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然的爆炸聲,在訓練場之上響徹而起,雷鳴般的炸響,讓得衆人不由自主的捂上了耳朵,半晌後,方纔心有餘悸的互相對視了一眼,將目光投向那漫天灰塵的場中。
場內,蕭炎緩緩的平息着急促的呼吸,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先前的那個山寨版佛怒火蓮,對於鬥氣以及靈魂力量的需求,雖然比不上上次那般恐怖,不過卻同樣是不容小覷。
“以這個需求量,恐怕僅僅只能夠使用出三次,便得將體內的鬥氣全部揮霍殆盡吧?”感受着體內銳減的鬥氣與靈魂力量,蕭炎低聲喃喃了一聲,旋即擡起頭,望着對面那繚繞灰塵,袖袍輕揮,一股勁風憑空涌現,然後洶涌而出,將那瀰漫的黃塵,盡數吹拂而去。
隨着灰塵煙霧散去,一個頗爲刺激眼球的龐大深坑,頓時出現在了衆人視線之內,當下,訓練場之外的衆人眼角皆是忍不住的跳了跳。
深坑深達四五米,面積也頗爲不小,在深坑的邊緣處,一道道粗壯的裂縫,猶如蜘蛛網一般,不斷蔓延而出,幾乎遍佈了廣場的一半。
“人呢?”蕭炎目光在周圍掃了掃,卻並未看見羅布的身影,當下眨了眨眼睛,愕然的道。
“咳,咳…”就在蕭炎錯愕之時,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忽然從深坑之中傳出,旋即一隻手掌緩緩的探了出來,撐着地面,最後一具全身焦黑的人影,艱難的爬了出來,看其體型,似乎正是先前的羅布。
此時的羅布,不僅全身焦黑。而且原本身體上所召喚而出的堅固鬥氣鎧甲,也是佈滿了一道道拇指大小地裂縫,身體微微抖動着,那已經進入極限狀態的鬥氣鎧甲,終於是發出一道咔嚓的輕微悶響,旋即那副頗爲威武的鬥氣鎧甲,便是緩緩的脫離了羅布的身體,露出其下那慘白而泛着驚恐的臉龐。
望着那全身猶如是從黑炭中滾過一圈的人影。蕭炎試探地道:“羅布先生?沒事吧?”
聽得蕭炎的發問,羅布緩緩的擡起頭,瞧着少年那張清秀的臉龐,身體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慘白的臉龐擠出一抹極爲難看的笑容:“蕭炎團長,你那攻擊若是再距離近一點,現在的我,恐怕便是得當場屍骨無存了。”
望着那渾身氣息降至最低點地羅布。蕭炎心中清楚,雖然有着鬥氣鎧甲的防禦,不過他卻並未選擇閃避,就那般猶如木樁一般站在原地,任由火蓮射來。然後在身前爆炸,這般顯得有些笨蛋的行止,所需要承受的爆炸力,無疑是極爲龐大的。因此,即使此時蕭炎地實力,僅僅只是六星斗師,可身爲四星大斗師的羅布,卻依然是在這場爆炸中,受了足以讓得他失去戰鬥力的重傷。
眼角下瞟,瞧得那雙掌間流淌着殷紅鮮血的羅布,蕭炎眼眸中不可察覺地微微柔和了一點。緩緩走上前來,輕拍了拍前者的肩膀,微笑道:“抱歉,第一次改造這東西,下手沒有輕重。”
“呵呵,不礙事,休息幾天應該就沒問題了。”
當了十幾年的傭兵團長,羅布倒是頗爲敏感的察覺到了蕭炎那多出了一分柔和。當下心中隱隱的有些喜意與激動。他心裡清楚,自從上次沙之傭兵團對漠鐵傭兵團差點造成滅團之禍後。這位看似和善的少年,心中便是一直對自己有着幾分敵意甚至…殺意。
同時,羅布心中還更清楚,若非是蕭炎想要在短時間內擴充漠鐵傭兵團的實力,那沙之傭兵團的下場,絕對難逃滅團地下場,見識過後者面無表情的將活生生的人制造成冰雕的羅布,並不懷疑這位年齡並不大的少年,有着這麼一顆狠辣的心。
雖然如今沙之傭兵團被併入了漠鐵傭兵團,可羅布能夠感覺到,蕭炎對他的戒意與懷疑並未減少,而對此,羅布也只得苦笑,在漠鐵傭兵團的這一個月時間中,他更加清楚地瞭解了蕭炎地能耐,在這種近乎恐怖實力壓迫之下,他原先心中的那一簇簇有些反叛地想法,也是完全的熄滅了下來,可以說,現在的羅布,在心中,已經是開始逐漸的把自己當成是漠鐵的成員,而非再是沙之傭兵團的團長…
不過雖然他心中是有着這般想法,可蕭炎卻依然是提防着他,這讓得羅布心中實在是有些無奈與苦澀,當然,他也清楚,這是人之常情,怪不得誰。
然而就在他以爲蕭炎的這種偏見會一直持續下去時,先前蕭炎那忽然變得柔和起來的眼光,卻是讓得羅布在愣然之餘,略微有些激動的知道,這一次自己甘心冒着生命危險當靶子的舉動,竟然是誤打誤撞的使得蕭炎對他的戒意,削減了許多。
“這傷,值了啊…”心中這般喃喃道,羅布蒼白的臉龐上,涌上一抹略顯激動的紅潤。
手掌輕拍了拍羅布的肩膀,蕭炎從納戒中取出一瓶高級療傷藥,將之遞向他,笑道:“先把傷弄好吧,等傷好以後,你便是漠鐵傭兵團的真正核心高層了,以你的實力,所需要擔負的責任,可並不小,漠鐵現在正是發展期,你日後,可得多多勞累了啊。”
蕭炎的這番話,無疑是真正的開始對羅布有了信任。
所以,聽得這話,羅布那接住療傷藥的手掌都是打了個哆嗦,別人的信任,或許他不會太過在乎,可對於強者,特別是蕭炎海波東這種超級強者,他們的信任,足以讓得羅布感到激動與榮幸。
“團長請放心,我會讓得從沙之傭兵團過來的弟兄,真正的成爲漠鐵的人。”緊緊握着玉瓶,羅布身體對着蕭炎微微彎曲,有些激動的道。
“只要你能將心思用在漠鐵傭兵團上,相信我,日後,你所得到的好處,將會讓你難以置信 。”望着那激動得表明着忠誠的羅布,蕭炎笑了笑,若有深意的笑道。
聽得蕭炎這略帶神秘的笑語,羅布一愣,旋即恭聲應是。
“呵呵,你儘快把傷勢養好吧,明天我和海老便會離開石漠城,你在漠鐵實力最強,所以,離開的這段時間,或許便需要你多多照看一下漠鐵了。”蕭炎輕聲道。
“離開?”聞言,羅布有些詫異的問道。
“去帝都,那裡,有些事情,等着我去辦。”蕭炎隨意的笑了笑,再次拍了拍羅布的肩膀,旋即轉身對着訓練場之外緩緩行去。
望着黑衫少年那沉穩的背影,羅布咳嗽了幾聲,平息了激動的心情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在廣場邊緣處一道道敬畏的目光中,蕭炎來至蕭鼎兩人身旁,對着依然是滿臉驚歎的兩人笑道:“還不回神?”
“小傢伙,原本以爲你選擇羅布萊當靶子,是隨意而爲,沒想到,你竟然會藉此一舉,將團內最大的潛在威脅給妥善辦理了。”蕭鼎掃了一眼場中的羅布,對着蕭炎低聲道。
蕭炎微微一笑,並沒有否認自己的用意,擡頭望着那緩緩從天空上落下來的海波東,輕聲道:“沒辦法,明天我和海老便要離開石漠城了,不想點辦法把一些隱患解決了,實在不能安心脫身。”
“明天便要離開了?這麼快?”聞言,蕭鼎與蕭厲一愣,皺眉問道。
“是啊,原本一個月前就準備去帝都,可因爲傷勢的緣故,拖延了這麼久,現在,可不能再拖了啊。”蕭炎微笑道。
“一個月後,真的打算上雲嵐宗?”望着蕭炎那微笑的臉龐,蕭鼎忽然聲音有些低沉的問道。
“嗯,那裡,必須去!”蕭炎抿着嘴,微微點了點頭,緩緩的聲音,堅定得沒有絲毫動搖。
“雲嵐宗,那可是一個大傢伙,不好對付啊……再說,墨家大長老墨承死在你手中時,雖然當時你隱匿了身份,不過若是再次出現在雲嵐宗,難免身份會被識破,到時候,就算你成功的擊敗了納蘭嫣然,恐怕雲嵐宗那些老不死的,也不會輕易讓你毫髮無損的下山。”蕭鼎擔憂的道。
“如果到時候他們真要這般,那便準備鬥個魚死網破吧…”蕭炎淡淡的笑了笑,擡頭望着那落在一旁巨石上的海波東,聳了聳肩,笑道:“海老,你說是吧?”
“你大哥說得沒錯,雲嵐宗可不好對付啊…”瞧得蕭炎望來,海波東苦笑道:“唉,隨你吧,誰讓我被你框住了,一年的保鏢,唉,現在看來,你這傢伙,似乎早就是在算計我了。”
“呵呵,送上門來的鬥皇強者,若是任由海老一身輕的走了,那我不是大罪過了?”瞧得海波東無奈的臉色,蕭炎玩笑道。
聞言,海波東也只得苦笑搖頭。
蕭炎伸手從一旁的樹枝上摘下一片樹葉,放進嘴中微微嚼動着,任那股淡淡的澀味在嘴中瀰漫開來,轉頭望着遙遠的北方,那裡,便是坐落着加碼帝國的龐然大物,雲嵐宗。
“到時候看吧,若他們真要逼人太甚,那即使是拼着再度重傷,那我也只有在雲嵐宗上面來一朵正版的佛怒火蓮了啊。”
少年平靜的喃喃聲音,讓得一旁海波東的臉龐,更是涌上一股無奈,苦笑着搖了搖頭,嘆息道:“真是個瘋子…遭惹上你,即使是以雲嵐宗的實力,那也是夠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