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去用水兌點玫瑰露灑灑,這個味道太難聞了。”
佟蓁蓁捏着鼻子上躥下跳的指揮,“采薇,去看看花椒鹽水好了沒,好了就快點到處灑灑。”
“小姐,您從哪個地方看到花椒鹽水消毒?我們天天吃,還不知道花椒還能當藥!”
月兒邊幫着撒香水,邊扭頭問她。
“呵呵,沒事讓你多看書你總是看不下去,書上都有寫的!”
佟蓁蓁取笑她。
三人正忙乎着,
剛纔來送消毒液的太監打簾子進來,臉上喜氣洋洋的,躬身回道:
“回郡主,劉太醫說了,此方法能用,皇上已經令整個圍場都使用這個法子進行消毒,皇上問奴才是誰的法子,奴才按您的指示說是老家的一個土方,皇上龍心大悅,賞賜了奴才。太子那邊聽說後,也派人給了奴才賞賜,這都是您的功勞,奴才不敢自居,又不敢對上頭稟明,實在是爲難,請郡主示下。”
“既然皇上,太子都賞了你,哪會有錯呢?我們不要自己找麻煩纔好。”
佟蓁蓁笑眯眯的看着小太監,語重心長的說。
“是,郡主教訓的是,奴才這就去嶺上謝恩去。”
小太監也是激靈的人,他來和佟蓁蓁說這些無非是面子上的是兒,他自然知道如果被知道是佟蓁蓁的注意,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那先恭喜了。”
佟蓁蓁禮貌的對他表示祝賀。
待小太監走了,月兒又在一邊不滿意的嘮叨:“小姐,您可是金蟬郡主,對個太監還那麼好,真是太降低您的身份了。”
“我這個郡主誰看在眼裡?要知道,郡主落魄的時候連太監都不如。”佟蓁蓁苦笑着搖搖頭,心裡卻在想:“歷史上多少王朝覆滅在宦官手裡?那些皇上高高在上,卻也是孤家寡人,宮裡的太監宮女,估計就是他最常見到,最熟悉的人了,既然是皇帝最熟悉的人,也是最熟悉皇帝的人,這樣的人,誰敢怠慢?!”
“小姐,您幹嗎不承認是您說的方子呀?如果因爲提交方子有功,皇上會賞賜我們不說,說不定咱家老爺就能從那個風沙又大,氣候又幹燥的地方回來了。”
采薇覺得很惋惜。
“你還說我沒腦子,我看你纔沒腦子呢,萬一方子不管用豈不是要殺頭了?!”
月兒瞪大眼睛,自作聰明的解釋,臉蛋紅彤彤的,像一隻熟透的大蘋果。
“小姐會做沒把握的事情嗎?”
采薇並不贊同月兒的推斷,轉頭看向佟蓁蓁,她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只是微笑着看她倆人你一句,他一句的爭辯。
“小姐,您到底是說說,我猜的對不對?”
月兒扔下水壺,跑到佟蓁蓁身邊,拉着她的胳膊,迫切的想知道。
“你倆都說完了,我還說什麼呀?”
佟蓁蓁忍不住笑了起來,看着月兒,故意逗她。
“我去小姐屋裡灑灑鹽水。”
月
兒一聽佟蓁蓁不打算說,撇着嘴把手從她胳膊上抽下來,扭頭就要走。
“月兒,你是不是不舒服?怎麼臉那麼紅?”
佟蓁蓁看着她緋紅的臉,問她。剛纔她的手搭在胳膊上覺得異常的燙,在這個關鍵時刻還是小心爲妙。
“沒事,就是覺得有點頭痛,休息下就好了。”
月兒笑了笑。
佟蓁蓁綱要再說話,門簾突然掀起來,文凌恆從外面進來,頭髮吹得有些凌亂。
“怎麼有空過來。”
看見他來,佟蓁蓁微笑着迎上去,已經有2天沒見到他了。
“父皇因爲天花的事情太過勞累,在休息,我正好過來看看你。”
文凌恆柔情似水,伸手圈住佟蓁蓁,將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一股幸福感自心底慢慢升起。
“歇會吧。天花沒有蔓延吧?”
佟蓁蓁拉着他的手讓他坐下,輕聲問他。
采薇倒了茶後便悄悄回去,屋裡只剩下他們倆人。
“我好想你。”
文凌恆將她拉入懷中,緊緊環繞着她,溼熱的雙脣來回摩擦她的耳垂,深深喘息着,低聲傾訴。
“別,別這樣,白天人來人往的。”
佟蓁蓁紅着臉將他推開。
“白天不行,那,晚上我過來?”
文凌恆見她嬌羞可喜的模樣,忍不住逗她,嘴上這樣說着,就已經覺得腹內隱隱有小火在升起,趕緊收緊思想,萬一控制不住,犯下錯誤,惹惱了她就糟糕了。
“再胡說,就別來了。”
佟蓁蓁別過臉,不理他。那個事情,來自未來的佟蓁蓁並不刻意排斥,只是她覺得現在並不是時候。
“好好,那我抱抱總行了吧?”
文凌恆開始耍賴的要求,佟蓁蓁紅着臉依偎在他懷中。
“是你告訴父皇花椒鹽水消毒的吧?”
文凌恆突然開口。
“啊?不是我!”
佟蓁蓁果斷拒絕。
“嘿嘿,爲什麼不直接說?”文凌恆低低的笑起來,胸腔微微的震動。
“做好事不留名!”
佟蓁蓁狡黠的繞過去。
屋裡沉靜,隱隱有花銷混合玫瑰的味道。
“你做的對!”文凌恆沉吟半晌開口說。
佟蓁蓁沒有出聲,只是伏在他的懷裡。
“父皇,還有太子對提出方子的人很感興趣。不過他們看到的只是一個太監時,我看出來父皇有些失望!”
佟蓁蓁偷偷笑了一下,他們永遠不會知道是自己。
“唉,又有幾個人染了天花。”
文凌恆嘆氣接着說。
佟蓁蓁心猛地揪了一下,
“那皇上他打算怎麼做?太醫有好辦法嗎?”
“沒有好辦法,只能控制別蔓延。”
文凌恆悲傷的說。
“父皇下令將傳染上天花的人隔離,如果不能痊癒,就要殺掉。”
“那樣做太殘
忍了,而且不一定有用啊。”
佟蓁蓁打了個寒戰,憂傷的說,她記得在看過書上說,公元九世紀時歐洲天花流行甚爲猖獗,在日耳曼軍隊入侵法國時,兵士感染天花,統率者竟下令採取殺死一切患者的殘忍手段。以防止其傳染,結果天花照樣流行。
“總不能任其互相傳染。”
文凌恆揉揉額頭,疲憊至極。
“天花是一種劇烈的傳染性病毒,它繁殖的很快,而且是在空氣中傳播,即使你殺了他們,空氣中還是會有天花病毒的。”
佟蓁蓁忍不住未那些本來就已經很可憐的人說清。
“別管他們了,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文凌恆煩惱的甩甩頭,摟着佟蓁蓁。
“小姐。”
采薇急匆匆的走進來,神色慌張,看見文凌恆還是完了彎腰。
“怎麼了?”
佟蓁蓁見她要哭的樣子,心下着急,出口的聲音竟然有些顫抖,采薇一直都是極有分寸的,今天怎麼這麼樣異常?她不是和月兒在裡屋嗎?月兒?發燒?佟蓁蓁噌的站起身,將文凌恆嚇了一跳,
“出什麼事情了!”
佟蓁蓁啞聲詢問,手微微的發抖。
“小姐,您去屋裡看看吧。”
采薇忍不住哭出了聲音,
佟蓁蓁仰起頭,閉了閉眼睛,感覺心似乎被燒了一個大洞,嘩啦的留着血。
月兒躺在牀上,雙目緊閉,面色蒼白毫無血色。
“剛纔不是好好的。”
“是,我進來後就開始繡花,她在牀上半躺着,說身子乏,我也沒在意,就和她開玩笑,說她是懶得。後來沒了聲音,就看見她昏過去了,一摸額頭,燙手。”
采薇哭着對佟蓁蓁說明情況,突然像想起什麼似地驚叫起來:
“小姐,不會是那個吧?她和那個索兒關係一直很好,就在前幾天還互相往來。”
“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不準和任何人說月兒生病的事情!包括文凌恆他們兄弟倆!”
佟蓁蓁顫抖着責備采薇,當機立斷的下命令。現在這個時候,如果被他們知道,肯定要送走,到時候月兒就必死無疑了。
“可是不看太醫怎麼辦?小姐,您快出去,我來照顧她。”
鎮定下來的采薇將佟蓁蓁往外推。
“別說這些了,一會文凌恆問就說你吧花瓶打碎了。現在快去把月兒的衣物,平常用品用沸水過一遍,撒上白灰消毒。你去拿熱水來。”
佟蓁蓁沉穩有序的安排着,見采薇還愣在那裡,大聲斥責:“還不快去!晚了就真的不保了!”
“靖王爺!”
正在準備給月兒擦拭身體的佟蓁蓁聽見采薇的聲音,轉回身,文凌恆氣急敗壞的衝了進來,拉起佟蓁蓁的手就往外走,
“你幹嘛!弄痛我了!”
佟蓁蓁用力甩開他的大手,高聲質問。
“你在幹嘛?你不要命了嗎!”
文凌恆隱忍着衝她怒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