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和音書坐一邊，柳二龍獨坐對面看着兩人，主要是打量凌風。
這種眼光凌風昨天經歷過，像是看珍奇物種，他被看得很不自在。
“院長，要不先吃飯？”
“行，先吃。”
柳二龍總算有點良心，懂得體諒下屬。
等柳二龍動了筷子，凌風纔開吃。
他吃得不快，主要是思考方案，這個方案肯定不是爲了宣傳玉小剛的理論，它最大的作用是用來套話，套小舞的話。
飯桌上主要是音書在說話，向柳二龍彙報學院的一些情況。
大概是看出凌風在想事情，沒人打覺他。
酒過半巡，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柳二龍這才問凌風：“怎麼樣，有什麼好的方案了？”
凌風內心苦笑，說好的三天時間，一天都不到就把他叫過來，這也太急了吧。
但這些話不能當面說出來，挑領導的錯，除非他不想幹了立馬走人。
“有點想法，不怎麼成熟，還望院長參考一下。”
話不能不說，也不能說滿，得給柳二龍一點盼頭。
柳二龍很不喜歡這種客客氣氣的說話方式，終於不再裝了，恢復了昨晚的模樣。
“少囉嗦，什麼方案，快說。”
凌風也不再客氣，直接說道：“我覺得辯論賽這種方式比較好。”
“辯論賽？”
柳二龍很詫異，她也想過很多方案，沒有完全依靠凌風，但這個“辯論賽”不在她的方案範圍。
“具體說說。”
音書也很驚訝，這不在他的預料範圍，他今天的工作主要是挑刺，挑凌風方案的毛病。
柳二龍能開這麼大的學院，還是有些手段的，她怕自己考慮的不夠全面，所以拉來得力助手。
凌風太年輕了，看起來不怎麼可靠，提出的方案有漏洞是正常情況，音書就是負責挑毛病，修補漏洞的。
可凌風提出的第一個宣傳方案就出乎兩人的預料，一時找不到反駁點。
“辯論賽跟魂師大賽類似，是一種對抗性的比賽。魂師大賽比的武魂和實力，而辯論賽比的是理論和知識。”
“好，這個方法很好。”凌風剛說完，柳二龍就大喝一聲贊同他的方案。
理論和知識，這不就是小剛擅長的嗎，柳二龍激動不已，恨不得現在就舉辦一場全大陸魂師辯論大賽。
到時候玉小剛肯定會來參加，她也能再次見到對方。
院長大人激動得有點忘乎所以，音書可沒忘了自己的職責，短時間內給凌風挑了好幾個毛病。
“學生們絕大部分時間用來刻苦訓練了，基本沒人研究理論，辯論賽辯不起來，還有…院長大人怎麼看。”
還有玉小剛的武魂理論中，有許多是經不起推敲的。
這話當着院長的面他不敢直說，緊急剎住了嘴，後面的幾條毛病乾脆不再說了，免得被看出什麼。
音書想多了，柳二龍根本沒注意他，她的現在整個心思都撲在辯論賽上了。
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案妙，彷彿看到了玉小剛從此揚眉吐氣，功成名就，玉小剛的快樂就是她的快樂。
“我看沒有比這個方案更好的了，武魂十大核心競爭力，辯論的內容就選這個，讓整個學院的人來辯論，不，我們要把這個消息擴散出去，邀請所有魂師過來辯論。”
看院長大人興奮到失態的模樣，凌風和音書頓感不妙。
要是真按照柳二龍這樣搞下去，
那麼大動靜，藍霸學院會成爲所有大勢力針對的對象。
當年玉小剛被黑成了笑話，藍霸學院會更慘，倒閉除名是最好的結局，說不定學院師生都會被波及。
凌風和音書都清楚這個後果，但沒有馬上開口勸說。
柳二龍正在興頭上，以她的暴脾氣，可以預料觸怒她的後果，也許比前一個還嚴重。
沒人說話，柳二龍一個人自說自樂，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柳眉一豎，大聲喝斥：
“你們什麼態度，是覺得我的提議不對？”
“對吧。”
“應該對。”
你這麼嚇人，誰敢反駁，兩人違心地贊同柳二龍，但從語氣中能聽出他們的無奈。
柳二龍也聽出來了，她最不喜歡婆婆媽媽地，除了玉小剛。
“有話就說，看得我煩。”
兩人還是不敢，互相謙讓，推來推去。
柳二龍很不耐煩，直接點名凌風，讓他說說意見。
凌風覺得很怪異，辯論賽本來是他提出的方案，現在提意見的人還是他，自己打自己麼？
“我覺得吧，凡事不能操之過急，我昨晚就說過，新事物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
“你的意思是慢慢來。”
一聽凌風的話，柳二龍就不高興了，語氣咄咄逼人，像是要打人的節奏，她等了二十年，但現在一刻也不想再等。
“呃， 我隨口一說，音書老師有什麼見解。”
凌風實在不想承受暴龍的威壓，只能轉移矛盾了，音書是柳二龍的得力助手，想來很願意爲院長大人排憂解難。
柳二龍瞪着大眼看向音書，音書不敢怠慢，連忙說道：“我聽院長的安排。”
他慫了，院長的脾氣，他再清楚不過，這個時候是勸不動的。
等過了今天或許可以試着勸一勸，實在不行，他想過離職，絕不會留下來陪葬。
現在只剩下凌風沒同意了，可他一個新來的老師，哪來的話語權。
柳二龍直接拍板，“好。既然你們都同意了，那就立刻執行。”
凌風無語，柳二龍哪裡看出來他同意了。
他只想舉辦小型辯論賽，比如把史萊克七怪尤其是小舞拉過來，論一論魂骨，論一論魂獸，最重要的是，論一論魂環。
今晚的飯局不歡而散，不歡的是凌風和音書，柳二龍倒是高興地很。
兩人走的時候，她還在興奮地走來走去，恨不得今晚就舉辦辯論大賽。
回去的路上，兩人一直沒說話。
凌風能感覺到，音書對他的觀感越來越差了，也難怪，事情都是他弄出來的。
沒有凌風，院長還是安安靜靜地待在森林裡傷春悲秋，而他音書，仍是一人之下的學院話事人。
“不能按照院長的想法來，明天你和我一起，勸一勸院長，不成功…”
音書終於開口了，這是他最後的嘗試，要是不成功，就跑路。
凌風點頭，說：“行，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