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男子正說得嗨,突然覺得身後冷風襲來,警覺過來,剛要起身,可是……
其只一人的脖子,已經被謝靈沁以匕首給抵着,但凡動一絲,都是要人命的事。
“你想做什麼?”
兩名虎背熊腰的男子看着謝靈沁,看着她手上的匕首,眼露殺氣,全身戒備。
謝靈沁看二人一眼,又看着面前,被她以匕首抵着脖子,雖然沒有慌色,可是已臉上冷汗涔涔的胖臉男子。
然後,聞風而動的樹葉斑駁錯晃中,謝靈沁輕微一笑,指尖一勾,匕首劃袖,退後一步,“看清楚了嗎。”
“看,看什麼?”
那男子方纔命懸一線,正拼命尋思着着解脫法子,卻冷不丁見謝靈沁又收回了匕首,一時間,好似得到重生,出口聲音的不免有些結巴。
“你沒有內力。”而一旁,另兩名男子同時出聲。
謝靈沁看他們一眼,“對,我沒有內力,你們有內力,可是就在方纔,我只要稍微一動,他……”謝靈沁指着方纔被她利刃相指在男子,“他就死了。”
那兩名男子面面相覷,戒備之色未收,眉目緊嚴,“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們這些訓練,都是我以前經歷過的,是這些法子將我訓練成這般,你們信嗎。”
“你……”
“你是謝靈沁小姐?”
兩名男子中,其中一名身高頗矮的男子這才認出謝靈沁,正是當日在鬥獸場上救他們於水火的女子,而另兩位是新加入進來的,自然並不識得謝靈沁,當下,不作聲了,可是一旁那名滿臉絡腮鬍子的男子卻有些不服輸,“你偷聽我們方纔說的話,所以你是想告訴我們,我們若是依照這些訓練的法子,可達到你這般殺人奪命,還可比過內力高深之人?”
“見仁見智吧,我不希望你們是一盤散沙。”
謝靈沁說,而後,負手又退後一步。
“可是,就算你厲害,如果真是對敵當前,在你殺掉我的同時,我的同伴也有足夠的時間取你性命。”
那先前被謝靈沁以匕首抵住脖子的男子有些不服氣。
他一言出,另兩名男子當下也看着謝發注,明顯,是有些提取父母們男子的話。
“是嗎?”卻見謝靈沁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那你們看一看你們的腰帶。”
謝靈沁話聲一落,那名身高頗矮與滿臉絡腮鬍子的男子同時看向自己腰際。
只見自己的腰帶都被利刃剪掉了一小塊,若不是仔細看,都不得發覺。
可是,幾人驚駭。
真正對敵生死一線之時,瞬息萬變,這麼個小口,足以要了他們的命。
也就是說,在方纔那般快的速度裡,謝靈沁若想殺他們,他們早就死了。
一時間,三人都沉默了,不可置信的看着謝靈沁。
這女子,速度,也太快……
“你,是叫酸皮子。”而謝靈沁這才轉身,看向不遠處,自她方纔一出現就遠遠站在那裡瘦得跟猴似的年輕男子道。
那男子冷不丁謝靈沁叫他,指指自己,忙小心的上前,“靈沁小姐好,不知靈沁小姐有何吩咐?”
“呼——”
幾乎在男子話聲落,謝靈沁一掌直朝男子眉心而去。
快如閃電,直叫人躲無可躲,然而,那酸皮子的男子卻堪堪躲過了,雖說,連連後退,幾分踉蹌,可是,他躲過了。
“靈沁小姐這是……”
“所以,你們看到了,真正的聰明與厲害不一定是內力要多麼高深,武功要多麼厲害,掌握了真正的靈敏度,便是多一道保命的機會。”
謝靈沁話落,不看酸皮子,又回過頭來,看着幾人,“我要你們學的不止是攻擊人的法子,更是在性命危急時,可以保命逃命的法子,打不過,不丟人,命沒了,那纔是什麼都沒有了。”
少女聲音清冷,卻擲地有聲。
一時間,四下靜寂,幾名男子方纔還對這訓練法子有些吐槽,眼下,看着謝靈沁,聽着謝靈沁的話,不由的默默的收斂周身,又默默的垂下了頭。
他們震撼,所以動容。
別人只道爲他們衝鋒陷陣,可是,謝靈沁卻是叫他們在任務無法完成時,逃命。
命沒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道理,可是,真正叫他們做事時,有幾個會說出來。
“靈沁小姐,我們錯了。”方纔那滿臉絡腮鬍子的男子與另兩名男子當下抱拳,“你用心良苦,是我們不懂。”
“不怪你們,是我這幾日都未露面,你們有此嘮叨也無可厚非,再者,說出來,發泄一下也是不錯的選擇。”
而這時,冥瀾終於自荊棘之後走了過來,看着謝靈沁,眼底都不覺露出幾絲笑意。
只是輕微一顯身手,一番言語,就叫這些滿腥牢騷的人說不出話來,讓人心服口服,不敢悖逆。
這等能力,可不是誰都有的,且還是如此年紀輕輕的女子。
不過,他以前與謝靈交過手,所以,今日一看,似乎,謝靈沁的身手長進了不少。
看來,這些日,他們在訓練,在長進,她看似淡然從容若月,也從未停下過腳步。
真好!
“冥首領。”那幾名男子對着冥滯行禮。
“你們也看夠了聽夠了,都出來吧。”
冥痞點點頭,一揮手,當下,暗處,涌上來幾十名男子。
最小約莫十一二歲光景,最長者,近五十歲,他們面上,神色各異,可是看向謝發沁時,卻都帶着少有的欽佩之色。
“各位訓練辛苦了。”謝靈沁突然一笑,溫柔得如同三月微風拂面。
衆人見此,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們訓練得挺好。”
“對了,酸皮子。”謝靈沁可沒忘了這個人,對着他招手。
酸皮子本來想退後退後,儘量縮小存在感,聽到謝靈沁吩咐,忙上得前來,瘦精猴兒似的臉下,幾分諂媚的笑,“靈沁小姐,有何吩咐。”
“沒事,看你挺有大智慧的,想跟你單獨聊聊。”
“不,不用吧,靈沁小姐且放心,小的會好好訓練的,絕無異心。”
“呵呵……”
謝靈沁看着酸皮子突然輕笑起來,“嚇成這般作什麼,我是真的欣賞你,你的本事不小,不過,以後更要切記,用時則用,不該用時就要好生得隱藏。”
酸皮子沒曾想謝靈沁對他說這番話,細長滑頭的一雙眼皮子底閃過異光,當下拱手,“諾聽小姐教誨。”
“我方纔與你交手,你功夫不錯,若是全力發揮,當在我之上,你可有什麼特別的本事?”
謝靈沁問道。
“特別的本事?”
酸皮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個,偷人算嗎?”
“偷人……”
謝靈沁未出聲,四周,卻已經有人差點崩不住笑意。
“哎,你們別笑,我說的偷人是真的偷人不是你們想的那個偷人。”
“這偷人還分真的和想的?”
人羣中有男子笑聲出口。
江湖中人在一起,果然是些個爽朗性子。
謝靈沁也爲阻止,反而也滿帶笑意,“來,你和我說說,怎麼個偷人?”
“就是能趁人不備時把對方給弄得假死了,偷出去。”酸皮子說到此一臉自得的諂聲笑着,“當然,偷東西更加的就不在話下了。”
“那,武功若是高於你呢?”謝靈沁像是來了興致。
“這個……”酸皮子搓了差手,“就得看運氣了,小的祖上是專門收屍的,所以,會點這麼個絕活。”
謝靈沁濃睫微斂,意味幽然,“那手上人命不少啊。”
“不不不……”酸皮子立馬擺手,“小的也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瞞靈沁小姐,正是因爲之前犯了錯,得罪了人,怕遭追殺,這才主動進了鬥獸場的。”
酸皮子話落,方纔的得意勁兒又沒了,分外老實的樣子。
“嗯,沒事這是個好本領,留着吧。”
謝靈沁話落看向冥瀾,“上次我讓你查的天機殿一事,可有眉目?”
“慚愧,還沒有。”
“下次查時,把酸皮子帶上吧。”謝靈沁道,話聲一落,對着四下襬了擺手,“你們繼續訓練吧,早些休息。”
四下人當即作禮散去,不一會兒便傳來整齊有致的訓練聲。
只是酸皮子還杵在那裡,左右上下看一看謝靈沁,“那個,謝大小姐,你想要查天機殿?”
“嗯,你有興致?”
“嘿嘿嘿。”酸皮子撓撓頭,“天機殿名聲多大啊,閻王殿我沒去過,但如果能偷了天機殿,專收集天下信息的地方,那,纔是大本事吶。”
“喲,你還挺在乎名利。”
酸皮子被謝靈沁這般一說,有些促狹,不好意思的笑起來,“嘿嘿嘿。”
謝靈沁星眸裡隱有光束劃過,脣角一勾,“不過,眼下,我倒是想起來,有件事先要你幫我辦。”
“小的全聽小姐吩咐。”
“你去幫我偷個人先。”
“啊?”酸皮子嚥了咽口水,看着謝靈沁,“靈沁小姐你這幅好樣貌,何必還要幹這個,小的……”
“酸皮子,你是不是想牙齒也酸一下。”謝靈沁聲線幽幽的,直叫酸皮子立馬恢復正經,“那,靈沁小姐,你要小的去偷誰?”
謝靈沁笑了笑,當下,示意酸皮子湊近一些,對着他耳語幾句。
酸皮了聽了,怔了怔,又摸了摸頭。
謝靈沁看着他,“有難度嗎?”
“估計,可以一試。”
“嗯,若是不行,不必強求。”
“小姐放心。”
酸皮子當下一拱手,雙看看冥瀾,“那,冥首領,小的先退下訓練去了。”
“去吧。”
冥瀾這才伸手一引,“靈沁小姐我送你回都城。”
“嗯。”謝靈沁看了看天色,快近午時了。
出了那山凹,四下頓時明朗開闊許多。
“靈沁小姐,你相信那酸皮子?”冥泣看着謝靈沁,顯然有些不太贊同。
“是不是覺得此人看着滑頭,嬉皮笑臉,心思難測。”
謝靈沁道。
冥瀾點頭,“對啊,本來今日,我就是想與你說這個人,可是,你卻已經先接觸他了,所以,方纔,便不好說。”
“這個人呢,看上去,好似是有些問題。”謝靈沁看着冥瀾,“可是,我們也不能肯定不是,既然如此,倒不如先看看。”
冥瀾聞方主,猶豫片刻,幾分遲疑的點了點頭,“小姐放心,我會好好看着他的,那你方纔叫他去偷的人……”
“你到時就知道了。”
謝靈沁淡笑,“不過,此事不能叫太子知曉。”
“屬下知道。”
太子與小姐關係親近,冥瀾自然是知曉的,不過,什麼事,還要瞞着太子?
謝靈沁和冥瀾下了山,正要準備進城,便遠遠見一隊御林軍自城裡踏馬而出。
“這是出了什麼事?”
遠處,有百姓在議論。
有大隊御林軍出城,必是有要事的。
“你還不知道吧,聽說啊,五公主要回京了,皇上這是派人出去迎接呢。”
“五公主?就是那個前兩年犯了錯,被皇上責罰,去安城思過的五公主。”
“對啊,不是那個五公主還能是哪個五公主,眼下,兩年時間過去,皇上許是氣也消了吧,這不,就派人去迎了。”
“……”
五公主,宇文清月。
謝靈沁若有所思,兩年前的事,她也知道。
五公主平日裡也是個闖禍的主兒,大錯不太沾,小錯總是犯,當然,因爲他自幼喪母,且她出生時,久病的皇上便痊癒了,所以後對她也算是忍得,可是,兩年前,五公主卻在皇上壽辰之日,喝得酩酊大醉不說,還拿了皇上的玉璽蓋章玩兒。
皇上雷霆之怒,當夜,所有寵愛消失,一聲令下,就將五公主給打發到了那個小小的安城。
據說,剛去時一直鬧着呢,不過久而久之,許是知道自己鬧也無用,便認栽了,消停下來。
兩年前,皇上壽辰,原主也在,所以謝靈沁也知道,說起來,那一夜……
當然,更重要的是,謝靈沁差一點忘了,這個五公主還有一個欒生哥哥。
五皇子。
不過,五皇子自小一出生,便體弱多病,早在出生後就被皇上送到南方的風暖城養身子去了,還特地給他劃了府邸。
聽說,一直病怏怏的,這不知何時沒命也不知。
不過,這若是平時,皇上派人去接公主,謝靈沁倒覺得沒什麼麼。
偏是今日。
宇文曜可是說過的,今夜,餘輕逸要暗中離京。
如今,這般多的御林軍出了城,若是皇上故意爲之,那……
而且,方纔她沒看錯的話,當先一馬在前的兩名男子,一個好像是尚書府的庶子,另一個,則是王仁義。
這是,真得重用了。
“對了,尚書府四小姐李青茹的消息,你可查過?”想到什麼,謝靈沁看向冥瀾。
“回小姐,那夜,尚書夫人是想撮和李四小姐與兵部侍郎王仁義的,以行拉攏之事,不過,不了了之,李四小姐暈倒了,便這事給推過去了。”
“嗯,我知道了。”
謝靈沁摸了摸下巴。
朝中並不是無人可用,如何就用上了這兩個人,可是,皇上如今重用王仁義,還有兵部尚書府的庶子,說明,他眼下有些任人爲輕。
也就是說……
“冥瀾,你帶我快速進城,我要去吏部侍郎府看一看。”
謝靈沁側眸小聲道。
冥瀾雖然疑惑,不過,點了點頭,當下尋好時機,帶着謝靈沁無聲無息進了城。
雖然說,謝靈沁知道一條城中通往城外的路,那次也是藉此讓安尚寧與安尚羽逃走,不過,能不用便不用,方可備不時之需。
說起來,安尚寧與安尚羽自打離京,一直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上次謝靈沁有問過白玉,據白玉說,上次將他們送走後,爲了以防萬一,便斷了消息。
------題外話------
沁兒要偷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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