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沁玥並不擅長謊言,況且她也覺得,在上官睿鴻的面前,她不需要說謊。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了。對於她的坦白,上官睿鴻的心中閃過一絲的苦澀,卻依然還是露出了笑容。“玥兒真是誠實呢。”上官睿鴻淺笑地說道。
訝異地看着他,安沁玥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的困惑:“你不是該生氣嗎?知道我利用你,你應該生氣。”
搖了搖頭,上官睿鴻溫和一笑,說道:“對你,我無法生氣。其實從一開始我便知曉,你並不是真心要與我賞月。還記得在房間裡時,你喚我什麼嗎?你叫我王爺。這段時間來,你可從未用上這個稱呼。”
僅僅是從一個簡單的稱呼裡,便察覺一二。安沁玥不得不說,上官睿鴻是個觀察入微的男子。只是安沁玥不知道的是,上官睿鴻的細緻,只有對待她的時候,纔會如此。輕嘆一聲,安沁玥會心一笑:“上官睿鴻,突然發現,你是個有趣之人。”
挑了挑眉,上官睿鴻調侃地說道:“真的?那我,是不是可以讓你心動?”他想做可以讓她心動的人,卻不僅是覺得有趣。
心動嗎?對於這個問題,安沁玥從不曾想過。有了那麼多悲傷的過往,她的世界裡,幾乎都只有黑白兩色。對於這種微妙的感情,安沁玥從不曾有過奢望。別過頭,安沁玥的聲音變得冷漠,平靜地開口:“沒有。”
垂下眼眸,上官睿鴻露出受傷的神情,言道:“玥兒真是傷人,你就不會說些好話嘛。就算,只是哄哄我也好。”
別過頭,安沁玥仰起頭,望着皎潔的月光,淡漠地開口:“不能。”留下這倆字,安沁玥擡起腳步離開。就在她的身子即將在他眼前消失的時候,上官睿鴻忽地高喊。
“玥兒,我不會輕易放棄。”上官睿鴻大聲地喊道,像是要表達他的堅定那般。腳步頓了頓,安沁玥並沒有回答,雙眼注視着前方,眼中閃過莫名的情緒。
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安沁玥離開,上官睿鴻久久沒有收回視線。“玥兒,我好像……真的喜歡上你了。”上官睿鴻喃喃自語地說道。一直以來,上官睿鴻都沒能確定,她對安沁玥的感覺是什麼。直到剛剛兩人親密接觸的時候,上官睿鴻感覺到心跳加快,還有那種莫名的忐忑。那時,他才確定心中的感覺。
轉身回到屬於她的院子,安沁玥低着頭,若有所思地看着某處。“小姐!”藍依突然出現,大喊了一聲。安沁玥嚇了一跳,柳眉微微地皺起。
露出一絲不悅,安沁玥責怪地說道:“藍依,幹嘛那麼大聲,嚇我一跳。還好我沒有心臟病,要不然早就掛了。”
嘿嘿地笑了幾聲,湊上前,藍依曖昧地笑道:“小姐剛纔魂不守舍地,是在想着公子嗎?哎呀,看來小姐與公子的感情進展迅速哦。”
倪了她一眼,安沁玥不悅地開口:“別亂說,我和他只是萍水之交。你要是再亂說話,小心我把你毒啞。”
連忙飛速地捂着自己的嘴巴,藍依連忙搖了搖頭。最近,安沁玥時常會如此嚇唬她。明明知道她只是說說而已,藍依卻總是要被嚇到。“小姐,藍依知道錯了,小姐別生氣嘛。”搖晃着她的手,藍依討好地說道。
無奈地掃了她一眼,安沁玥剛準備往裡屋走去的時候,只見楚姑娘風風火火地朝着她衝了過來。見此,安沁玥的眼中迸射出一抹狠意。很好,她不去找她麻煩,她卻自動送上門!楚姑娘飛快地揚起手,手掌還落下的時候,卻被安沁玥用力地掐住腕骨。“楚姑娘的火氣,好像有些大了。”安沁玥輕笑地說道。
瞪大眼睛,楚姑娘惱怒地說道:“你究竟給王爺下了什麼毒,讓他那般喜歡你!我警告你,王爺是我一個人的。你若想呆在這,就必須離王爺遠一點。要不然,我就把你趕出去!”
手腕一個使勁,楚姑娘頓時疼得哇哇大叫。帶着從容的笑意,安沁玥嬌笑地說道:“王爺喜歡誰,那是他的事情。沒本事留住他,楚姑娘應該好好地在自己身上找原因。殘花敗柳,又有誰會真心喜歡。”說話間,安沁玥刻意加重了殘花敗柳這四字。
面頰刷地變紅,楚姑娘氣憤地看着她。手腕上傳來一陣疼痛,楚姑娘的五官全擰到一塊。“好疼……快放開我,來人吶,來人吶……”楚姑娘驚慌地大叫。
瞧着不遠處跑來的保鏢,安沁玥用力地踹了楚姑娘一腳。沒有絲毫防備的楚姑娘,頓時狼狽地摔到地上。“今日我便撂下狠話,今晚的事,我不會就這麼完了。你敢惹我,我就讓你嚐到後果!”安沁玥面無表情地說道。冷哼一聲,隨機傲慢地轉身,回到房間。
藍依朝着楚姑娘扮了個鬼臉,俏皮地說道:“楚姑娘,下次你最好小心一點。要是栽到我藍依的手裡,我同樣會讓你好看。”說完,藍依便蹦蹦跳跳地進入房間,將房門關上。
活動着關節,楚姑娘的臉上滿是氣憤。“你給我等着!”楚姑娘抓狂地說道。
第二天,瀟湘館的大廳裡。安沁玥與藍依悠悠地出現,瞧着幾乎所有的姑娘都到場,安沁玥淺笑地說道:“喲,今日可真是熱鬧。李媽媽,把沁玥找來,有事嗎?”
想起昨夜上官睿鴻離開時的警告,李媽媽不禁有些後怕。如今,她對安沁玥多了一份的忌憚。若是將她招惹,上官睿鴻那自然不好交代,只是楚姑娘那……“今天我把衆位姐妹找來,是想說一件事情。媽媽,如今我要你將她趕出瀟湘館。否則,我便離開!”楚姑娘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的目的。
選了個位置坐下,安沁玥悠閒地說道:“只爲這事?楚姑娘還真是興師動衆。”
李媽媽捏着手絹走上前,拍了下楚姑娘的肩頭,笑着說道:“我的楚姑娘,大家都是姐妹一場,何必弄得如此尷尬。自從沁玥姑娘來了,咱們瀟湘館的生意更加紅火。這對大家而言,也是好事,不是嗎?做我們這行的,不就是爲了賺錢嘛。”
話音未落,一些姑娘便在那附和着。媽媽發話,她們自然要配合。雙手環胸,楚姑娘傲慢地開口:“是嗎?她只不過是搶走我的客人罷了!媽媽,今日你必須做出決定。要她,還是要我。這一點,媽媽可是要想清楚了!”
端起茶杯,輕輕地吹涼,安沁玥輕笑地說道:“姑娘所說的客人,便是王爺吧。真是可惜了,是沁玥一時不小心招惹了王爺。昨日沁玥也跟王爺說了,讓他偶爾抽那麼點時間見見姑娘。姑娘知道王爺是怎麼回答的嗎?王爺說,他都已經不記得姑娘的模樣了……哎,男人真是薄倖呢。”
聽到她的話,幾名姑娘偷偷地在那笑着。見狀,楚姑娘頓時覺得顏面無光。一直以來,從未有任何姑娘敢與她這般說話。瞧着她盛怒,李媽媽連忙勸說道:“楚姑娘莫生氣,沁玥姑娘也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楚姑娘,你可是我們瀟湘館的招牌,不可以走啊。”
眼中快速地閃過一個想法,楚姑娘冷笑地說道:“好,媽媽要我不走也行,那就讓她給我端茶認錯。並且,下跪斟茶。”
“這……”李媽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的爲難。按着安沁玥的性子,又怎可能答應。但楚姑娘,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她離開瀟湘館的。左右爲難,李媽媽的臉上滿是憂慮。
安翎兒走上前,柔聲地說道:“楚姐姐,你就別爲難媽媽了。瞧,媽媽都快急哭了呢。楚姐姐是我們瀟湘館的花魁,若是沒了姐姐,瀟湘館裡的客人可就走了大半。畢竟,大多數客人還是慕名而來瞧瞧姐姐的花容月貌。只是,這些天王爺似乎對沁玥姐姐青睞有加,若是沁玥姐姐走了,王爺那,恐怕不好交代……”
聞言,李媽媽連忙點頭附和:“是啊楚姑娘,翎兒所言極是。楚姑娘,看在媽媽的老臉上,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罷,可好?”
聽到安翎兒的話後,楚姑娘的態度更加囂張。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楚姑娘重重地說道:“不行,她若是不走,必須給我下跪,斟茶認錯。否則,我便去迎春閣裡。據說最近,迎春閣裡的客人,也不少吧。”
李媽媽急的焦頭爛額,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扭着腰走到安沁玥的面前,李媽媽滿是委屈地說道:“沁玥姑娘,你可否賣媽媽一個面子,給楚姑娘認錯,成嗎?大不了,姑娘所賺的銀子,姑娘八我二,成嗎?”這,可是她最大的讓步。畢竟,她向來惜錢如命。
雙眼微微地眯着,安沁玥打趣地說道:“媽媽若是這般捨不得楚姑娘,那便讓沁玥離開便是。反正,這都城裡的青樓,可不止瀟湘館一家。”只要能是能讓她呆上一月的便足夠。只不過這裡有個安翎兒,對她而言,更添了一抹興趣。
拉着她的手,李媽媽飛快地否定:“那怎麼成!媽媽曾答應讓沁玥姑娘呆上一月,如今才十天,媽媽怎麼能言而無信。姑娘,媽媽求你,退讓一步,可以嗎?”
安沁玥明白,她不願意讓她走,還不是因爲上官睿鴻的緣故。想起昨夜的事,安沁玥的眼裡乍現一抹光亮。是時候,給楚姑娘一點教訓了。“好,我斟茶。”安沁玥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