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九頭黎不出意外的成了所有人爭相換取的寶物,在場之人也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與誠意。
此時此刻每個人的看家寶物都紛紛拿了出來,奇珍異寶頓時讓人看的是眼花繚亂瞠目結舌。
不過幾刻過後,這個拘纓少年仍舊是沒有遇到令其心動之物。
“咱們要不要試試,我先用我的象龜盾問問吧。”神茶看着各種奇珍異寶頻頻出現生怕被被人搶了先。2
“蘇童哥哥,你之前那個雙命丸還有沒有了?我覺着那個的勝算倒是很大。”靈珠子突然問道。1
聽了他的話,蘇童把聲音壓低了說:“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雙命丸。我當時只是想教訓下那個大鵬而已。沒想到後來勞民國那人也想要,所以我又多贈他一顆真的續命丸,但那也只是有些強身健體的作用。”
“怪不得呢,剛剛我就覺着你有些奇怪。”小禎一直覺着剛剛他的舉止有些反常,這下才總算明白過來。
“呵呵,對付那個大鵬就得這樣子。”靈珠子一想到那個偷奸耍滑的大鵬要是知道真想了,肯定得氣個半死,就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靈珠子,那人脖子上長得那個瘤是怎麼回事?”小禎朝着臺上一直用手拖瘤的少年看去。
“拘纓人都是那樣,從出生時脖子下面就有瘤,隨着他們年齡的增長瘤子也會越來越大。我見過一個老人天天用雙手託瘤的,那個瘤子這麼大了都,幹什麼都要先把瘤子放在地上才行。”靈珠子說着伸展雙臂比劃着。
聽罷靈珠子的話,小禎又一次朝臺上的少年看去。
“咱們或許什麼都不用換就能把九頭黎要過來了。”思忖良久後小禎突然開口道。不等其他人回答,她說罷就朝臺上走去。1
“我怎麼稱呼你。”小禎看這少年應該只是因爲有些駝背再加上頭髮也不多,所以顯得有些成熟了,但實際年齡應該與她差不多。
“我叫嘟嘟。”少年望着已經站在他身邊的小禎時需要微微擡些頭。
“嘟嘟,我要拿你身上的東西和你換。”小禎微笑道。
聽到她的話嘟嘟先是一愣,然後眼珠子瞟動着問道:“你說這什麼意思,用我的東西和我換不死鳥?你是不是在逗我玩呢?”
“你聽我講,如果我能幫你把這個取下並且讓你毫髮無損,你可願意把這不死鳥送我?”小禎說着就朝他手中拖着的瘤子指到。
明白了她的意思後,這個嘟嘟先是詫異地摸了摸他手中的瘤子,又思索着左右晃動了幾下眼珠後道:“你真能把我這個去掉?”
“我用我的性命向你保證,如果取不掉我就任你處置。並且這在場之人都可以做個見證,就在這臺上給我點時間,我就能即可幫你取掉它。”小禎說着也看向了臺下的人羣。
“此話當真,你真可以去掉?!”還是不敢相信的嘟嘟走至小禎身邊低聲問道。
“能!”小禎也斬釘截鐵肯定到。
嘟嘟聽罷眼睛輕輕眯成一線,沉默了片刻後最終決定道:“好,如若你能取了我這瘤這只不死鳥便是你的了!”稍一停頓後又用力補充道:“如若不能!我要你立刻自刎於此!”1
原本知道了小禎的想法後,白玉幾人都覺着這隻九頭黎幾乎是手到擒來了。可聽到嘟嘟的最後一句話時,他們不禁都立刻緊張起來了。
“小禎姐姐真的可以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他說的可是自刎啊!你千萬不能答應啊,我們什麼都可以不要也不能讓你有自刎的風險。”靈珠子最先緊張的抓住了白玉的胳膊問道。
在場之人只有神茶和白玉親眼見過當時小禎替秋木槿解除駱駝蜘蛛的死之恨念,當時初次看到她掌金寸玉鉤的精湛技藝時就被深深震撼到,再加上時至今日小禎的進步,已經和當初不可同日而語了。
“放心吧,既然小禎這麼說,她就絕對有把握。這隻九頭黎已經是咱們的囊中之物了。她永遠也不會傻到自刎的。”白玉氣定神閒說道。1
接下來按照小禎的要求,就在臺子的中央搭起了一座簡易的手術檯。四周用白布簡單做了個圍擋,爲了以防萬一,還是由神茶與怒昆守在兩側。而喜樂則也開啓了月光戟爲她淨化周圍的環境。
雖然用掌金寸玉鉤實施手術傷者是不會感受到疼痛,但爲了讓嘟嘟沒有心理壓力,她還是先讓嘟嘟睡了過去。嘟嘟即使睡着手中的濯纓繩還是緊抓着不放。
小禎的眼力自從更進一層後,這還是第一次給人實施真正的手術。爲了穩妥起見,她一開始只是在嘟嘟的脖子處打開了一個口子,並沒有急着去查看瘤子本身。1
以小禎的初步推斷這個瘤子既然是從他們出生就有,那就不是隻切掉瘤子本身那麼簡單了,要想剔除本源還得從他體內一探究竟。
當寸玉鉤劃開他脖子的一側時,皮肉中無數條細如髮絲的黑線就映入眼簾。這些黑線如樹木的根鬚般,盤根交錯在所有的血管與經脈中。
斬草需除根,小禎順着黑色細線一直切開到他的腰部那裡。越往下黑線的密度就越大,嘟嘟的整個身體內都被附着着這些東西。小禎輕輕撥動着他的五臟六腑,在密密麻麻的黑線中尋找根源。1
由於越往內部黑線越多,原本內臟的位置全都已經被擠壓的變了形。最終經過差不多半個時辰後,小禎纔在他的脊柱之間找到了一顆藏着的葡萄大小的黑色肉球。1
那顆肉球跟心臟一樣還在不停跳動着,從它上面生出的黑線大約在數十條左右,每條黑線都比其它地方的要粗的多。1
既然已經尋得目標,小禎也就不再心慈手軟,輕輕一劃黑球上面的一根黑線就被割了下來。當黑線被割掉後,經過查看發現嘟嘟身體並沒有出現異常。於是接下來一鉤一劃三下五除二的就將黑球上的黑線全部給切了下來。1
那些被切掉的黑線沒有了肉球的供應,一兩個呼吸間顏色就逐漸變淺了許多。每進行一步小禎就首先要確定嘟嘟的身體有沒有出現異常,幾經確認後,她才最終把肉球從脊柱間用寸玉鉤給剃了出來。
等到肉球被摘除後,小禎又將已經枯萎的黑線一根一根的從血肉中給剔除掉。等到全部完成,她順帶也將嘟嘟已經變形的內臟和脊柱全部復原了一下。
當體內的所有問題都解決後,被掌金寸玉鉤隔開的傷口都已經開始癒合了起來。
等到嘟嘟的身體恢復如初後,小禎聽從蘇童的建議,先給他服下了一顆有助恢復的藥丸,然後才動手開始割那個一直壓在他胸口的大肉瘤。
寸玉鉤在小禎的操控下每個動作都如行雲流水,拿捏着寸玉鉤的二指輕輕從肉瘤的邊緣划起,一條弧線劃過,那顆大瘤猶如瓜熟蒂落,輕輕一搖便永遠和這個拘纓人的身體分離開來了。
掌金寸玉鉤的神奇之處此刻就盡顯無疑,那瘤子剛剛離開嘟嘟的身體,傷口就已經開始癒合了。雖然還在沉睡中,沒有了瘤子的嘟嘟瞬間變得就看着舒服多了。
躺在臺中央的嘟嘟剛剛睜開雙眼,雙手就不自覺得朝脖子下面摸去。當兩隻手第一次撲了空後,仍舊是不敢相信的又在胸前扒拉了幾下。
等他真真切切確定了瘤子已經不再後,第一次直挺挺的從牀上坐了起來,如果換了往常,他都是要抱着瘤子再撐着牀邊才能坐起。
突然變輕的上半身讓他的動作看起來有些不協調。他先是試探着仰了幾次頭,然後又左右扭了幾次脖子。等他完全起身雙腳站在地面時,復原後的脊柱讓他的整個身板也顯的挺拔了些。稍一動彈,幾聲骨骼的摩擦聲也咯咯響到。
等他差不多真正適應了現在的身體後,才緩過神來朝一旁的牀上望去,那顆已經蛻了一層幹皮的瘤子此刻正靜靜擺在那裡。
看到已經和他永遠脫離了的瘤子,嘟嘟的眼神飄忽不定的閃爍着,似乎有很多的話想在此刻說,可最後只是哽咽着又咽了下去。1
“我感覺很好,謝謝你。”
嘟嘟沒有用應該是激動無比的聲音朝小禎說道。
“嗯。我只是做了我答應你的。”看着一個患者恢復健康,這可能是她原本作爲一個大夫本能的欣慰。
“不管怎樣,我都謝謝你。這只不死鳥是你的了。這條濯纓繩也送給你了。”嘟嘟說着就把手中握着的繩子遞給了她。
“請問我怎麼稱呼你?”嘟嘟突然問道。
“我叫俞跗小禎。”小禎看他的表情像是欲言又止有什麼想說,於是就直接回問:“你還有什麼事嗎?”
聽到小禎的問話他低着頭眼神又是飄忽不定的猶豫着,就在大家好奇他到底有什麼事時,他竟然撲通一聲雙膝跪地朝小禎磕起頭來。
“俞跗小禎姑娘,我想求你個事。不死鳥我就這一隻,已經沒有多餘的可以再拿來跟你交換了,但是我想懇求你能不能把我妻兒的瘤也給摘掉。求求你了!”嘟嘟說着立刻又朝地上磕去。
看到他雙膝跪地,小禎就立刻攙扶住他的雙臂,等他說完就直接回道:“趕快請起,這對我只是舉手之勞。你什麼也不用給我,我答應你!”1
“此話可當真?謝謝、謝謝!”嘟嘟滿懷欣喜望着小禎確認到。1
“千真萬確!”等她回答後嘟嘟纔算終於起身。
這一幕被所有人都盡收眼底,等到二人說罷,臺下隨即就是一陣排山倒海的歡呼聲!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