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禍不單行呀?白無塵脣角抽了抽,轉過身面對着管家說:“你去跟傳話的人說,要貴妃娘娘一定要穩住,本公子這裡一定會給她想辦法的。”
“是公子,老奴這就去。”管家想了想又說:“公子,在雲城帶回來的禮物,是不是讓他們帶去宮裡?”
白無塵雖說不是大皇子的正式師傅,可他教大皇子的時間比大皇子的師傅教的還要多,他幾乎將大皇子當自己的孩子,每次出門辦事都會給大皇子特別帶一份禮物。
現在皇后的勢力明顯擡頭,白無塵又因爲燕思北的事回來後還沒進宮去見大皇子,管家怕邱貴妃以爲自己已經被邊緣化了,一衝動,做出極端的事來,就想白無塵先穩住她。
還是管家細心,白無塵點了點頭:“就按你說的辦吧?讓來人轉告邱貴妃,本公子辦完皇上交待的事情就進宮看望大皇子。”
白無塵一直是個精明的商人,他從來都不做賠本的買賣。邱貴妃怎麼看也是走下坡路的人,白無塵爲什麼還要在她身上下這麼大的本錢?一旁的周雲渠默默的注視着管家的離開,心裡的疑惑越來越重。
“周雲渠,你去看看侯爺準備的怎樣了,要是他收拾好了就說本公子在花園等他,讓他務必趕緊來見本公子。”管家走後,白無塵收拾了一下心情,這樣對周雲渠吩咐道。
周雲渠答應一聲,趕忙收拾好心情向燕名揚家走去。他跟白無塵這麼久,這人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任何餘地,周雲渠幾乎找不到他任何破綻,他對大皇子母子的態度讓周雲渠眼前一亮,周雲渠彷彿看到了希望,也不知道這個算不算白無塵的軟肋?周雲渠暗暗的記在心裡。
“無塵公子,這次小弟要是死在廢城,還望公子念在兄弟情分上,讓皇上一定要將小弟的屍體運回來跟父親葬在一起。”燕名揚一見到白無塵就開始訴苦。
白無塵笑了笑說:“名揚兄,本公子怎麼覺得你這像是在交待後事呀?”
燕名揚接過白無塵的話無精打采的說:“還是無塵公子瞭解我,可不就是在交待後事?在京城還有皇上太后看着賣魚妹都恨不得要小弟的命,現在小弟去廢城,他們的地盤還有小弟活的命嗎?”
這蠢貨,殺你這種人燕思北還怕髒了他的手,白無塵抽了抽脣角:“名揚兄,王爺可是你的兄長,王妃怎麼可能殺你呢,本公子看你是想多了。”
“無塵公子,你就不要拿小弟開心了。劉淑婉還跟她姐妹相稱這麼久,不也死於非命?”白無塵的這種搪塞之言他燕名揚怎麼可能相信?
常繼昌想起自己的紅顏知己來,當初王爺就是在麗香院吃了兩杯酒,她就弄了頭豬去陪秋燕姑娘,燕名揚不止一次的得罪她,很難說她不會對付燕名揚:“無塵公子,你就不能給名揚兄出個主意,讓他躲過一劫?”
白無塵笑了笑說:“繼昌兄,放心吧?王妃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聽了白無塵的話,燕名揚一百個不高興:“無塵公子,她是什麼人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你看看整個北王府那個女人敢跟他爭寵就知道了。”
聽完燕名揚的話白無塵哈哈大笑起來:“名揚
兄,你又不是女人怕什麼?”
“無塵公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取笑小弟。燕思北爲賣魚妹連別的老婆都不顧,還在乎自己這個弟弟嗎?”面對白無塵的落井下石,燕名揚只有苦笑的份。
“名揚兄,劉淑婉的死跟王妃一點關係也沒有,是她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白無塵忽然正色的說,玩笑已經開過了沒必要再繼續說下去了。
她自己找死?燕名揚聽了白無塵的話果然沒有再問下去了,白無塵沒有別的優點,但爲爲燕思北得罪劉將軍說謊這事他是不會幹的。
一直有個傳言,說劉淑婉在雲城除了害的賣魚妹流產,還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也正是因爲這件事才逼的燕思北大怒要殺她。但到底是什麼事,白無塵一直保持沉默,燕思北也不開口,別人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說出來。
“既然無塵公子都說賣魚妹不是妒婦了,小弟還能說什麼呢?”燕名揚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現在能吃就吃能喝就喝,去了廢城再想過這種日子是不可能的了。
“本公子可沒說她不是妒婦,只是你兄長一門心思都在她那裡,她不屑跟別人爭。”白無塵又笑了,現在他才發現燕名揚也不是一點用處也沒有,有他在至少氣氛會輕鬆不少。
“賣魚妹長的的確不錯,可她已經是燕思北的老婆了,現在還怕她跑了不成?燕思北完全沒必要還獨寵她一人。”燕名揚怎麼也想不通,一個正常的男人,那麼多的漂亮老婆連看都不看一眼,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白無塵的一口酒還沒嚥下去,聽了燕名揚的話想笑,將酒全部給噴了出來:“名揚兄,這是要笑死本公子了?你說的還真的沒錯,要是你的思北哥敢跟別的女人有染,王妃真的敢休夫。”
白無塵的話剛說完,這次換常繼昌跟燕名揚吃驚了:“無塵公子,我們沒有聽錯吧?賣魚妹還要休夫,本朝有這樣的規矩嗎?”
“本朝的確是沒有這樣的規矩,但你們敢不敢跟本公子打賭?”白無塵一本正經的說。
“打賭就打賭,這次我們一定贏你。”雖說他們兩個都很佩服白無塵的觀察力,但這件事他們怎麼都不相信。
“你們實在不相信本公子也沒辦法,但本公子敢肯定有一天王爺真的這麼做之後,她一定不會再待在王府。”白無塵像是在跟他們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燕名揚跟常繼昌一起笑了一陣子之後,見時間也差不多了,這才帶着酒意回到府中。他剛換好衣服要躺下來,郡主出現在他的面前:“名揚,你要姑姑怎麼說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一點也不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
她一定是受皇上太后所託來的,燕名揚心情本來就不好,皇上太后已經吩咐的夠細了,還要郡主前來,他們當自己是什麼了?燕名揚嘆了口氣說:“姑姑,你請坐。你侄兒我是什麼材料,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無塵公子都沒辦法的事,我就算是急又有什麼用?”
“你看看你,這都說的是什麼話?”郡主本想教訓他一頓,轉念一想可不就是這樣?白無塵武知州再加上劉將軍,他們幾個都是樑國響噹噹的人物,都被燕思北給趕回來了,
燕名揚性子一向柔弱,他怎麼斗的過燕思北呢?
你也沒話說了?燕名揚見郡主終於將嘴給閉上了,讓下人們給她重新上了壺好茶:“姑姑,小侄也知道你是受皇上太后所託來的,更加知道皇上太后現在的心情,小侄既然已經答應去廢城,就抱着對皇上盡忠的心裡去的,你轉告皇上名揚一定全力以赴。”
聽了燕名揚的話,郡主的心裡忽然酸酸的,這個侄兒是不爭氣,也就是因爲這樣,郡主在教訓他的同時又對他有幾分憐憫。
燕思北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這番話,連皇上都給震住了,名揚這時候去探聽消息不是要他的命嗎?不管是燕思北皇上還是燕名揚都是郡主的親侄兒,憑心而論她一個都不想少,可是誰讓他們生在帝王家,面對這麼大的誘惑,是誰都捨不得放棄。
“名揚呀,別的話姑姑也不多說了。滿朝文武大臣雖多,可是誰又能真心的會爲皇上放棄自己的榮華富貴呢?大家觀望也正常,誰叫你是皇上的兄弟,這個和事佬也只有你最合適。”
這一切還不都是皇上小心眼惹出來的?自己沒本事也就算了,誰讓他一心要跟燕思北過不去?現在人家將什麼話都挑明瞭,你又拿人家沒辦法。自己丟人不說,還連累別人。
燕名揚一肚子的苦水在白無塵那裡沒倒出來,郡主的話又將它們全部都給勾起來了:“姑姑,我是皇上的兄弟,也是思北哥的兄弟,現在皇上讓我去廢城,就連姑姑你也說我該去,可你想過沒有,我去了將事情給弄明白了又能怎樣呢?”
“你這孩子,可不是弄明白這麼簡單,一定要勸說思北放棄跟朝廷做對的打算。”郡主見燕名揚人還沒去就滿肚子的牢騷,在一旁不悅的說。
“姑姑,這裡就我們兩個,皇上也好思北哥也好,一個手心一個手背,你說誰親誰疏?侄兒是沒本事,但侄兒也不是傻子。思北哥有本事立的功多,但我們問問自己的良心,你說他有沒有造反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燕名揚竟然當着郡主的面說出了這麼一番話。
這孩子說的有道理,的確思北沒有一點對不起朝廷對不起皇上的,但皇上一意孤行一直將他逼到這個地步,現在他已經開口了,皇上要是還不改變策略,下一步只怕他真的要造反。
萬一他真走到這一步,皇上跟太后肯定不是他的對手,到時候皇上將什麼事都推到他們兩個人身上,他們還怎麼見燕思北?郡主心裡也是一動:“名揚,你跟思北一樣從小就失去了父親,姑姑真的也不希望你們再發生點什麼事。你剛纔也說了,姑姑怎麼會不明白呢,這不是皇上跟太后焦急了嗎?”
他們急就讓本侯爺去送死?他們真會算計,燕名揚冷笑了一聲:“姑姑,小侄敢跟你打賭,小侄要是按照聖旨上的話做,一定會成爲廢城的上賓,但要是小侄按照皇上太后的意思,在背後有小動作,我不敢保證以後會出什麼事。”
郡主知道燕名揚怕燕思北,不管燕名揚再多的牢騷,該做的該說的他一樣也不能少,郡主怕燕名揚再說一會,就要求自己回去跟皇上太后求情,讓他就只是給燕思北送些東西過去了事,這麼大的事她可做不了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