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蘭苑的花園裡,嶽茹嵐坐在涼亭乘涼,瑩兒一邊給嶽茹嵐扇扇子,一邊說道:“小姐,您爲什麼不把那個嫣然留下呢?我總覺得那丫頭怪可憐的。”
“怎麼?你想要讓她頂替了你的位置?”嶽茹嵐問道。
“小姐,您,您只是不要瑩兒了?”瑩兒大驚。
嶽茹嵐輕笑一聲,說道:“那個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我這裡缺人是真的,但是不缺這種天生長有媚骨的!”
瑩兒瞪大了眼睛,問道:“小姐,什麼媚骨?”
“你以爲昨天燕平威將軍爲什麼想要拍下她?”嶽茹嵐問道。
“難道不是因爲將軍喝醉了?”
“喝醉是一方面,但是最主要的還是在她!”嶽茹嵐說道,“你就不用操心了,她?肯定留在將軍府了。”
瑩兒哦了一聲,知道嶽茹嵐不想說了,也就沒有再問。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吵鬧的聲音,嶽茹嵐懶懶的睜開眼睛,說道:“瑩兒,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小姐。”瑩兒說着,就放下了手中的扇子,但是還不等她走出去,就有一隊人衝了進來。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竟敢擅闖景蘭苑!”瑩兒喝道,但是立刻就被帶頭的那人推到了一邊,瑩兒還想要衝過去,就被一名士兵扭住不能動了。
“小姐!”瑩兒高聲的叫道。
嶽茹嵐已經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出了涼亭。
“放了她!”嶽茹嵐冷冷的說道。
“放!”站在最前面的那個年輕人說道,“臣藍闕廷見過王妃娘娘!”
雖然嘴上叫着王妃娘娘,但是並沒有行禮,神情間也一點都沒有將嶽茹嵐放在眼裡。
“你帶這麼多人來我景蘭苑,想怎麼樣?”這些人一看就是來者不善,估計就是英昭王都料想不到,他們竟然敢闖到景蘭苑來吧。
“王妃娘娘,臣是來執行刑部的命令的。”說着,藍闕廷就將一份文件展開,露出上面刑部的大章,說道:“刑部已經批准,帶王妃娘娘衙門問話!”
說的含蓄一點是問話,其實就是拘捕。
“放肆!英昭王不在,你這是要反了?”一個老管家從後面衝了出來,走到藍闕廷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罵道:“藍闕廷,你不要忘了,是誰把你從乞丐窩裡面帶出來的!是誰給你了現在的名譽和榮華富貴!如果沒有英昭王爺,你能有今天?”
“劉管家!這是刑部的意思,我只是負責辦事!還請劉管家能體諒我的難處!”藍闕廷恭敬的說道。
劉管家還想要說什麼,嶽茹嵐揮手阻止,說道:“既然這樣,那就跟藍大人去一趟衙門吧。”
“王妃娘娘,不能啊!英昭王爺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要王妃娘娘離開王府!怎麼能因爲小小的衙門的命令,就讓王妃娘娘陷入危險之中。”劉管家說道。
“劉管家嚴重了,藍大人剛纔也說,是問話。是吧?藍大人?”嶽茹嵐問道。
“是的,王妃娘娘,外面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藍闕廷說道。
“娘娘……”
劉管家還想要勸,嶽茹嵐已經跟着藍闕廷走了,只能轉頭看向紅綾,喝道:“傻站着幹什麼?趕緊去給王爺去信!”
紅綾這才醒悟過來,急忙的轉身而去。
景蘭苑門口果真已經備好了馬車,但是這陣勢,可一點都不像是問話,分明就是拘捕!
嶽茹嵐也毫不在意,大方的坐上了馬車,馬車裡面沒有絲毫的裝飾,坐塌就是一塊木板,坐在上面都有些咯人。
“藍大人,這馬車太簡陋了!景蘭苑有王妃娘娘專用的馬車,不如藍大人先走,由我送王妃娘娘去府衙!”
藍闕廷卻是上前一步,用一把大鎖,將馬車的門鎖了,說道:“劉管家,刑部一再交代,要小心,這一路有我護送,自然不會讓王妃娘娘出事,劉管家請回吧!“
劉管家的臉都白了,他眼神冰冷的看着藍闕廷,上前一步,低聲說道:“如果王妃有什麼好歹,你可知道英昭王的手段!”
藍闕廷卻已經不再理會他,翻身上馬。
幾百人的隊伍,將嶽茹嵐的轎子護在中間,朝着帝都的方向去了。
劉管家憂心忡忡的看着隊伍越行越遠,終於還是忍不住,叫道:“備馬!我要親自去找王爺回來!”
一路上,藍闕廷都走的很小心,在經過一片小樹林的時候,更是繃緊了背上的神經。
“藍大人,這麼緊張幹什麼?不過是去帝都,這條路很安全的!”藍闕廷身邊的人輕鬆的說道,在他看來,不過是帶英昭王妃回到帝都,送到府衙,這麼簡單的差事,根本犯不着這麼大張旗鼓的帶了一整隊的人馬。
“你知道什麼!全神戒備!”藍闕廷等了那人一眼,呵斥道。
那人只能提起精神來,裝模作樣的四下張望,突然,他看到不遠處有什麼冒出一個頭,接着就縮了回去,揉了揉眼睛,再看,卻什麼都沒有。
“藍大人,是不是太陽有些大,我有些眼花,我怎麼總覺得前面似乎有人啊!”那人剛說完,就將藍闕廷已經翻身下馬,高聲喊道:“全員戒備!”
怎麼回事?
還不等那人再說話,一根箭矢已經帶着呼嘯的風聲而來,他只覺得周圍的一切都突然變得很慢,而那箭矢,更是緩慢的刺入了他的喉嚨……
“咯咯……”痛苦的咳出血來,瞪大了眼睛,帶着一臉的不可思議,從馬上翻滾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兩圈,滾落在了旁邊的溝渠裡面。
與此同時,無數的箭矢都朝着嶽茹嵐的馬車射來,不過是片刻功夫,幾百人的隊伍就剩下不到一半,而馬車更是已經被射成了一個刺蝟!
藍闕廷握着手中的劍,站在馬車前,身上紮了幾根箭矢,雖然不是致命傷,但是還是將自己染成了血人。
“王妃娘娘!”藍闕廷感覺到喉嚨一股腥甜,吐出一口血來,轉身那鑰匙將馬車門打開。
藍闕廷很怕,怕的手都顫抖了,如果嶽茹嵐變成了一具屍體,他該怎麼辦?
打開馬車門,就看到嶽茹嵐斜斜的坐在地上,靠着坐塌,吃驚的說道:“藍大人,您受傷了?”
藍闕廷長長的出
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說道:“王妃娘娘,您要小心!接下來,能不能堅持到帝都,就看您自己了!”
二十幾個蒙面黑衣人從四面八方圍了上來,手中都握着一把大刀,不斷的收割着那些士兵的生命!
藍闕廷將身上的箭矢拔了下來,顧不得鮮血直流,就已經揮劍而上,將兩個想要上前的黑衣人送上了西天,嶽茹嵐只是坐在馬車上看着周圍的對殺,在她看來,兩邊都不是她的人,而且兩邊都對她不利,犯不着費那個勁兒。
“嗖!”一枚銀針刺入了一個揮舞着大刀的蒙面人的眼睛,蒙面人慘叫着丟了手中的刀捂着眼睛倒在地上,痛苦的抽搐了兩下,不動了。
不費勁,並不代表不殺人!
嶽茹嵐轉頭去看藍闕廷,本來就受傷的他,此時更是染成了一個血人,血不斷的從傷口涌了出來,但是並不妨礙他收割蒙面人的生命!
藍闕廷的確是驍勇,這是上過戰場的鐵血,當最後一個黑衣人慘死在藍闕廷的劍下的時候,能站起的士兵也只剩下不到十個!
“暗夜?”嶽茹嵐從蒙面人的身上搜出了一塊玄鐵令牌,和之前的那塊一模一樣。
“嗖!”一聲破空聲之後,一個士兵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已經倒在地上死了,脖子上一個碩大的血洞,悽慘無比。
藍闕廷戒備的看向四周,將嶽茹嵐保護在身後,此時,從樹上慢慢的落下一個人。
白色衣衫,白色蒙面,就像是一團白色煙霧一般飄渺,卻偏偏穿了一條紅色的褲子,飄落的過程中,不斷被撩起了衣衫,就露出那點點的紅色,那種感覺非常詭異!
“來着何人?”藍闕廷再次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沙啞着聲音問道。
“藍大人!有人買了她的命,我奉命來收割的。反正您帶着她去帝都,也不過是送入虎口,倒是不如在這裡讓我砍了省事!”嬌弱的聲音,忸怩作態的氣質,給人的感覺非常不舒服。
嶽茹嵐眯了眼睛看着白衣人腰間的那塊令牌。
一樣是玄鐵的,只是做工更加精緻,用紅纓子點綴起來,在腰間當成飾品,也是非常好看。
“暗夜一點紅!”藍闕廷看着那白色的身影,立馬就認了出來,這麼詭異的裝扮,估計也只有這麼一位。
“我藍闕廷拿人俸祿,爲朝廷辦事,怎麼能圖省事!一點紅,我知道你武功高強,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想要殺她,就要踏着我的屍體!來吧!”
一點紅的眼睛閃爍變化,顯然沒有料到藍闕廷會這麼說。
“藍大人,我贊您是一條漢子,就給您一個好看的死法吧!”一點紅的眼睛閃過一抹狠厲的殺意。
紅色的光芒,拖着一道紅線,就刺向了藍闕廷的眉心!
這是一點紅的成名絕技,凡是被殺死的人,都會在額頭留下一個血印,被人稱爲一點紅,他的綽號也是由此而來,在他看來,用自己成名絕技殺死的人,那要麼就是有身價的,要麼就是被他一點紅看重的!
藍闕廷閉上了眼睛,他知道,他躲不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