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切磋的見證者只有三個人,兩名當事人朱竹清和唐三,以及觀戰者小舞。
學院其他人要麼在休息,要麼出去了。
玉小剛走後,還是按照以前那樣訓練,看似沒有改變,其實一切都變了。
同樣是要求嚴厲,玉小剛更死板,每一步都計劃好,學生們像是他手頭的機器人,只管執行命令。
沒有偷懶,沒有節假日,沒有自由支配的時間,只有學習,壓榨學生的每一份潛能,被稱之爲“魔鬼訓練”。
弗蘭德就要靈活多了。
把整個訓練過程劃分成一段段指標,只要學生完成指標即可。
節假日也重新恢復,今天就是休息時間。
院長弗蘭德進城照看生意了,其他老師有的出去,有的待在宿舍休息。
戴沐白一大早就被馬紅俊拉進城,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去幹嘛。
奧斯卡陪寧榮榮逛街去了,小舞不想當電燈泡,所以留了下來。
唐三和朱竹清一樣,都是修煉狂人,自然也留了下來。
切磋的地點是學院的操場,同時也是鬥魂場、訓練場,反正學院就這麼一塊大的空地,沒辦法,太窮了。
小舞在場外觀戰,還沒意識到這場切磋已經變了性質,一會給朱竹清鼓氣,一會爲唐三加油,分不清到底哪邊的。
唐三顯然有些心急,沒有先釋放武魂,而是以鬼影迷蹤快速逼近。
朱竹清剛清醒過來,再次失控讓她心有餘悸,沒有了切磋的心思,轉身跳躍,拉開距離,想要休戰。
當如鐵石般堅硬的手掌觸及背後,她改變了主意,但是想反擊已經來不及。
只能向前撲倒,翻滾,堪堪躲過致命一擊,可是後背一陣劇痛,她仍然中招了。
朱竹清站起身,看到的唐三不再是面對小舞時的溫和模樣,眼神比她還冷,手掌泛着玉石般的光澤。
她見過,這是唐三獨有的一門魂技,剛纔唐三就是用這一掌打傷了她。
再看唐三冰冷的眼神,她一下子明白了,這不是切磋,而是生死之戰。
因爲玉小剛的事,儘管早就知道唐三對她沒好感,卻還是極度震驚。
就因爲自己把他老師逼走?
那只是正常的學術討論,玉小剛離開只能怪他心理承受能力太過脆弱。
真正算起來的話,朱竹清覺得自己幫了唐三的忙,要不是她,對方還在傻傻地當玉小剛的實驗品而不自知。
唐三表露出來的殺意讓朱竹清無法理解,而且在這之前也沒有對她顯露過仇恨。
朱竹清看了一眼正在歡呼加油的小舞,有點明白過來了。
除了玉小剛的事,唐三對她接近小舞的行爲一直存有戒備,也難怪,唐三對所有過於親近小舞的人都極度戒備。
只是,佔有一個人的慾望竟如此強烈,要殺死所有威脅者。
朱竹清覺得唐三一定是瘋了。
唐三當然沒瘋,他想的比常人多得多,一向待人冷淡的朱竹清突然接近小舞,這件事太過反常。
他不知道朱竹清有什麼目的,但只要殺死對方,什麼目的都不重要了,事後可以歸結爲意外,失手。
第一擊沒能殺死朱竹清,唐三腳踩鬼影迷蹤再次衝了過去,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朱竹清對他的步法已經有所瞭解,這主要得益於和小舞的多次比試,小舞作爲唐門大長老,也學了鬼影迷蹤。
閃轉騰挪,再加上朱竹清敏捷類魂師的優勢,
魂力高於她的唐三始終沒能再次得手。
但朱竹清也不好受,失了先機的她勉強自保,找不到反擊的機會,一直被逼到了場邊。
這樣下去不行,對方還有武魂,還有其它很多底牌沒動。
朱竹清一直在退讓,卻突然間怒火中燒,唐三終於激發了她心底的殺戮意志,一發不可收拾。
這次爆發得比以往更加猛烈,她甚至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沒有刻意控制,而是順從這股殺戮意志。
在這股殺戮意志加持下,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和速度都有所提升。
雖然不多,但也足夠自己做到反擊了。
處於劣勢的朱竹清漸漸扳回了局面,和唐三打得勢均力敵。
可唐三的魂力終究高過她,力量方面仍佔據優勢,那雙玉掌堪比神兵利器,每次碰撞都能帶給她疼痛傷害。
凌風說的沒錯,拳腳難敵刀劍。
朱竹清唯一的優勢就是她有殺戮意志的加持,在這股意志的支配下,她幾乎摒除了所有雜念,腦中只有一個聲音:殺死敵人。
這也讓她的精神高度集中,能觀察到更多的細節。
唐三的鬼影迷蹤不是亂跑,是有跡可循的。
順着這條軌跡,朱竹清終於抓住了一次機會。
機會很小,把握不當會將自己陷入死地,但現在的朱竹清最不缺的就是同歸於盡的氣勢。
玉掌化爲的手刀劈來,朱竹清沒再後退,只是稍微傾斜身體,讓過要害,以左肩承受這一擊。
同時向前猛躍一步,將唐三撲倒,雙手雙腳將唐三鎖死在地上。
這是參考小舞柔技的一招,朱竹清和小舞比試的時候見過多次。
一招之後,應該是將敵人甩飛出去,但現在兩人都倒在地上,招式不成行,柔技的最後一擊發揮不出來。
生死決鬥變成了比拼力氣,看誰先堅持不住。
可朱竹清忘了,唐三還有外附魂骨八蛛矛沒用。
唐三沒忘,他一直想製造一個意外,使出八蛛矛就成了故意殺人。
現在被鎖死在地上動彈不得,他在考慮要不要用出來。
朱竹清還不知道自己離死亡只在一念之間。
關鍵時刻,小舞救了她。
之前還能看成是正常切磋,畢竟唐三連武魂都沒釋放。
現在兩人都是一副面目猙獰,恨不得弄死對方的樣子,傻子也該看出來不對勁了。
“快停手,你們在幹什麼?”
唐三扭頭看向小舞,小舞似乎嚇呆了,只是叫喊,卻沒有上來阻止。
瞬間,理智佔據了上風,在學院殺死同學終歸不是什麼好事。
唐三喊話朱竹清:“放手,算你贏,不打了。”
朱竹清鬆開手,殺戮意志這次沒有搗亂,順從她的內心退了回去。
她茫然地站起身,好像觸摸到了什麼,又不是很清晰,現在急於找凌風探討一番,他一定能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