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回去?”
陳着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上次她喝醉了也是自己辛苦了一趟。
至今還記得在晦暗不明的出租車後排,謹慎的保持着一定的距離,體驗感並不美好。
不過黃燦燦好像已經賴上了,她仗着喝醉酒,把事業上的失利,還有被區別對待的失落,一股腦的發泄出來。
臉色酡紅,眼神迷濛,再加上本就不俗的樣貌,還真有幾分迷人的風韻。
尤其是胸前的那一對車燈,在喝醉了衣衫不整的狀況下,彷彿都要撐破衣襟躍躍而出。
段蕾低頭啐了一口,胸這麼大,每天走來走去就不覺得累嗎?
黃燦燦累不累不知道,但是王有慶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如果不是下屬在這裡,其實陳着也想多看兩眼。
蕾絲邊的黑色內衣若隱若現,這是最有誘惑力的時候——沒有全露,也沒有一點不露。
只可惜宋晴是個“好心人”,她看到同爲女性的黃燦燦即將走光,連忙走過去重新把人家鈕釦繫好。
“哎~”
兩聲嘆息傳來。
一聲是王有慶發出的。
宋晴這小姑娘整場應酬話都很少,默默的幫忙倒酒和端菜,看着挺討喜的。
怎麼臨了做這種惹人“討厭”的事情呢?
還有一聲是陳着在心裡發出的。
陳處是個“僞君子”,既想飽眼福同時又要面子。
但是都已經這樣低調了,黃燦燦仍然不想放過他。
“你,你不送沒關係。”
黃燦燦說話打着結:“但,但我要是被王有慶強姦了,我就怪你!”
“尼瑪……”
陳着心想這是什麼狗屁邏輯,那是王有慶奸的你,算我頭上做啥?
“妹子!”
王有慶也皺起眉頭,一臉正氣的說道:“大哥我可不是那樣的人啊,大哥是會負責任的。”
黃燦燦“哼”的一聲嗤之以鼻,彷彿覺得這是個無厘頭的笑話。
“我可以爲王總作證。”
陳着也幫腔的說道:“他真是個負責的好男人,如果做出什麼控制不住下半身的事情,他會離婚娶你的。”
“啊,對對……對你媽個頭!”
王有慶開始還不住的點頭,反應過來趕緊否認。
自己在外面只是玩玩而已,離婚那是不可能的,髮妻還在老家照顧一對兒女呢。
“媽的,差點又掉進坑裡!”
王有慶感覺陳着這小子仗着酒量比自己好,腦袋比自己清醒。
雖然臉上笑眯眯的,但是三句話一個坑的誘導自己往裡面鑽。
真要是不小心掉進去了,也許不會吃什麼大虧,但極有可能會成爲一個笑柄。
再說黃燦燦現在這副敵視的模樣,感覺便宜也不好佔了。
“算了,去雲海月吧!”
王有慶決定不在這裡逗留。
在會所裡也點個胸大的,氛圍燈調得暗一點,把她當成黃燦燦就好了。
王有慶目光戀戀不捨的在黃燦燦胸脯逗留一會,然後隨意找個理由:“陳着,我突然想起來公司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你這就走?”
陳着左右看了看:“難道我要送兩個人?”
王有慶一想也對,只能笑呵呵的對段蕾說道:“段主持人,我送你吧。”
王有慶知道一些電視裡的破事,對於曾副臺長的女人,他壓根沒什麼太多想法。
“好呀王哥。”
段蕾按下心頭的遺憾,嫣然一笑的說道。
其實與其讓“五毒俱全”的王有慶相送,誰不想享受一下英俊帥哥的陪伴呢。
只可惜黃燦燦神經病耍酒瘋,硬搶年輕儒雅的陳總。
很快,要走的人全都走了,包廂裡只剩下陳着、宋晴和仍然在含混不清說醉話的黃燦燦。
“你扶一下吧。”
陳着懶得搭理直接把她丟給了宋晴,自顧自的走在了前面。
他目前還不清楚黃燦燦身後的人是誰,真是一點都不想有所接觸。
宋晴感嘆老闆真是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好男人啊,這種能夠正大光明吃豆腐的機會居然都不要。
奈何宋晴是個瘦弱的小體型,黃燦燦那兩坨肉都趕上她半個體重了。
宋晴扶着沒走幾步,只聽“咚”的一聲響,就因爲支撐不住兩人雙雙摔倒在地。
黃燦燦本來就喝多了,又被這樣一折騰,直接“哇”的一聲在酒樓的走廊裡吐了起來。
“服了!”
陳着連忙轉身回去幫忙。
好在“漁民新村”也是一家高檔海鮮酒樓,服務員基本素質都是可以的。
不僅沒有責怪客人吐酒,還在他們的搭手下,陳着先把黃燦燦扶到牆邊坐下,然後讓宋晴清理她胸口的穢物。
“早知道我就強硬一點,堅持不送了。”
陳着叉腰站在樓梯口,有點懊悔送這個麻煩回家。
可不是麼,本來好好的一個晚上,就這樣被耍酒瘋的女人耽誤了。
在黃燦燦那邊呢,她吐掉酒以後,又被走廊上悠悠的冷風一吹,慢慢的居然有些醒酒了。
對於剛纔發生的事情和自己說過的話,記得不是很清楚,不過對外界的感知慢慢在恢復。
她眯着長長的眼睫毛,看見陳着帶來的女下屬,一點都沒嫌棄的用溼紙巾擦拭自己身上的髒東西。
“我剛纔是吐了嗎?”
黃燦燦腦袋頭痛欲裂,肢體沒有一絲力氣。
“陳總,已經清理好了。”
這時,宋晴扭頭對陳着喊道:“還是你過來扶吧,我個子太小了,免得又摔到人家。”
黃燦燦皺皺眉頭,剛醒酒的人對聲音和光都很敏感,而且全身都在發燙。
宋晴說話的聲音稍微大一點,她就覺得耳邊“嗡嗡”作響。
“沒事。”
她聽到一個男人的腳步聲走來,並且語氣裡還帶着戲謔:“摔摔更健康。”
“就知道這是個混蛋……”
黃燦燦聽出來這是陳着的聲音,很想狠狠扇給他一巴掌。
不過現在不是醉酒狀態,這種事也只敢在心裡想想。
胸顫姐正在咒罵着陳着不是人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道有力的臂彎,不打招呼的抄過自己腋下。
然後用力往上一提,身體就被強行拽起來了。
站在陳着的立場,他又不知道黃燦燦醒了,自然不會打招呼。
“跟個豬一樣。”
不僅如此,陳着還小聲嘀咕一句。
“啊!!!”
黃燦燦聽在耳邊,後背驟然一繃。
倒不是因爲陳着說自己是“死豬”,而是因爲這個動作,陳着的手掌不可避免的覆蓋到她的胸部。
當然了,這也有黃燦燦車燈太大的原因。
喝完酒的黃燦燦身體又燙又敏感,馬上“嚶”的一聲掙扎起來。
陳着還以爲這個電視臺花瓶又要耍酒瘋,耐心早就被她消磨光了,煩躁之下右手不由得一用力,呵斥道:“能不能別動!”
黃燦燦只覺得胸口突然被抓的一痛。
痛的鑽心,但又痛的異樣。
彷彿在酒精作用下,內心深處模模糊糊產生一種,想要屈服於這種最原始的暴力手段之下的快感。
似乎渴求着被施虐、被暴力對待,心裡的那些壓抑,在疼痛中得到完全釋放。
最後,軟軟的癱在地上。
身體是痛的,但精神是滿足的。
黃燦燦沒有再掙扎,而是聽話的倒在陳着身上。
陳着心裡還有些小小的驚訝,但也沒有細想,因爲他真是把黃燦燦當成一隻豬那樣抱着。
儘管黃燦燦其實除了胸大以外,腰細肩窄腿長,作爲一個女人來說沒有什麼太多的毛病了。
非要苛刻一點,如果能有一張俞弦那樣的精緻臉蛋,幾乎可以完美出道。
宋晴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陳着隨意的把黃燦燦往後排一丟,自己坐到了前排副駕上。
“陳總你也小心一點嘛,人家畢竟喝醉了。”
宋晴感覺老闆有點粗魯。
粗魯嗎?
其實黃燦燦一點都不覺得,她甚至期待着摔得更狠一點。
大力一點!
最好再說一些羞辱性的話!
“我果然是M。”
黃燦燦默默的想着,實際上她對自己的身體也有過了解。
書上說,M爲什麼會喜歡被虐待。
因爲疼痛會在大腦釋放內啡肽,這是一種讓“M人”感覺身心愉悅的一種內分泌激素。
“可是……”
趴在後座上的黃燦燦突然又有些難過。
陳着很討厭我啊。
我還渴求他蹂躪自己。
“我是不是很下賤?”
黃燦燦想着想着,突然控制不住的小聲抽泣起來。
“黃小姐你怎麼了?”
宋晴最先發現黃燦燦的異常,陳着聽到動靜也轉過頭。
“喝醉酒了情緒有些失控是正常的。”
陳着不以爲然的說道:“一覺睡醒就正常了。”
陳着作爲應酬場合的常客,多少次都是醉醺醺的回到家裡,經年舊事浮上心頭,也會禁不住情緒波動很大。
黃燦燦也不迴應,只是“嗚嗚嗚”的哭着。
出租車開着窗,一路走哭聲一路飄着,跟他媽靈車似的。
宋晴安慰了半天也沒有效果,最後,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老闆。
陳着嘆了口氣,他不想坐靈車,只能吩咐司機在路邊停下。
周圍是一排火鍋和小吃店,廣州現在的氣候有些涼意,透過附着水蒸氣的玻璃,店裡的客人們都在熱熱鬧鬧涮着火鍋。
與孤獨坐在馬路牙子上的陳着等三人,形成了鮮明對比。
“哎……”
陳着只能問道:“到底因爲什麼原因才這麼傷心啊?”
黃燦燦已經徹底醒了,但她哪好意思說是因爲終於確定自己身上卑賤淫蕩的那一面,所以才羞恥的哭了起來。
直到陳着在路邊阿婆開的便利店裡,買了三瓶礦泉水,並且擰開給黃燦燦和宋晴遞過去。
黃燦燦纔不得不找個恰當的理由:“段蕾搶了我的年度最佳新人!我氣不過!”
“就這?”
陳着搖搖頭,這算個啥啊。
陳着先飲了一口礦泉水,沖淡了本就不明顯的酒意。
又吹着迎面而來的涼風,看着來來往往的小汽車從眼前穿梭而過,有一種閒適且自在的酒後放鬆感。
剛纔因爲這個大胸女人引起的無名煩躁,慢慢也平復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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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段蕾拿了,不是還有明年麼?”
陳着恢復以往那種笑呵呵的面孔:“明年你努努力,指不定機會就到你手上了。”
“那是想要就能有的嗎?”
黃燦燦抹了抹眼淚,不服氣的說道:“明年我就不是新人了!這輩子都和這個獎項無緣。”
“無緣就無緣唄。”
陳着仍然沒當一回事,隨意撿起一些石頭,惡作劇的向路邊野狗砸了過去。
“人生那麼長,容錯率很高的,錯失一次獎項能有什麼影響呢?”
陳着淡淡的說道。
黃燦燦突然愣了愣。
既然說到這裡了,陳着覺得不妨多說一點好好勸勸,免得一會她又要耍酒瘋。
“上小學的時候忘記戴紅領巾,感覺世界都要塌了;初中考試不及格,感覺自己要完蛋了;高中沒考上理想的大學,感覺人生已經沒有了希望。”
“實際上呢?我們都至今都活得好好的。”
“生命的本質是一場旅程,糾結於很多事情根本沒有意義,也沒必要和別人競爭和比較,徒增不必要的壓力和焦慮,”
“一個小獎而已,值得讓你多喝酒摧殘自己的身體和胃?”
……
“我講的對不對?”
說完以後,陳着還循循善誘的反問一句。
陳處這種能寫一手妙筆生花公文的領導,做思想工作也是一套接一套。
可能這些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他也會心有不忿,但是勸人的時候水平還是不錯的。
黃燦燦眼淚還汪汪的掛在臉上,她透過晶瑩的淚珠,發現在路邊那些燈光照耀下,陳着那張沉穩帥氣的臉龐顯得更加深邃了。
胸顫姐心臟又“嘭嘭”跳動起來,粗魯的時候有性張力,平靜的時候又給人莫大的安全感。
黃燦燦完全沉溺於被說教的情緒中,因爲這種相處形式,居然也讓她有一種被支配、被約束、被管教,就好像剛纔被粗暴對待時的爽感。
興奮程度雖然略有降低,但是安全感增加了很多。
聽到陳着問自己“對不對”,以爲他要走了,連忙說道:“也,也不完全對,我其實還很懶,沒有什麼奮鬥的動力。”
“這不叫懶,這叫鬆弛感。”
陳着撇撇嘴說道:“你看樑師兄和楊部長那些大人物的生活節奏多快,難道他們就真的快樂嗎?鬆弛一點的人生,能看到更美的風景。”
“那……我做事總是三分鐘熱度。”
黃燦燦低頭說道,看上去就好像下巴磕在胸上。
“這說明你腦袋靈活,發現一個不適合自己的圈子,能夠果斷的跳出去。”
陳着繼續找理由來安慰。
“可是……”
黃燦燦好像一定要找出個缺點,讓陳着繼續鞭笞和喝罵自己。
“我還很敏感,周圍人的一舉一動都能對我造成影響。”
黃燦燦趕緊說道。
“媽的!”
陳着心想你這麼多毛病,我要是領導,也不願意把最佳新人頒給你啊。
不過嘴上他還是說道:“這不是敏感,這叫願意向下兼容,顧及別人的感受。”
“社會上像你這樣優秀品質的人已經不多了。”
陳着一本正經的說道。
聽到自己不管說什麼,陳着都能找到相應的話來開解,甚至連“敏感”這種缺點都能被描述的花兒一樣。
黃燦燦忍不住“噗嗤”一笑。
“好了。”
陳着立刻站起身。
既然笑了,那說明應該沒那麼難過了,陳着拍拍屁股上的灰塵,伸手重新攔了輛的士。
“真要走了嗎?”
黃燦燦有些後悔,早知道就繼續裝可憐了,不過現在故意耍酒瘋也不太現實,畢竟清醒狀態下的她還是一欄節目主持人。
三人上了車以後,黃燦燦眼神複雜的凝視窗外,宋晴滿是敬佩的看向自家老闆。
“太厲害了!也太不容易了”
宋晴真想爲老闆豎個大拇指。
明明都不想哄這個女人,但是真的哄起來水平又這麼高,簡直都可以去當個縣裡的婦女主任了。
陳着則一臉輕鬆,終於可以擺脫後排那個麻煩了。
到了小區門口,黃燦燦看了一眼略有些礙事的宋晴,嘴巴動了動但是終究沒說什麼,默默的走回家。
“老闆。”
宋晴看着黃燦燦高挑的背影,疑惑的問道:“黃小姐好像有些失落。”
陳着自然也感覺出來了,但他沒放在心上,反而覺得手下“大將”有些多管閒事。
“你有那麼多心思管別人的事情麼?”
陳着不樂意的說道:“明天就去聯繫裝修公司,年前不僅要把門店裝修好,還得招點臨時工進來試運行。”
“知道啦~”
宋晴應了一聲。
她可不指望老闆憐香惜玉,畢竟連黃燦燦那樣的美女都沒有被看在眼裡,可能只有真正的女朋友俞弦纔會被珍惜吧。
……
至於另一邊,黃燦燦回到家以後,疲憊的坐進沙發裡發呆。
今晚醉過、哭過,更要命的是,她確定了身上的某些屬性。
聽說在那個圈子,都是要叫對方“主人”的。
“以後咋辦呀?”
黃燦燦捂住發燙的臉頰。
下次見面了,總不能直接對陳着說:“求求你了,扇我巴掌吧,那樣我會快樂!”
先不說陳着會不會把自己當神經病,這些話不喝醉也說出口啊。
“真是煩人!”
黃燦燦鬱悶的嘀咕一聲,聞到身上臭烘烘的味道,正準備先去洗個熱水澡放鬆一下。
不過剛起身的那一刻,胸部突然一痛。
黃燦燦愣了愣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脫掉外套和內衣走到鏡子面前。
那裡果然有一縷明顯的紅紫色淤傷,應該是陳着剛纔太用力導致的。
但是,黃燦燦根本都不生氣,她看着鏡子裡身體上的淤傷,眼神還跳動着興奮的神色。
輕輕撫摸過去,那種如同螞蟻齧噬般的疼痛感,就好像來自靈魂的顫慄和鼓掌。
“主人~”
黃燦燦用顫抖的音調,鬼使神差的叫了一聲,那種強烈的羞恥感再次涌上全身。
但是這種羞恥感裡,又混雜着心跳加速的刺激,讓人上頭到欲罷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