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歌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立即閉上了嘴巴。她是不想讓兒子知道許悠不見了,是因爲許悠被劫剛好是她打電話給遊烈,讓遊烈來接遊詩雨。她當時準備着如果是遊烈上樓接遊詩雨,她就拿個什麼重物守在房門口,等遊烈來了就趁開門遊烈進來之機,從背後把遊烈敲暈,再把遊烈與遊詩雨扒個精光,製造他們兄妹混亂的現場,請老太太來看,肯定能氣死老太太。結果她的計劃才生成,遊烈卻說讓許悠來接走遊詩雨,而且遊烈還陪着許悠一起來,雖然她沒有見到許悠來敲門,可這件事誰想都會想到是她做的。
別人如何誤會她,她無所謂。但她不想讓兒子也懷疑她,誤會她。
還有,她不想讓兒子幫忙找許悠,她都被趕出遊家大宅了,老太太對她那麼狠,凍結了她那個用來領零用錢和領分紅的銀行卡,不再給她一分錢用,她爲什麼還要幫着遊家做事?就連她的兒子,她也不想兒子再幫着大宅裡。
許悠不見了,那是許悠自己倒黴,是遊烈造孽,說不定就是別人想報復遊烈,所以纔會劫走許悠以達到報復遊烈的目的。
所以林如歌不想告訴兒子。
現在說漏了嘴,兒子知道了一臉的生氣,她也沒有半點愧疚之色。就像二十四年前親眼看到真正的遊詩雨掉進游泳池裡,她沒有救起遊詩雨,這麼多年來也沒有半點愧疚之色。因爲她覺得不是她推遊詩雨下池,覺得許悠失蹤不是她劫走的。
“吱——”
遊昕緊急地把車子停靠在路邊。
“小昕。”林如歌看着緊急停車的兒子,有點不悅地叫了一聲。
遊昕扭頭看着自己的母親,質問着:“媽,你告訴我,大嫂不見這件事與你有沒有關係?你早就知道大嫂不見了,爲什麼都不告訴我?”
林如歌被兒子一再地質問,也怒了起來,怒道:“小昕,媽說了,媽沒有做壞事,我是看到詩雨喝醉了,把詩雨帶到客房裡休息,然後打
電話給你大哥讓他來接詩雨,你哥說讓悠悠來接,結果我都沒有看到悠悠出現,後來你哥來拍門問我悠悠在哪裡?我都沒看到悠悠,我怎麼知道她在哪裡?小昕,我是你媽呀,他不過是你的堂哥,記住,是堂哥,不是你一母所生的大哥,你怎麼就那樣的偏向着他?就因爲媽做了一點小錯事嗎?是,媽給悠悠的飲食裡添加了避孕藥不好,又不是要什麼毒藥,她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可是他們是怎麼懲罰你父母的?你不是都看在眼裡嗎?你還那麼的相信他們!”
遊昕定定地看着母親。
他真的不想和母親爭吵,母子感情向來很好,他是父母的獨子,父母對他疼愛有加,感情絕對不是假的。在母親做錯事的時候,他是氣,可心裡面並不恨父母,只是希望通過奶奶的懲罰讓父母知錯了,以後他會慢慢地讓奶奶原諒父母的。
也是因爲母子的感情好,所以在明家聽到母親與康婷婷的對於話,他選擇了沉默,並沒有揭露出來,原本還想着不着痕跡地提醒許悠的,後來事情多,他就忽略了那件事。他是真的很矛盾,很糾結。一邊是生他養他的父母,一邊是他視爲親手足的大哥,與他一起長大的大嫂。教他如何取決?
但是母親最後爲自己辯解的話,遊昕卻不能接受。
什麼叫做避孕藥不是毒藥?
如果當時大嫂懷着身孕,母親那樣做對胎兒損害多大?母親也是做母親的人了,她難道就不知道那些藥對孕婦的害處嗎?如果大嫂味覺不夠敏銳,沒有發覺湯水有問題,繼續喝下去,或許當月裡大嫂不會懷孕,卻在隔月就懷孕,胎兒就有可能是畸形,然後大嫂就不得不結束妊娠,那樣對大嫂來說就是一種傷害。他是學醫的,他知道女兒打掉孩子比生一個孩子受到的傷害更大。
是呀,母親下藥,看似沒什麼大錯,可是隻要細細地分析假設下去,都是要人命的呀。
遊昕是個醫生,經他的雙手,他不知道救回了多少人的性
命,可他的母親卻如此的輕率人命,做着傷天害理的事。
太諷刺了。
他還不知道要救多少人才能積下陰德幫母親贖罪呢。
“大哥會在我們家裡等着,你有什麼話,回去跟大哥說吧。”遊昕選擇了不與母親爭吵,他發現自己的母親思想有點偏激,想的事情都是自我的,只考慮到自己,不會顧及他人的感受。記憶中那個慈母哪裡去了?是從什麼時候起,母親就變了?
是什麼讓母親變成這般模樣?
難道家產權勢地位真的那麼重要嗎?
他都說過他不需要那些東西,他現在過得很好,他不缺錢,他也不缺權勢,他也有地位,他在醫學界的地位還是很多人都羨慕的,爲什麼母親就是不明白呀?
林如歌冷哼着:“等着又如何?我沒有劫走許悠就沒有,就算他等到明天,我還是那句話,我沒有看到悠悠上樓來。他自己把老婆弄掉了,幹嘛找我?”
林如歌自認問心無愧。
她也是真的不知道許悠在哪裡!
她心裡有着計劃,可她的計劃根本就沒有實施呀。
遊昕抿緊脣,重新把車子開動,往自己的家而回。
夜色漸深,大街上的行人越來越稀少,一個小時前還是熱熱鬧鬧的夜市都恢復了平靜,只有攤主們在收拾着自己的攤。
歐陽俊把車停在了一棟舊別墅門前,那棟舊別墅現在是林如歌的家。
別墅圍牆建着門樓,是賭氣吧,林如歌特意找人打造了“林府”兩個字,懸掛在門樓的正中央呢,擺明了與遊家大宅脫離了關係。
遊濤還沒有回來。
別墅裡漆黑一片,安安靜靜的。
歐陽俊的手機響了兩下,是雨晴打來的電話。他參加許雅的婚禮,雨晴卻堅決拒絕當他的女伴,不是說兩個人的關係回到原點,而是雨晴說現場有太多的記者,她還不想與他在公開場合下出雙入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