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羅傑斯。在華國的知名度可能沒有巴菲特、索羅斯那麼高,但是我卻比他們更瞭解這裡。我的投資手段算是比較溫和的,攻擊性沒有前面兩位那麼強。大家都可以放寬心,不要以爲我是帶着什麼目的性來參加這個大會的,你們完全可以把我當成一個小老頭看待。”
羅傑斯的講話通過翻譯,傳遞到了衆人的耳朵裡。
“哈哈哈。”
“這個老外可真有意思。”
臺下的衆人拍着手笑了起來。
羅傑斯一開口,就將現場的氣氛從緊張變爲了輕鬆。
這也是大佬獨有的演講魅力。
“剛剛的這位年輕人是我的好朋友,我雖然是個外國人,但是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如果徵信系統不完善就強行推出,那帶來的後果必然不堪設想。”
陳熙感激的看了一眼臺上的小老頭,沒想到羅傑斯居然還幫他說話。
“各位同仁,我在這片土地上看到了電商行業的快速發展,爲此,我感到很是不解。目前爲止還沒有哪個地方大規模提倡這種商業模式。讓我們設想一下,在這種模式下,信息高度透明,價格如同遊戲世界中的交易所一樣,實時更新,無所遁形。初看之下,這似乎是一個提升效率、促進公平競爭的絕佳方案。然而,正如同遊戲中玩家過度依賴交易所進行快速交易,導致資源過度集中於價格競爭,最終可能引發市場秩序的混亂。”羅傑斯拿遊戲舉例,雖然不少大佬沒有玩過網絡遊戲,但還是聽的明白的。
他繼續說道:“在這樣的環境下,每一個參與者都急於通過降低價格來吸引顧客,價格戰愈演愈烈,利潤空間被不斷壓縮,直至達到一個臨界點。這時,我們面臨的將不再是簡單的市場競爭,而是經濟生態的崩潰邊緣。企業爲了生存,不得不犧牲長期發展策略,轉而追求短期的銷量增長,創新能力被嚴重抑制,市場活力逐漸消逝。相比之下,我更傾向於懷念並倡導一種更爲傳統而又不失智慧的市場交易方式,就像是使用錢幣進行擺攤的古老模式。這種模式鼓勵創新,重視品質與服務,讓市場迴歸到價值創造與分享的本質。它要求企業不僅要在價格上競爭……”
羅傑斯舉例說的這個情況,就像是網絡遊戲一樣。爲什麼現在的很多網絡遊戲從開服到倒閉只需要短短几個月,甚至幾周呢?
不單單是因爲氪金等問題,最重要的是遊戲內市場崩潰所導致的。要知道,快節奏會讓一個系統加速崩潰,遊戲裡使用交易所,就類似於現在的電商。但是電商最致命的還是能查看到歷史價格與平時的成交價格,這也就加劇了價格戰的提升。
遊戲裡的市場崩潰,導致買賣無法再進行下去的時候,就會有人棄坑。畢竟爲了來賺錢的工作室還是很多的。
這也就是爲什麼,國內有一大批遊戲出來沒多久就變成鬼服的原因之一,那就是忽視經濟系統。
以商品廉價、刺激消費、快速交易的爲核心的發展,就是在破壞整個市場。短時間內看,市場的經濟是在上升的,時間久了後就開始極速衰弱。
大家都爲了價格便宜去競爭,那就要提高生產力,但是市場就那麼大,根本就消費不完。這就導致了東西越來越多,工廠的生產線開一次就要上百萬費用起步,全國的工廠有那麼多,結果可想而知。
“按照發展程度來說,我們西方發展的更早,也更爲發達。但是我們沒有提倡在本國搞電商,並不是我們的技術沒達標,而是我們不需要這種方式來刺激經濟,因爲這種模式長久運行,帶來的效果可能會更糟。接下來我再談談其他方面,大多數國家都會限制外國人投資,這是對本國企業和經濟的一種保護措施,這我非常能夠理解。現在由於金融危機的影響,西方很多國家的經濟到現在都沒有緩過來。所以他們放寬了政策,開始向他國的投資者打開了大門,我來此的目的之一就是爲了在這投資,當然,我也會幫助一些人去國外投資,我將成立一個……”羅傑斯開始爲自己的生意打起了廣告。
他還指出了我們證劵市場上的問題與限制,這個小老頭還是很聰明的,什麼話不能說,會惹人記恨,他已經在王千歲的口中瞭解到了。所以他的話裡,儘量都繞開一些會侵犯某些部門利益的內容。
“原來這傢伙來開會是帶着想法來的。”趙綾姍恍然大悟。
“想在另外一個國家賺錢,那他肯定要充分利用自己的知名度,上臺說話。得到別人的認可後再做事,這的確是一個好方法。”陳熙微微點頭,他覺得羅傑斯的方式沒毛病。
隨即他又扭頭看向馮家倫說道:“馮哥,這羅傑斯要搞的生意和你有衝突啊,你就不怕競爭嗎?”
“怕什麼,爲什麼要競爭?我們完全可以合作嘛。”馮家倫笑眯眯的說道。
“看來你們剛剛已經聊成了一筆生意啊。”
“談生意都是需要契機的,不是跑到誰的公司,哇啦哇啦說一大堆就能談下來的……”馮家倫又開始了教育模式,他是真心想栽培這個年輕人。
他的話陳熙很認同,有的人跑到客戶那邊去,說了幾個小時,嘴皮子都說爛了,結果生意還是沒談下來。有的人與客戶打了場球,生意就談下來了,這兩者的區別就在於方式和契機問題。
大家談的往往並不是單純的生意,而是人情關係。
“你對待國外投資者,來本國搶市場和我們去國外搶市場這件事有什麼看法?”馮家倫突然問道。
“那要看具體情況了,戰爭的性質很關鍵,侵略戰爭如果不能快速取勝,基本上就會被拖入戰爭泥潭之中,打不贏也跑不了,最後就是談判……看看索羅斯在HK的事情就明白了。”
“哦呦,沒想到你還是個戰略家呢,那如果走慢慢侵蝕路線呢?”馮家倫看陳熙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那就要跟對方搞好關係,打着和平共處,和諧發展的口號……但是,畢竟是在別人的地方做生意,要是對方不講公平競爭,直接拉閘,那麼你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兩人相視一笑。
“有點意思啊,去國外投資,比在國內卷要強!”
“我們在這裡拼的魚死網破,不如去征戰他國市場。”
臺下的老總聽到羅傑斯的話後,都是眼前一亮。
尤其是馮運,他早就想搞海外市場了,身旁的琳熙,就是他爲了進軍海外而找來的工具人。
只不過,馮運不太喜歡與其他老闆合作,他講究的是掌握絕對的控制權,這也就導致了他在國內跟很多企業老總有衝突。
可以找個和羅傑斯差不多的鬼佬合作。
對,我要去西方遊走一圈。
馮運在此時已經生出了新的想法,他默默的用眼角瞥向旁邊的琳熙,對方還渾然不知。
此時此刻的大會,正通過現場轉播在電視和網絡上快速傳遞着信息。
新廬市。
“臥槽,熙哥上電視了。”
“真啊,我就說跟着熙哥混準沒錯吧,你看他在那麼多大佬面前指點江山,真是威風。”
“等以後熙哥發達了,那我們就是開國元勳了。”
陳熙的幾個小夥伴正在澡堂放鬆,看着電視上的新聞,一個個都是興奮不已。
某酒店內。
徐芸正躺在一張大牀上,看着電視裡的直播,悠閒的吃着一根香蕉。
她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說道:“哈哈,我看男人的眼光一向很準,這個陳熙果然前途不可限量,把投資在那幾個蠢貨身上的資源收回來,我要開始押寶……”
新廬某財經報社。
“張萱,準備一下今天的內容,標題是,某神秘青年在金融大會上大談改革方向,讓馮運陷入兩難之境……把照片給搞大一點。”
“嗯,明白。”張萱接過社長遞來的材料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
她現在馬上就要和陳逸楓結婚了,已經不希罕呆在這個破報社裡了。
我TM,這不是那小子麼……他怎麼上新聞了?
拿起材料的張萱,看見上面的照片後,拳頭都握了起來。
不行,這小子如果越優秀,那麼越會得到陳逸楓的喜歡,這將是我以後的最大威脅,我生的孩子……
張萱下定決心一定要將陳熙給剷除掉。
華京,海歸協會總部。
“正副會長好像都去參加了金融大會,但是怎麼只看到副會長上臺說話,會長呢?”一個長相不錯女生歪着頭問道,她是陳熙的鐵桿粉絲之一。
“會長不喜歡出風頭,要知道大會上座的都是大佬,你覺得我們這些年輕人上臺講話合適嗎?”另一個女生出言維護琳熙。
現在協會裡,陳熙、琳熙、徐芸這三人都分別有人支持。
當然啦,支持徐芸的多半都是男生,正所謂異性相吸,同性相斥。
“副會長上去說話,爲什麼不提自己是海歸協會的?是覺得這個協會,會丟他的人嗎?”有人發出靈魂疑問,試圖搞事情。
“這麼大個金融會議,萬一說多了,給協會帶來麻煩怎麼辦,副會長肯定是爲了協會好纔不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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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不如不上去說,這樣就不會有麻煩了。”
“你這人怎麼胡攪蠻纏?”
“昨天副會長在羣裡說會與天呀論壇合作。據我所知,會長壓根就不知道這事,完全是他自作主張的。”
“你怎麼知道這消息的?我怎麼不清楚,明明就是你瞎編的。我還說協會要與阿巴阿巴合作,副會長還不知道呢!”
“你不就看副會長長的帥麼,你個腦殘粉。”
“胡說八道,我這是實事求是,你這種試圖挑撥協會內部人的動機,在我看來就是別有用心,你是不是別的協會派來的臥底?”
“說的有道理,不是還有個大華國新海歸協會麼。我聽說最近國內,有地方也搞起了海歸協會,不過規模比較小。他們肯定眼紅我們協會的規模……”
“你……你胡說,反正我是支持會長的,只有琳會長才能帶領協會走上巔峰。我們加入協會的目的,不就是獲得更多的資源麼……”
“格局大一點好不好,獲得更多資源?我又不是你這種窮留學生,我家裡是當地首富,我纔不缺什麼資源呢,我加入協會是有更大的理想,你懂不懂……”
海歸協會內一時之間產生了分歧。
這幾個女生的爭吵已經被人偷偷錄下,在羣裡快速傳播開來。支持陳熙的,一般都是家境優越的留學生,他們有自己的理想。而支持琳熙的,多半都是經濟條件一般的普通留學生,他們想的是畢業後的前程問題。
不過也有例外的,有的人條件也不錯,卻與琳熙的想法相同,利用海歸協會來成爲自己發財的工具。
其實這些都不是什麼大問題,每個人的自身家庭不同,產生的想法不同也很正常。
但是,海歸協會之所以能被合法承認,那就是因爲上面需要他們走正確的道路。
如果按照琳熙的發展路線,那這個協會又與其他組織有什麼區別呢?
還有存在的必要麼?
這個問題壓根就沒幾個人想過。
“氣死我了,這羣傢伙肯定是受人指使,處處針對副會長。”半小時後,剛剛爲陳熙說話的女生,在茶水間裡泡着咖啡,嘴裡還氣呼呼的抱怨着。
“哇,沒想到你這麼挺副會長呀,你該不會是想當他女朋友吧,你怎麼不去當面表白?”旁邊與她關係比較好的女生嗤嗤的笑了起來。
“瞎說什麼呢,我只是對副會長比較欣賞而已,再說了,喜歡一個人爲什麼要在一起?只要能遠遠的看着他,在背後默默支持他就好了……”
“你這是病,得治,還是花癡病。”
“去死,竟敢取笑我。這協會裡現在人越來越多了,以前還要審覈,通過邀請才能進入。現在居然放寬了限制,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能進海歸協會,再這樣下去,以後管理都成了問題,人一多,想法也就多。”
“沒錯,原本大家都是和睦相處的,現在協會裡私底下居然搞拉幫結派的事情,哎,我當初覺得留學生就是個大家庭,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我還是覺得副會長的想法正確,海歸協會不能是通過利益而吸引人加入,否則不就跟商會一樣了麼,我們應該積極向上,發揚互幫互助和建設祖國的精神。”
“你就是太理想化了,人都是有私心的,我們現在是學生,想的東西並不現實。協會裡有很多人都是已經畢業,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老油條,他們想要的就是錢和權力……”
兩個女生邊嘆氣,邊擔憂協會未來的發展。
她們不知道的是,海歸協會未來的危機,其實從建立起就開始埋下了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