修景一眼，轉而收回視線思索。
突然，她心裡咯噔了一下，仰首問道：“修景哥，你剛剛說你探查過白虎公爵府不下三次？”
“沒錯，戴華斌四歲、還有七歲生辰我都作爲錦繡坊的坊主應邀來過，這還只是明面上的。
暗地裡，還有八歲、九歲、十歲、十一歲我偷摸摸進去過，不知道爲什麼，每次路過白虎公爵府都會有種要進去的衝動，現在想來，是因爲你們兄妹倆確實在那。”
好傢伙，戴華斌這傢伙還成了紀年表了。
霍雲澈嘴角微抽，下意識的忽略了霍修景的後半句話。
“一次都沒見過我們？”
“沒有。”
“不過你說的柴房的守衛我倒是見過，當時我還覺得很奇怪，還特意進去翻了翻以爲有什麼暗室，可惜我翻遍了整個柴房，每一塊磚、每一根柴都摸過，還是什麼也沒有發現。”
“還因此差點被發現，最後躲進了他們附近的一處看起來荒廢了很久，就那塵土覆蓋狀態，少說也有十來年的地窖。”
“白虎公爵府戒嚴了一個月，我就在裡面呆了一個月，還順手在裡面屯了不少乾糧，方便後來每年摸進去的時候簡單休整。”
“柴房附近、荒廢的小院子裡的地窖.”霍雲澈重複了一下霍修景的話，目光猶疑不定的看向霍修景，“乾糧不會是紅薯、土豆之類的吧？你是不是還留了把軟木搖椅、一張金絲棉毯？還有把摺扇？”
“你怎麼知道？”霍修景下意識的反問。
霍雲澈沉默了一瞬，道：“我和哥哥，還有媽媽在武魂覺醒後就逃到那個地窖躲了五年多，但是我們從未在那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