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剎那間變得詫異起來,安顏用詢問的目光凝視着墨千瑞。
墨千瑞一愣,臉色有些不自在,他是喜歡上了安顏沒錯,不然誰會吃飽了撐着跟着她跳下那該死的懸崖摔個半死啊!
可是喜歡是一回事,但被這樣當面揭穿,又是在這種情況下,她的態度又如此冷漠,讓他覺得很難堪,自尊心大大的受挫,他怎麼可能承認。
安顏對他的排斥表現得那麼明顯,他這個時候表達心意只會被她嘲笑。
“白癡纔會喜歡你。”冷哼一聲別開眼,心裡卻更加鬱悶了,向來有求必應的他,何曾這麼窩囊過,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
“哦。”安顏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窀。
其實話一問出口她就有點後悔了,如果墨千瑞承認了她倒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還好只是她多想了而已。
經過安顏這一問,墨千瑞也冷靜下來了,伸手伸手擦掉嘴角的血污,憤憤的瞪了一眼安顏便轉身離開了。
安顏仍然覺得墨千瑞被氣吐血很詫異,一個人除非身體有問題,否則不可能會被氣吐血,至少在現實生活中她是沒聽說過。
不過她也沒有多想,讓人打了熱水沐浴完畢便上牀休息了,晚上她還要去守着太后,不事先睡一覺會很難熬。
一覺醒來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詢問了外面的宮女才知道已經到了午夜子時,也就是差不多十一、十二點這樣子。
這倒還不算晚,換班也正是時候
。
簡單的收拾一下安顏便前去慈寧宮,歐陽銘軒親自在院中熬藥,李嬤嬤也還在太后牀前守着,太后現在還在睡着,不過李嬤嬤告訴她太后已經醒過了,現在是重新睡下沒多久。
安顏還沒吃晚飯,本想着自己去弄點吃的再讓歐陽銘軒走,誰想歐陽銘軒端了一碗藥給她,語氣不善的說道:“給王爺送去。”
“王爺?哪個王爺?”安顏不解的問道。
“你以爲還有哪個王爺能讓我會親自爲他熬藥?”歐陽銘軒沒好氣的反問,能讓他親自出手看診的人本就少,讓他親自熬藥的人更是沒幾個,這麼顯而易見的事她還問,真是白癡一個。
安顏撇撇嘴,語氣也好不到哪兒去的說道:“誰有時間去注意你的事啊。”她纔來這邊不久,腦子裡大半的記憶都是關於墨天宇的,其餘的記憶少之又少,在此之前她完全沒聽說過歐陽銘軒這個人。
“你……”歐陽銘軒氣得不輕,咬牙切齒的瞪着她,“你嫁的那個王爺。”
“哦,隨便找個下人送去就行了,我還有事。”只是送一碗藥而已,至於要她親自送去嗎?宮裡又不是沒有人,她現在餓得很,只想快點去弄點吃的填飽肚子。
送藥的確誰都可以送,可今天歐陽銘軒就是看不慣安顏,一定要讓她親自送去,“王爺是因爲你才受傷的,你有義務照顧他直至傷好爲止。”
安顏神色變了變,墨千瑞爲救她受傷的事總讓她心裡很不是滋味,看着那碗藥,沉聲說道:“王爺傷的是手,又沒感染髮炎也需要喝藥?”
“這藥是治內傷的。”
安顏詫異的擡頭,“內傷?他不是用內功治好了嗎?”
“你當內功是仙丹啊?內功只能護住心脈,加快傷勢癒合,傷勢輕的話用內功療養幾次就好了,但他傷得比較嚴重,不可能好得那麼快,而且……”
歐陽銘軒斜了一眼安顏,冷聲接道:“不知道他今天被誰刺激了,導致怒火攻心,氣血上涌,傷情又加重了,又不能好好的休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好
。”
“……”安顏嘴角抽了抽,她就覺得墨千瑞被氣吐血很奇怪,原來還真的有問題。
因爲自己的體質發生改變,身上的傷癒合得很快,那天掉下懸崖的傷在第二天回去的時候就已經好了,前幾天被茶水燙傷的手也很快就好了,所以她纔沒想到墨千瑞的傷有沒有好。
安顏看着歐陽銘軒,突然奇怪的笑了一聲,揚了揚眉毛,問道:“你主動讓我去給墨千瑞送藥,你就不怕我們培養出感情了?”
歐陽銘軒是歐陽雪兒的哥哥,他對安顏的敵意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平時看到她和墨千瑞出現在同意畫面時都沒好臉色,現在居然主動讓她去接近墨千瑞,還真是讓人意外。
“他會很高興。”歐陽銘軒黑着臉悶悶的說道。
今天墨千瑞是把安顏送走之後回來身體出問題的,不僅受傷的傷口重新裂開,內傷還加重了,就算他用腳趾頭猜也猜得到罪魁禍首是誰,也只有安顏這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女人才敢做那種事。
墨千瑞在安顏那裡受了氣,如果不讓他把氣消了,心情肯定會一直不好,傷情也不會好,他讓安顏送藥只是爲了墨千瑞的身體健康着想,僅此而已。
今天下午他讓人送去的藥墨千瑞都沒喝,如果換成安顏的話或許他會喝。
雖然不希望他們過多接觸,但他也懂得分輕重,凡事以墨千瑞的身體健康爲重。
而且……
不用他給他們相處的機會,墨千瑞現在就已經對她生出了感情,否者墨千瑞平時那麼沉得住氣,怎麼可能老是在她的面前變得那麼幼稚,動不動就生氣呢?
對歐陽銘軒的話安顏表示很懷疑,墨千瑞下午纔在她那裡受氣,這會兒看到她不會更加生氣,不會再被氣吐血一次嗎?
“還不快去,待會兒藥都涼了。”看到安顏仍然一動不動,歐陽銘軒黑着臉催促,語氣十分不友善。
安顏嘴角抽了抽,皺着眉鬱悶的說道:“歐陽公子,你和我說話的時候就不能心平氣和的說嗎?成天對一個弱女子大吼小叫的不覺得有失風度嗎?這麼大個男人,怎麼氣度比針眼還小呢
!”
“你……”歐陽銘軒張了張嘴卻啞口無言,他若是回了便證實了她的說法,真成了斤斤計較的市井小人,但是不反駁的話心裡又很不是滋味。
看着歐陽銘軒的臉由黑轉紅,一副有氣發不出的憋屈模樣,安顏心滿意足的翹起嘴角,叫了李嬤嬤在前面帶路端着藥走了。
“李嬤嬤,這麼晚了王爺還沒回府嗎?”路上安顏忍不住問道,這幾日她雖然留在宮中,但墨千瑞卻每晚都回去,往日的這個時候他早就回去了,怎麼今晚還在宮中呢?
李嬤嬤放慢了腳步,走到安顏身側,輕聲說道:“回王妃的話,王爺送王妃返回就被皇上叫到御書房商討要事了,這會兒還沒出來過呢。”
“什麼要事要商討這麼久?”按照李嬤嬤的說的時間,少說也有五六個小時了吧,什麼事要說這麼久說不清楚的?
“前朝的事,奴婢就不清楚了。”今天她一整天都守在太后身邊,就算不是秘密的事也不可能知道,所以能告訴安顏的也有限。
安顏不再多問,安靜的跟在李嬤嬤身後,但李嬤嬤這會兒卻不消停了,一路上都在教育她,讓她待會兒見到皇上要行禮,還有稱呼問題也一再提醒她勢必要矯正,最後聽得煩了,只好無奈的點頭答應。
慈寧宮離御書房有一段距離,走了好一會兒才走到,好在藥碗用東西蓋着,不至於冷掉。
不過此時的御書房門口卻不平靜,一個美豔嬌俏的女人正在御書房門口和一個太監爭執,旁邊還有兩個宮女端着兩個食盒,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女的想送東西進去,但太監卻攔住不讓她進。
安顏皺了皺眉,突然止住了腳步,看向身邊的李嬤嬤問道:“我們會不會也被攔着不讓進?”
“咱們和她不一樣。”李嬤嬤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其實她心裡也沒底,雖說她們送來的是藥,是爲了瑞王爺的身體好,但下午派人來送藥王爺就直接讓人把藥端回去了,不知道這會兒王妃親自把藥送來,王爺會不會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把藥喝了。
“是嗎?”安顏有些懷疑,但還是端着要繼續靠近
。
美豔的女人被攔住顯得很不高興,指着太監氣憤的罵道:“你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你都沒進去通報怎麼知道皇上讓不讓我進去?你快讓開,否者明兒我見了皇上,讓皇上下令把你上面的頭也砍了!”
安顏一靠近就聽到這麼一句,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這話還真不是一般人能說得出口的。
“婉貴妃請不要大聲喧譁,皇上吩咐過了,不管是誰都不準放進去,奴才只是遵旨辦事而已,婉貴妃若是能讓皇上以此定奴才的罪,奴才也無話可說。”太監微低着頭不冷不熱的說道,即使婉貴妃說出侮辱的話他也沒有表現絲毫生氣的樣子。
“你……你個***纔好大的狗膽,居然敢用皇上來壓我!很好,我倒要看看皇上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明天我一定要到皇上面前告你以下犯上!”婉貴妃滿臉怒容,忿恨的瞪了一眼太監,放下一句狠話用力一甩袖子轉身就準備走。
不過她轉身後正好看見安顏和李嬤嬤,立刻腳步停下,粗略的瞟了一眼李嬤嬤,然後凝着眉一臉戒備的盯着安顏。
婉貴妃滿臉疑惑,這個女子穿的不是宮女的服裝,長得雖然不及自己美麗但也算出衆,尤其是一身淡然嫺靜的氣質絕對不是一般的小丫頭所擁有的,難道她是……皇上新收的妃子?
可是她沒聽說皇上有往後宮收人啊!但是這個時辰出現在宮中的女人,不是宮女和妃子又是什麼?
“奴婢見過貴妃娘娘。”李嬤嬤屈身給婉貴妃行禮。
婉貴妃收起打量的目光,斜睨了一眼李嬤嬤,立刻又看向安顏,看着她仍然無動的站得筆直,完全沒有要對她行禮的樣子,眼裡浮現一絲溫怒。
剛剛在太監那裡受了氣,婉貴妃此刻正滿肚子氣沒地方發泄,很不巧這個疑似皇上新收的女人成了倒黴鬼。
婉貴妃冷冷的看着安顏,語氣譏諷的說道:“這奴才倒是個知禮數的奴才,但這主子嘛,怎麼像個沒家教的野丫頭啊?難道你在家的時候你娘沒教過你見到身份比自己高的人要行禮的嗎?還是說你是個沒娘教的野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