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
寧正朗擡腳踢過自己身邊的凳子,凳子滑到了寧歡的面前,寧歡彎下腰,伸手扶住了凳子。
她小心的坐下,低着頭一言不發,心中卻是有些忐忑。
寧正朗這唱的哪一齣?
偌大的寧府,寧正弘雖承襲了國公的爵位,可地位上卻是矮了寧正朗一大截,誰讓寧正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大人呢!只不過,寧正朗從來不過問府中大小事務,他的時間都獻給了南安,也可以說,一年四季他都處於忙於公務的狀態。
至於寧歡……
寧歡想,她打從一出生就沒被寧正朗正眼瞧過一眼,從小到大,她都是在這偏僻的搖苑裡自生自滅。
向氏倒沒怎麼在生活上苛刻她,可也從來沒把她當成是女兒看待啊,沒事的時候這寧家所有人都當她是空氣,有事的時候這寧家所有人都把她當出氣筒了!
寧歡又想,她上次見寧正朗是什麼時候呢?似乎還是除夕的時候給寧正朗請安的時候遠遠的看了一眼,眼下已是冬月,再有一個月又是除夕了。
時間真是飛快啊!可將她遺忘這麼久的父親大人寧正朗,竟然特地來看她?這也太驚悚了吧!
要知道,整個寧府的少爺小姐們,沒有一個不對寧正朗敬畏的,因爲寧正朗從來都頂着一張冷峻的臉,不苟言笑,就好像別人都欠他錢似的。
一時間,寧歡的心思百轉千回。
她小心的擡頭,偷偷的打量了寧正朗一眼。
說實在的,寧正朗長得實在是太好看,就寧正朗這張臉,倒退個幾十年,那絕對是世間難尋的美男子啊!雖然,現在也不差了!
“你的臉究竟怎麼一回事?”寧正朗隨口問了一句,卻氣勢逼人,這讓寧歡非常有壓力。
“就……就她們打的啊!”寧歡將責任推給趙嬤嬤和馮嬤嬤。
“哼!”寧正朗冷哼一聲,“你當我瞎的?”
寧歡默。
父親大人很喜歡“哼”嘛!
“不想說實話?嗯?”寧正朗再度發問,氣勢更是凜冽。
“……”寧歡擡頭看他,無語至極,緩緩擡手,慢吞吞的擡袖擦臉。
很快,她臉上的紅色便是慢慢褪了下去,紅色胭脂盡數沾上了袖口,只不過她的臉看起來還是有些腫。
“怎麼還腫着?”寧正朗盯着她的臉看着,不免詢問起來。
寧歡撇了撇嘴道:“對這種胭脂過敏嘛,有點腫要明後天才能消下去。”
寧正朗爲之氣結:“該!”
寧歡完全不知道寧正朗是在氣什麼,按理說一個他從不關注的女兒受傷也好被打也罷,他都完全不在意的纔是!可寧正朗的反應,讓她有些困惑。
寧正朗氣也氣了,接下來便是迴歸正題了。
這幾日,西炎國的使臣來到南安,皇帝將接待一事交由他全權負責,他忙前忙後的張羅了好幾日,等得了空才聽說了外界關於寧歡的傳言。
他自是氣惱不已,當下便是放下了手中事務,想要回來瞧瞧情況。
這不,纔剛到搖苑,正好遇上了這麼一出鬧劇。
“聽說你投湖自殺逼五皇子就範?”寧正朗眯了眯眸子,面無表情的問着寧歡,在寧歡看來,寧正朗問得毫無感情可言,例行公事一般,就好似答案是什麼完全不重要。
她想,她大約是指望不上寧正朗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