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流塵見小狐狸趴在他的腿上,心情變的好了起來,有關於“蕭雨兒”的不悅也淡了很多。
他似乎和這隻小狐狸特別有緣,本以爲它是攝政王的小寵,見到沒有那麼容易,不曾想,沒多久,它倒是跑來宮中尋他。
“塵兒。”兩聲敲門聲,夾雜着雲貴妃的輕喚聲。
軒轅流塵此時有些厭倦見到雲貴妃,千篇一律的話,她究竟要講到何時才能停罷?
他輪椅一轉,雙手推動木輪,移之牀前,把小狐狸牀上一放,食指豎在脣瓣中間,對它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見小狐狸乖順的趴伏不動,他朝它雅然一笑,拉下牀兩邊的帷幔。
“塵兒今天怎麼了?母妃一直喚你,也不理會母妃?”雲貴妃推開已打開一些的木門,看見軒轅流塵坐在牀邊,她頗感意外,塵兒一般早起之後便會拿着書卷沉醉其中,今天這什麼怎麼了?
“母妃,你若是爲蕭雨兒的事過來,那還請母親回吧!兒臣心意已決。”青蓮般的少年臉上頗爲激動,這幾日,他清冷的性子,靜雅的表情,聞“蕭雨兒”變色,經母妃一說,好像他此生必須要娶她似的。
蕭雨兒?好熟悉的名字啊!某小狐狸一拍腦袋,它怎麼就忘記了,這名字不就是美男王爺幫它取的麼?
這羸弱的少年和她怎麼扯上關係了?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爲毛她不知道?
“塵兒,母妃這幾日以來說了那麼多,難不成你半句沒有聽進去?”雲貴妃即氣惱又心急,她怎就養了性子這麼淡泊的一個兒子?說了這麼久,他就沒有半點動容?
“母妃說的,兒臣自當聽入耳中,唯有這事,恕兒臣難以從命。”他清雅的臉上百般堅決。
“是因爲那畫上的女娃娃嗎?”她就知道,塵兒不會無緣無故的畫一個小女孩兒,一定是她才讓塵兒變的不聽她這母妃的話。
小狐狸耳朵動了動,把畫上的女娃娃聽入了尖尖的耳朵裡。
軒轅流塵不想被雲貴妃知道的太多,所以,那副畫,他除了平時攤開看一看,便捲起來,放在了一處不顯眼的地方,爲的就是避開母妃的眼目,忽聞她又提起,軒轅流塵如畫的眉目稍微擰起。
“我和她僅是萍水相逢,有何‘爲’與‘不爲’?”他本能覺得在母妃面前,撇清他與小雨兒的關係,比讓雲貴妃知道要好太多,身在皇族,太多的爾虞我詐,他不想那天真可愛的玲瓏娃娃被母妃捲入這黑暗的漩渦中,他不想讓母妃拿她當逼他娶蕭雨兒的籌碼。
“母妃僅是問問而已,塵兒情緒浮動這麼大做什麼?”雲貴妃見軒轅流塵急着狡辯,心生暗笑,面上卻是平靜的說道。
軒轅流塵說完,才只已在雲貴妃面前失態,心下暗惱,收斂起不該有的情緒,他出塵的臉一如以前那般,和煦爾雅,波瀾不驚。
他轉動木輪,執起手邊書卷,沐浴在陽光下,孜孜不倦的看了起來。
這孩子,又是這番模樣,書卷難道權勢還要吸引嗎?雲貴妃心中嘆了口氣,關於蕭雨兒的事,也不好逼的他太緊,讓塵兒先靜一靜,幸好蕭雨兒現在還小,來日方長,也不急在這麼一時。
雲貴妃沒有打擾他看書卷,靜靜的走出房外,留戀的看了一眼軒轅流塵白如江雪的背影,心中又低嘆一聲,合上房門。
軒轅流塵撩開牀上帷幔之後,見那小狐狸正用一雙囧囧有神的眼睛看着自己,手不禁摸上臉,他有什麼值得它這樣瞧的麼?
小狐狸蹦躂到他腿上,“吱吱”叫了幾聲,比劃着爪子。
軒轅流塵自然是看不出它想要表達的意思,他又哪能想到這小狐狸對他畫卷產生了興趣?
“小狐狸,你是肚子餓了嗎?”軒轅流塵。
“吱吱。”不是,某小狐狸搖着腦袋,銀家想看畫卷。
“你哪裡不舒服?”他的黑眸停留在它身上,左右看了看。
“吱吱。”某校狐狸繼續搖頭。
發現和流塵溝通起來忒費勁,它在室內掃了一圈,看到畫筒中的畫卷時,它眼睛一亮,有了。
小狐狸蹦躂過去,前爪抱着一個畫卷拖了出畫筒,前爪指了指地上躺着的畫卷。
軒轅流塵推動輪椅,緩緩過來,脣邊翹起一抹和煦人心的笑容,點頭說道:“我懂了。”
小狐狸給他一個誇讚的眼神兒,總算明白了。
軒轅流塵取了一卷畫紙,攤在桌前,手中執起毛筆,一筆一勾的畫了起來。
小狐狸納悶的仰着頭,琢磨着他爲毛不拿畫卷拿毛筆?
不稍片刻,在小狐狸狐疑的眼中,軒轅流塵把畫好的紙拎到了它面前,文雅的說道:“這樣可好?”
某小狐狸瞅着畫卷中那隻像餓死鬼投胎似的猛吃糕點的狐狸,一頭栽倒在地,臥槽!不帶這麼惡搞的…。
軒轅流塵見小狐狸暈倒在地,神色一急,彎着腰剛準備伸手去拉小狐狸,它從地上又醒了過來。
真是一隻頑皮的狐狸,他搖頭淺笑,雙眸之中,清華如月。
一整天,小狐狸都是趴在軒轅流塵作畫的桌上曬着太陽,下顎抵在爪背上,眼皮耷拉的餘留一條縫隙,透過窗櫺看外景,和美男王爺相處的點點滴滴涌進大腦,那一張俊美非凡的臉一直晃盪在它眼前,揮之不去。
小狐狸尾巴蒙上眼睛,搖搖頭,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怎麼了?”一雙漂亮的手撫摸上它的腦袋,暖如驕陽的聲音像能撫平所有的不快和煩惱。
小狐狸眼眶紅了,記憶深處,有那麼一雙手,上百次,上千次的撫摸過它的腦袋,那人的身上,有一中沁人心脾的熟悉幽香。
軒轅流塵見小狐狸把頭埋在尾巴里,不理也不睬他,輕輕的在它頭上拍了拍,說道:“若是想回去,便回去罷!”
小狐狸身上輕微顫動了下,吸了吸鼻子,尾巴沾掉眼眶中的淚珠兒,它也想回去,可是,現在卻不能回去…。
它埋着頭,一直未擡,月上枝頭時,小狐狸在渾渾噩噩中睡着了。
軒轅流塵的手掌一直未離開小狐狸腦袋,清月照在他的身上,一襲白衣,略顯冷清。
那雙比清月還要明亮皎潔的黑眸一直放在小狐狸潔白無瑕的毛髮上,看到它,他彷彿看到了她一樣。
一夜相守,只爲那雙他捨不得的琉璃。
清晨醒來,小狐狸打了一個哈氣,伸伸懶腰,恢復活力的眼睛轉了一圈,便看到那一身白衣的少年拿着書卷,漂亮的手指像玉石大師雕刻出來那樣精緻,修長。
桌上的一角,放着滿盤的糕點,小狐狸肚子早就餓了,伸着前爪,抱着糕點啃了起來。
軒轅流塵聞聲,放下手中書卷,看到蕭狐狸恢復活力,他眼中含着淡淡的笑意,添上一杯白開水,放置小狐狸面前。
小狐狸也不客氣,捲了兩口水入喉,又開始啃起來糕點。
填飽肚子,小狐狸趴在桌上繼續曬着太陽,既然是在宮中,它自然哪裡也不能亂跑。
大半天的時間,小狐狸一直趴在桌上,安靜的像個擺設,軒轅流塵本就屬於靜情靜心之人,他手中的書卷幾乎不離手。
待日落時分,太監來話,皇上傳七皇子去前殿。
軒轅流塵走後,只剩下小狐狸孤零零的在房間裡,它站起了身體,看看窗櫺外的落日,現在,它也該走了,今夜將是它由狐變人之時,得需尋個無人的地方過上一夜。
就在小狐狸想要出門之際,房門被打了開來,它只得一溜煙竄到了牀底下。
一雙金絲紋鳳的繡鞋出現在小狐狸眼前,那雙腳四處走動,似乎在尋找什麼,半響過後,聽聞那雙繡鞋的主人低嘆一口氣,像似並沒有找到她想要的東西,隨即她就走了出去,房門也被關了起來。
小狐狸剛從牀底爬出來,一腦袋昏在了地上,暗叫一聲不妙,幻形來的真不是時候。
看到幻形水時,小狐狸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沒時間泡澡,伸長了爪子舀起一口吞下肚中,喝完之後,它低頭看去,發現潭中的水只有上次看到的一半多,來不及多想,它已經變成了她。
一個光溜溜的小女娃娃爬上了軒轅流塵的牀,拖着薄被,把光溜溜的身體裹住,她拎着拖在她腳下的被角下了牀,翻着櫃子,她從中翻找出一件軒轅流塵六歲穿的紫色衣袍。
換上紫袍,她把薄被拖上軒轅流塵的牀,還好他沒回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紫洛雨拉開房門一條縫隙,未瞧見外面有人,她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七皇弟,難得見你出來走動,別急着回去,皇兄我有話對你說啊!”一個玉面金冠的皇子攔住了軒轅流塵的輪椅。
“五皇兄,跟這殘廢有什麼好說的?”另一個錦衣玉冠的皇子諷刺的掃過軒轅流塵那雙已廢的腿。
“六皇弟,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七皇弟雖是殘廢,卻也想要與我們爭蕭雨兒,腿雖廢的心思倒不小。”軒轅流宇笑着拍在軒轅流權的肩上,取笑的瞧着軒轅流塵那張招人討厭的臉。
“就他這殘廢,就算娶了女人,他能滿足女人嗎?哈哈…。”下流的話夾着不恥的笑聲。
“五皇兄,六皇兄,你們讓開,本皇子最近練了一個鐵頭功,真好來與七皇兄切磋一下。”
摸頭搓腦的小皇子是老皇帝的幺兒,也是最近最得老皇帝喜愛的小皇子,軒轅錦失寵之後,他就一躍而上得了寵。
軒轅流琿霸道慣了,幾乎所有皇子都會對他好言好語,唯獨這個七皇兄不把他放在眼中。
今天,非要給點顏色他瞧瞧不可,母妃說蕭雨兒是他的,就七皇兄這斷腿還想跟他搶?看我不撞的他背部“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