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任道遠就說,裴雲笑和他是結拜的兄弟,這一層關係放在那裡,英昭王殺了裴雲笑,那這就是弒親之仇。
一般的血性的漢子,聽到這個,不說會立刻和英昭王翻臉,但是應該也不會跟隨英昭王了吧。
但是,偏偏這個任道遠是一個讀書人!
光從他的名字就能看出,這個人重道理,而且是大道理!
他師從鬼谷,心中思念的是國家,是百姓,這種人,自然不會將自己的情義放在最重要的地方。
只見他臉上現出一抹的難過,扭曲,但是很快的又收斂了自己失去結拜兄弟的痛苦。
“英昭王,自從和裴雲笑聯合龍山寨這個最大的寨子,建立起了十六寨,和豐城一起組成了一個極大的陣法,之後我就後悔了。本來以爲他們會造福一方百姓,結果,他們卻是夥同豐城的城主,一起魚肉鄉里!”
“這個事實讓我極爲自責,後來,我本來想着就此離開,就是豐城也不管了,只是爲了去帝都,好有有一番作爲,但是,他們幾次都不讓我走。我心裡知道,他們是生怕我走了以後,威脅到他們在豐城的利益。”
“一直忍受,一直忍受,因爲我知道,如果執意要走,他們定然會起了殺我之心,所以我如果要離開,定然會是一場血雨腥風。我一直猶豫,就拖延到了現在。”
“英昭王,並不是我任道遠不顧及我和裴雲笑之間的感情和緣分,但是,大道如此,我們如果走不到一起,那隻能是分道揚鑣,如今,他已經被英昭王您殺了,我也算是無牽無掛,讓我跟隨英昭王您吧。”
英昭王笑了一下,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暫時跟隨本王。先一同滅了十六寨在做計較吧!”
“謝英昭王。”任道遠說道。
此時天已經矇矇亮了,英昭王在清風樓的事情也已經辦完了,他也沒有吭聲,就這麼帶着侍衛和任道遠離開了花街,朝着城主府走去。
回到城主府,他換了一身衣服,沐浴更衣,將身上的脂粉味都洗乾淨了,纔去嶽茹嵐的房中,就見到她安靜的睡着了,臉色依舊是蒼白,脣畔也沒有絲毫的血色,還有一些乾裂。
英昭王端過牀邊的一個茶杯,用勺子舀了一點,放在了嶽茹嵐的嘴邊,溼潤了一下她乾裂的脣。
此時肩膀上的白色繃帶,還有點點的血跡,已經乾涸,還是看的英昭王心痛不已。
摸了摸額頭,依舊有些發燙,但是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厲害了。
彎下身子,脣輕輕的觸碰了一下嶽茹嵐的額頭,然後幫她拉好了帷帳,轉身離開了。
嶽茹嵐受傷,自然是無法繼續趕路,正好利用這點時間,替她報仇的同時,也將豐城的事情解決了。
在豐城城主的書房裡,英昭王站在那裡,看着牆上掛着的豐城地圖。
他身邊,站着的是豐城城主。
任道遠在地圖上不斷的勾畫着,此時英昭王眉頭越鎖越緊。
他是懂得陣法的,而此時任道遠在地圖上勾畫出來的,明顯就是一個五行之陣。
這個五行之陣,依靠的是五行。
自然就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作爲依靠,從而建立的一個陣法。
只是此時豐城和十六寨聯繫成的這個五行之陣卻是極爲的複雜,有道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在說的就是這個吧!
不管是先動手攻擊哪個寨子,都能一步一營的,將入侵者一步步的消滅趕緊。
乍一看起來,真是沒有一個陣眼可以去攻破。
但是又不盡然!
其實,整個陣法雖然相互聯繫,但還是有可乘之機的。
畢竟,只是一個陣法,並不是銅牆鐵壁。
英昭王聽完任道遠的講解,沉吟了半晌,說道:“這個戰法的確是厲害,不過,能夠佈置陣法,自然有解陣之法!”
“五行之陣,能夠演變的如此變化莫測,鬼斧神工,你也真是深的鬼谷真傳。”英昭王讚歎道。
“英昭王您謬讚了。”任道遠臉頰微紅着說道。
這人心繫大道,卻是極愛臉紅,竟然是一個羞澀之人!
不過那一臉的嚴肅認真,依舊是沒有因爲跟隨了英昭王有所改變。
看他在地圖上標註的那麼仔細就知道這個人極爲謹慎,這種人,能夠佈置出如此滴水不漏的陣法,倒是也正常。
“其實,破陣之法,本王卻是沒什麼興趣!”英昭王懶懶的說道。
“啊?”任道遠聽了,愣住了,沒想到英昭王會這麼說,讓他一下子就有了一種無以用武之地的感覺。
“你可聽說過本王在北疆戰場如何帶着我聖川帝國的鐵軍,以少勝多,一次次的擊退凌影國大軍的?”英昭王問道。
“聽說過一些。”任道遠說道。
英昭王微微一笑,接着問道:“可知道本王一般用的何種戰術?”
任道遠絲毫沒有思索,張口就說道:“英昭王在北疆戰場,帶兵殺敵,出神入化,戰無不勝。”
“根據我知道的一些戰役,英昭王應該是極爲擅長行兵佈陣,而且英昭王身邊的高手衆多,有着以一敵百的本身。不過英昭王您時常做的事情卻是擒賊先擒王,殺人首領,再或者就是派人去劫持糧草,斷人後路,再或者是威脅恐嚇,讓敵軍心生退意,兵心不穩……”
這個任道遠分析了半天,最後都迷糊了,說道:“但是這些都不大適合用於破陣啊!”
英昭王微微搖頭,說道:“如何不適於破陣?”
任道遠撓頭,說道:“十六寨守衛森嚴,一有分吹草動,就會驚擾他們,發出烽火求助,這麼一來,如何能夠上山?再說了,十六寨善於固守,已經有糧草堆積在山寨之中,既然無法上山,自然也無法斷人糧草……”
“沒想到竟然是一個死腦筋啊!”英昭王感嘆着說道。
任道遠看着英昭王,他是真的不知道英昭王心中所想。
英昭王微微一笑,說道:“行了,既然你想不到,那麼,就跟着本王,看本王如何破陣吧!”
此時,外面傳來了有人擊鼓的聲音,這是有
人來告狀了。
英昭王看了看外面的天,太陽已經高高的掛起,將近晌午了,現在才發現,真是有些慢啊!
豐城城主,匆匆的出去了,端坐在高堂之上。
英昭王也跟了出去,卻是躲在了府衙後面的房間,暗中偷聽城主審理案子,只是留下任道遠一人在書房中。
“開堂!”
“威武!”
城主一拍驚堂木,厲聲說道:“何人擊鼓?帶上來。”
此時的城主,倒是十足的官架子,這麼多年的城主,也不是白當的。
一個描眉畫眼,穿着非常鮮豔的將近四十歲的女人被帶了上來,一被帶上來,就噗通的跪在地上,說道:“城主大人,替草民伸冤呢!”
緊接着,五具屍體,蓋着白布,就這麼被擡了上來,此時一個捕快上前來,說道:“城主大人,在清風樓發現五具屍體,下官懷疑是這清風樓老鴇所爲,所以將她帶來,請大人審訊!”
四具屍體!
“掀開白布,看看到底是誰!”城主說道。
白布被扯開,就見這五個人都極爲的悽慘。
全都是被割斷了脖子,頭都掉下來了。
三男兩女。
而其中,一個女子竟然是城主的八姨太!
所有人都看向了城主,城主也瞪大了眼睛。
其實在他們掀開白布的時候,他就已經看清楚了這五個人頭,除去其中一個毀了半邊臉的女子不認識,其他的四個他都認識,而且是變成鬼他都能認出來。
“這五個是什麼人?”城主雖然此時害怕的直打冷顫,卻還是故作鎮定的說道。
“城外龍山寨的大寨主朱衝,二寨主袁恭,清風寨大寨主裴雲笑,城主府上的八姨太柳鶯兒,清風樓負責調教小丫頭的張蓮花。”捕快迅速的報出了這五個人的身份。
“啊!竟然是龍山寨和清風寨的人!難道是起內訌了?”外面圍觀的豐城百姓有人說道。
“不對啊!這些人都是在清風樓被發現,那城主的八姨太爲什麼也去了清風樓?”圍觀黨裡面又有人說道。
“孤陋寡聞了吧!這個八姨太,本來就是清風樓的出身,就是因爲城主大人花了千金,替她贖了身,才能當上八姨太,難道這是去會老情人兒,着了道兒?”圍觀黨有人還跳出來解釋。
“那個,看到那個毀了半邊臉的女人沒有?不知道偷偷的害了多少女孩子,死了真是活該!”又有人咬牙切齒的說道,顯然是見識過張蓮花的罪行。
“……”
外面鬧哄哄的,都在看熱鬧。
這一下子死了五個人,可不是一件小事兒,而這些人的身份有極爲的敏感,讓百姓們都不住的八卦了起來。
城主的手心已經冒汗了,對清風樓的老鴇說道:“你是誰,報上名來!”
清風樓的老鴇急忙的說道:“我,我是清風樓的媽媽,叫朱雲碧,這五個人的死,真的和我無關!現在想來,很可能是昨天來的那個貴家公子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