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是因爲心中所想。當夢境的畫面變得那樣真實,君莫奕的心中閃過的不禁是擔憂,更是害怕。
養心殿的偏殿之中,君莫奕正在那不安地睡着。之所以說是不安的,因爲他的沒有深深地鎖着,一直都沒有舒展開來。放在身旁的拳頭用力地握緊,君莫奕的口中唸唸有詞:“不要,不要……”
猛然驚醒,君莫奕霍地坐起身。眼睛瞪大,君莫奕直直地盯着某處,豆大的汗水緩緩地滴落。注視着某處,君莫奕的瞳孔裡閃爍着什麼。側過頭看了眼窗外,漆黑一片。給自己拿了件披風,君莫奕緩緩地走了出去。來到院子裡,擡起頭,注視着夜空裡皎潔的明月,心中說不出是怎樣的滋味。今天的月亮真圓,可是他與安沁玥卻分隔兩地。想起那個夢境,君莫奕的眉心蹙起。
那個夢境是那樣真實,真實得讓他以爲,彷彿是即將發生的預兆。夢裡,安沁玥用劍指着他,面容冰冷。她說,她要殺了他!想起那張冰冷的眸子,君莫奕的心口處不由一陣疼痛。“沁玥……”君莫奕低低地念着。
單手支撐着桌子,讓自己不要就這麼倒下去。注視着某個位置,君莫奕不由自主地想起柳傾城來。一想到她,君莫奕的心中莫名地酸澀。那一日,他與柳傾城相見,她的眉眼間,有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情感。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卻覺得溫暖。有一些事情,他同樣是逼不得已。“師姑,對不起……”君莫奕低低地說道。
君莫奕以爲,有些事情只要不說明,便永遠都會塵封起來,沒人會知道答案。只是有些事情,並不是想瞞就能夠瞞得住的。如果安沁玥知道真相,又會如何?這一夜,君莫奕沒有睡覺,只是安靜地站在月亮之下,靜靜地思念着心中的人兒。
轉眼間,距離上官睿鴻得勝歸來已經有一個月了。在這段時間裡,上官睿鴻一直陪在安沁玥的身邊,似乎想要將那遺失的一年時間全都補回來。而朝堂之上,也慢慢地發生改變。因爲上官睿鴻的緣故,安氏變得逐漸強大。因爲支持的人數較多,所以安氏在朝堂上的影響力,已經漸漸地將吳丞相等人給壓下去。尤其是這次攻打夏國之後,絕大部分的兵權,已經落在上官睿鴻的手中。
城牆上,上官睿鴻與上官謙相對地站立着。注視着自己的弟弟,上官謙從不曾想過,上官睿鴻會忤逆自己的意思,更甚者,會成爲他的敵人。曾經,真是他輕敵了。“睿鴻,如今大局已定,你也應該把兵權歸還給朕。”上官謙開門見山地說道。
聞言,眯着眼睛,上官睿鴻輕笑地說道:“皇兄是心裡不放心嗎?這兵權之前就有部分在臣弟的手中,皇兄放心。如今臣弟的手裡又多了部分兵權,皇兄就害怕了嗎?臣弟與皇兄是親兄弟,皇兄也會不放心嗎?”
呵呵,如何才能夠讓他放心。現在放眼整個朝堂,也只有上官睿鴻敢與他對抗。他不是個傻子,自然明白,上官睿鴻是他最大的威脅。“朕是皇帝,睿鴻你該不會想要謀朝篡位吧。最好主動將兵權交出,要不然,朕就下達聖旨。要是你若敢不從……”
“臣弟若是不從,皇兄就要下了殺令,將臣弟與玥兒一同斬殺,是嗎?”上官睿鴻接口地說道。
注視着他,上官謙沒有說話,算是默認。看到這,上官睿鴻嘲諷地說道:“皇兄,如今天下雖然太平,但這兵權,臣弟還是不能歸還。朝中奸臣諸多,要是被有心之人將兵權拿去,豈不是危險了嗎?臣弟這麼做,可都是爲了皇兄的萬里江山着想。”
徒然瞪大眼睛,上官謙直直地盯着上官睿鴻。忽然一把揪住他的領子,上官謙咬牙切齒地說道:“好你個上官睿鴻,你竟敢威脅朕!你信不信,朕立刻可以將你拉出去斬首示衆。”
笑出聲音,上官睿鴻不在意地說道:“是嗎?皇兄就不擔心,惹來衆人的非議嗎?如今臣弟纔剛剛凱旋迴來,就要被皇上給斬首。想你到時青國內可就要民怨沸騰,到了那個時候,不知道皇兄會如何處置?”
竟敢用百姓來威脅他,上官謙用力一甩,不情願地放開上官睿鴻。惡狠狠地盯着他,上官謙冷酷地說道:“十天之內,必須交還兵權。要不然,到時可別怪我對你的王妃,還有母后不客氣!”說完,上官謙擡起腳步離開。
瞬間變得激動,上官睿鴻怒着說道:“你敢對母后動手?皇兄,那也是你的母后!”他不曾想過,上官謙竟然會用太后來威脅他。
側過頭,上官謙冷冷地說道:“在母后的心中,一直都只有你!如果你敢威脅朕的皇位,朕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母后,到時朕只能是對不住她。”留下這句話,上官謙直接頭也不回地離開。
站在原地,垂在身側的拳頭用力地握緊。上官睿鴻苦笑,原來他與上官謙的感情,真的已經走到這種地步。既然如此,那他就可以更加放手大膽地去做。“皇兄,這個皇位我根本不稀罕。但是你若要執意相逼,那也就怪不得臣弟了。”上官睿鴻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些日子來一直陰雨綿綿,如今終於出太陽,安沁玥與上官睿鴻便尋思着,要去郊外走走。今日,安沁玥與上官睿鴻都穿着綠色的衣裳,看起來就像是情侶服一樣。坐在馬車內,安沁玥依舊有些睏倦,於是便躺在上官睿鴻的腿上閉着眼睛休憩。而其他的丫鬟家丁,則在另外一輛馬車上。
撫摸着安沁玥的長髮,上官睿鴻的眼中透着一抹的溫柔。與安沁玥的相處,是他心中最美的記憶。“娘子,你說,要是我們這輩子都能夠這麼地幸福,該有多好。爲夫奢望,今生今世,都能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上官睿鴻緩緩地說道。
安沁玥依舊閉着眼,沒有說話。只是她的眼珠子卻微微地動了動。見此,上官睿鴻不由輕笑。他何嘗不知道,她並未睡去。顛簸了一個時辰,終於來到此行的目的。看着有些熟悉的環境,安沁玥感慨地說道:“沒想到時隔三年多,我又來到這裡。”
疑惑地看着她,上官睿鴻的眼中帶着不解。見此,安沁玥解釋地說道:“以前我還在將軍府的時候,曾經跟大姐還有四妹來過這裡。只是那個時候,與現在的關係有些不同。那個時候,大姐與四妹想着要將我謀害,還好我命大。也就是在這裡,我才知道,原來我能夠聽到動物的對話。也因此,才能夠倖免於難。”
聽到安玲玉與安翎兒曾經要對她不利,上官睿鴻的眼中閃過驚訝。不過仔細一想,便可以瞭然。在那將軍府裡,會如何,也是正常的事情。“娘子放心,以後不會有任何人能夠傷害娘子。娘子是爲夫的心頭寶,爲夫會好好地呵護娘子。”
安沁玥還沒開口說話,到是一旁的藍依調笑地說道:“王爺呀,我怎麼覺得王爺越來越喜歡說情話啦,也越來越會甜言蜜語咯。不過每時每刻都要說上幾句,這讓我們這些還沒有嫁人的丫鬟們,如何受得了呀。”
碧婷與碧落聞言,面頰上透着一抹的羞澀。摟着安沁玥的腰,上官睿鴻促狹地說道:“原來藍依是急着想嫁人,思春了。這還不簡單,今日回府之後,本王就給藍依做主。讓都城裡所有好人家的公子都呈上自己的畫像,讓藍依好好地挑選挑選,如何?”
面頰泛着紅暈,藍依笑着說道:“纔不要呢,藍依只是一個丫鬟,要是嫁給那些公子,豈不是要被笑話是藍依高攀了嘛,不要不要……”
撫摸了下她的頭髮,上官睿鴻微笑地回答:“胡說,怎麼會是高攀。藍依是娘子的姐妹,在本王的眼中,可從沒將你當成妹妹看待。要不然藍依,你就認本王爲兄長吧。這樣一來,你就是我上官睿鴻的異性妹妹。到時,看還有誰敢輕看了你。”
認異性兄長?吃驚地擡起頭,藍依的眼中閃過一抹震驚。自從遇見安沁玥之後,安沁玥便像姐姐一樣地照顧着她。而上官睿鴻也是愛屋及烏,對藍依很是照顧,如今更是……“王爺,不行的,這樣會降低你的身份……”藍依撓着頭,說道。
聞言,上官睿鴻佯裝不滿地說道:“認就是認了,怎麼會降低身份。有你這樣的妹妹,本王高興都還來不及。看到你對娘子如此照顧,本王對你可相當感激着。就這麼說定,明日本王便大擺筵席,讓所有人都知道,本王多了一個妹妹。”
眼眶中閃爍着水花,藍依的心中滿是感動。雙膝跪地,藍依感激地說道:“藍依謝謝王爺。”
彎腰將藍依扶起,上官睿鴻寵溺地說道:“傻孩子,跟我幹嘛那麼客氣。以後,你叫我睿鴻哥哥就是了。其實我要感激你纔是,謝謝你一直陪在玥兒的身邊,盡心盡力地照顧着她。”
望着他的側臉,安沁玥的心中微微地起伏着。上官睿鴻對她,還有她身邊在意的人,真的很好。而他越好,她的心中也就會更加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