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威跟隨華劍做事已有一年時間了。
身爲軍中頗有前途的下層軍官,其實他本不必做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但當華劍向他許諾了封妻廕子的許諾後,他還是沒法經受這些誘惑。
平民出身的錢威天賦一般,三十歲才勉強進入氣海境七重的境界,算是躋身中層軍官之流,再積攢上數年軍功,說不定能封得偏將。
但這太漫長了,錢威等了很多年,不想再等待下去。
仕宦成名,衣錦還鄉,嬌妻在懷,昔日家鄉瞧不起自己,對自己愛答不理的人變得對自己恭敬有加,而自己則會讓他們高攀不起……這樣的想法每個夜晚都會在他的腦海中盤桓。
他就是靠着這些憧憬,想象,一直在軍隊中熬了一年又一年。
一直熬到華劍將他徵召而去。
爲了更快地狠狠在那些輕視自己的人臉上扇耳光,錢威爲華劍鞍前馬後,忠心盡職,完成其每個吩咐。
即使雙手沾滿了無辜之人的鮮血,也毫不在意。
如今,再跟着華劍做上一年之事,就可以封功成將,馬上要熬出頭來了。
現在錢威在仔細的搜尋離着關押人質的山洞一公里的地方。
“華大人說,此次要追捕的是一個曾經的將軍,現在的修爲是氣海境四重,實力卻比普通的氣海境七重還要強。”
“怪了,以華大人背後之人,對付那人多麼容易,就和捏死螞蟻一樣,爲何還要費這麼大勁呢?”
“真是搞不明白他們這些人,腦子裡都是些什麼權謀,呵呵,還是殺人更加簡單粗暴!”
錢威用劍將面前高高的草甸子劈得七零八落。
突然間,一股不安的感覺涌上他的心頭。
錢威覺得自己被人窺視了。
在軍中摸爬滾打近十年,他早已養成了極爲敏銳的警覺。
凜冽的殺意。
他不禁渾身一個激靈。
“有……”
連半聲都沒喊出,一隻金色尾羽的箭矢就貫穿了他的咽喉。
之後,錢威重重地仰面栽倒在了草甸子裡。
他眼睛睜得老大,紅色的血液順着脖子留下。
緊隨之後,在一公里之外搜尋的另
兩個氣海境七重的黑衣人,也遭遇了差不多的境遇。
都連警示的聲音都沒發出,就被一箭射中咽喉,在無法出聲的痛苦中斃命。
方天畫將弓箭收回到儲物項鍊之中。
震天弓勁道極大,靈箭箭簇鋒利,只要做好隱蔽,乘其不意,可以輕易射殺氣海境七重的修煉者。
這三人離着那名氣海境九重高手的地方較遠,利用弓箭擊殺,無聲無息。
但再靠近之後,射出弓箭之時散發出的真氣波動,就有可能被那人察覺了。
“只要他一個人很麻煩,其他人倒是還輕鬆一點。”
方天畫絲毫不敢大意。
根據先前的觀察,略微計算了一下。
剩下的黑衣人還有十二個,除了氣海境九重的那人外,氣海境四重的三人,五重三人,在更近的地方巡邏。
其餘六人,有一人達到了氣海境八重,一人氣海境七重,四人氣海境六重,都聚集在山洞旁邊。
“那幾個小嘍羅的話,對付他們就不需要動用真氣與靈箭了。”
“不過,也就弄下其中一個就行,全都搞掉,反而容易被發覺。”
屏住全身氣息,方天畫蹲下去,在草甸中潛行。
那貼身軟甲上也插上雜草,和周圍環境渾然一體。
身子隱藏在高草中,如同蟒蛇一般地遊走,緩緩接近那六名黑衣人。
尋找一個氣海境四重的做目標最爲不錯。
很快,方天畫就找到了一名氣海境四重的黑衣人,距離自己還有百米遠,正向自己這個方向走來。
這個位置,正好被一大塊突出的岩石擋住,位於山洞那邊的視線死角。
方天畫渾身繃緊力道,如同一隻等待獵物靠近的豹子。
靜待之時,不動如山。
進攻之時,一招斃命。
那黑衣人搜尋較爲仔細,走得有些慢,往方天畫隱藏的位置近了點,過了會兒又近了點。
片刻之後,黑衣人和方天畫的直線距離,僅有十米之遙。
嗡!
如同風略草叢一般的聲音。
黑衣人只是感覺到一陣風向着自己吹來,緊接着的那一瞬,一股巨大的力道扼住了他的喉嚨。
嘎嘣!
不大,卻很清脆的響聲。
黑衣人斃命後,方天畫快速脫下了他的衣服,頭巾,穿戴在自己身上。
屍體,被快速的掩埋。
喬裝後的方天畫從岩石後走出,開始裝模作樣地巡邏。
擡頭望去,山洞那邊的幾人原地靜坐,對自己的行動毫然不知。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
“小兔子應該已經打出了洞來。以小兔子的牙齒,咬斷一根縛靈索大約需要兩刻鐘,兩根就是半個時辰。”
“這些時間,足夠我和王天罡實施瞞天過海的計劃了。”
“前提是,不出意外。”
王天罡對於瞞天過海的計劃很緊張,整個人都在忐忑。
若是出了一絲差錯,很可能就將自己置於萬劫不復的境地。
方天畫的想法是,讓自己騎乘快速的戰馬向遠處奔馳,吸引一部分人追擊。
這樣,矇混到山洞近處的方天畫就能靠着大量的箭矢,以及強勁的震天弓,遠程射殺黑衣人。
這樣一來,除了氣海境八重與氣海境九重的兩個黑衣人,其他都會被快速解決。
而碧月兔那時候也會咬斷束縛住嶽無忌與歐陽烈縛靈索,將二人解救。
之後,就是要合戰剩下的黑衣人高手了。
但是,黑衣人真的會中計嗎?
方天畫說是他那邊差不多半時辰就好,現在是否已經矇混了過去?
自己真的能躲得過黑衣人最開始的追擊嗎?
最後能對付得了黑衣人中的高手嗎?
這諸多的懷疑都在王天罡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但事已至此,別無選擇了。
“王天罡,你要相信自己,你可以做到!”
王天罡攥了一下手中的戰刀,掌心冒出的汗都順着淌了下去。
“爲了救出兩個兄弟,老王我也豁出去了!”
想着洞中的二人還在受苦,王天罡的心中頓時豪情萬丈。
雙腳一夾,戰馬躍起,發出長長嘶鳴。
渾身穿盔帶甲的王天罡自藏身之處策馬而出,向着山洞處聲嘶力竭地大呼道:
“吾人在此,鼠輩安敢一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