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本來在溫暖的地方
可還是被人遺棄
這個東西寫得很難譜曲,後來一個傢伙把它說唱了出來,受到大家的熱烈歡迎。還有人將歌詞反覆研究寫進論文,並且當面向我們指出了錯誤——第三句“你我真的像一泡屎一樣”應該爲“你我真的像兩泡屎一樣”。
●至於老夏爲什麼骨折後變得如此悲觀頹廢,你看看鄭智化寫的東西就知道了。
●香港回來以後頓時發現野山冷掉很多。過了幾天我的上鋪不可思議地發現廁所裡昨天留下的一泡屎硬如磐石,他用正在熟睡的右鋪的牙刷柄碰了碰,斷定此大便繫結冰了無疑,於是我們大爲緊張,紛紛添衣加被,還出去到超市買了很多吃的東西回來,準備冬眠。三天以後氣溫**,宿舍樓的暖氣開始開放。
●當年一月份,老夏湊滿一個季度的房錢,在學校外面租了一個兩室一廳,並且全部豪華裝修,我們參觀後一度幻想能將整個寢室都搬過去。老夏滿意地環顧四周,說:這樣的房子接徐小芹過來應該她會要了吧。我們急忙點頭。老夏那天特地將空調開得特暖,使我們個個目光短淺地想如果下輩子投胎一定要做徐小芹。
當天下午三點二十分,我們離開這間屋子,十分鐘以後老夏拖着剛好的腿四處奔波尋找徐小芹。到四點三十分,她寢室的一個同學說,她其實從開學到現在都沒住過寢室。五點十分,老夏從行政樓知道徐小芹於三十六個小時以前辦好退學手續回到北京。五點十五分老夏打電話到徐小芹北京的家裡,得知徐小芹已經在四個半小時以前飛往新加坡。
我們可以想像老夏的悲傷,他甚至做出了一個愚蠢的決定,就是真的讓我們整個寢室都搬到那個溫暖的地方,而自己睡在寢室裡。
●老夏的失戀態度是值得讓人欽佩的,此人在被人莫名其妙拋棄以後,不吵不鬧,不卑不亢,不喝酒不抽菸,能夠以發展的眼光辯證地看待這個問題,表示這個有好的一面,也有壞的一面。對待同志像春天一樣溫暖,比如把自己借錢租的房子留給了大家;對待敵人像冬天一樣冷酷,比如一個男的嘲笑說徐小芹這樣的貨色簡直就是個掛着學生證的雞,老夏就馬上爲附近醫院做出了貢獻。
●這個就是感情生活,必須付出代價。按照張愛玲的說法,結婚就等於長期賣淫,那麼老夏和徐小芹在一起的幾個月時間,就是中短期賣淫嫖娼。假如沒有徐小芹,日子像杯白開水,假如有了徐小芹,日子像杯敵敵畏。這些都是代價。
●此時我們的理想變得很統一,就是什麼時候要搞部車去。我覺得這個理想的實現要等至少十年,不料幾個月以後就實現了,不過只是實現了理想的一半,因爲我開的那傢伙只有兩個輪子。
●軍區牌照二十五萬元一張,連軍官證以及部隊駕照,掛後勤部,辦完可查,假一罰十。
套牌三萬元一張。
部隊駕照一萬元一張。
長期竭誠爲廣大客戶服務,聯繫方式×××××呼××××,聯繫人,沈小姐。
●老夏一副專家的樣子,莊嚴地繞車三週,摸摸排氣管,踢踢輪胎,點頭道:還行。
那男的介紹道:這車可是我們這裡底子最好的一部,鄧樂普的新胎,一擋保你拉到八十。
老夏又點頭道:不錯。
那男的來了興致,介紹了一堆此車的好處以及它的英勇經歷,最後說:兄弟上去試兩圈?
老夏略顯爲難說:這車擋位是怎麼樣的?
那男的說:國際擋,沒改過,和其他跑車一樣。
於是老夏坐上車說:那我發動了。
男的說:你發吧。
老夏一腳把車發動起來,在空擋裡油門擰到暴大,那男的在一邊誇獎道:一看兄弟的架勢就知道是玩車的,多兇猛,最快開過兩百吧?我這車改過,能拉兩百十,包你爽。
老夏將身體伏在車上,把撐腳收回,注視前方,顯得十分專業,然後見他油門一擰,排氣管頓時白煙滾滾。
然後老夏突然扭頭問那男的說:怪事,那車怎麼還不走呢?
那男的差點兒昏過去,表情怪異地說:老兄,你搞什麼?你還沒掛擋呢。
老夏急忙說:哦,我給忘了,好久不開了。
那男的說:往下踩一擋,二三四五六都是往上勾的。
老夏恍然大悟說:是這樣啊,記起來了。
然後老夏就呆坐在車上。
那男的問:你怎麼不開了?
老夏支支吾吾地問:那在哪掛擋?
那男的差點兒再昏過去,回過神後指着老夏左腳踩的那地方說:這兒,看見沒有!
老夏問道:踩這個?
那男的問老夏:你他媽會不會開車?不會說一聲,我教你,別他媽逞強。
我在旁邊對老夏說:是啊,你他媽會不會啊?
老夏生氣道:我以前開過,只是有點兒生疏,你他媽懂個屁。
然後那男的說:那你就開吧,慢點兒。
然後老夏往下掛一擋,只見車發出“嘎”的一聲,然後往前一衝就熄火了。
老夏指着那男的說:你的車有問題吧。
那男的一副要上來殺了老夏的氣勢,說:有你媽個×,你他媽掛擋不捏離合器啊?
老夏一臉迷惑。
那人上前將老夏推開,跨上車說:你他媽不會開不要弄傷車子,別人還要呢,他媽還在電話裡說有賽車駕照以前是學機械的,媽的老子還挑個好車給你,你他媽會開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