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很意外吧?”
嫿媚小心翼翼地摸上蘇雪的臉,一雙眸睜的大大的,眼角滑落一滴淚,“你不是冰兒,那我的冰兒呢?我的冰兒呢?”
到最後,嫿媚幾乎是吼出來的。
這個人不是她的冰兒,那她的冰兒呢?
她還沒來得及贖罪。
芙蓉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看着嫿媚爲了她而瘋,酸澀感瞬間涌上心頭。原來,她的母后還是愛她的。
蘇雪想要扒開嫿媚的手,無奈嫿媚實在握的有點緊,她也只能作罷,“你的冰兒沒有死。”先給她穩定的答案,免得她會崩潰。
果然,得到一絲安慰的嫿媚沒有再大吼“那我的冰兒在哪?”
既然她的冰兒沒有死,那她的冰兒會是在哪?
蘇雪無言,這個她也不知道啊,怎麼說啊?後來只能向蘇雪求救。
蘇雪淡淡地瞟了一眼嫿媚和看起來可憐兮兮的蘇雪,冷冷道,“陌芫冰就在這裡。”
就在這裡?所有人的視線都在這個破敗不堪的房間裡來回巡視一遍,結果還是沒有什麼效果。
“你這樣藏着掖着有什麼用?你可以救你想救的人嗎?你可以讓愛你的人不再傷心嗎?你不能!”
芙蓉稍稍有些動容,但她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纔好。
嫿媚哽咽道,“冰兒,冰兒你在這是嗎?你聽母后說,母后其實是愛你的。以前千錯萬錯都是母后的錯。冰兒,你回來吧。”
皇帝雙拳緊握,“你們蝶茉派不見得有多光明!說!冒充我浩天公主究竟有何意圖?”
虧他以前還那麼疼那個假陌芫冰,現在看來,全是在白費力氣。
“有何意圖?”蘇雪漫不經心地反問了一句,玩弄着肩上的髮絲,思考道:“嗯……應該是好玩吧。”
好玩?衆人差點集體噴血,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僅僅就是爲了好玩?
蘇雪沒再理,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
皇帝氣的正想反駁,芙蓉卻輕輕道,“不許再對蝶茉派說什麼過分的話!否則,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芙蓉話說得有點重,皇帝一瞬的猶豫,而後譏笑道:“你算個什麼東西?”
芙蓉睫毛垂下來,遮住了那抹心傷和痛苦“因爲我是……陌芫冰!”
唰唰唰!
芙蓉話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除了蘇雪外全都看向芙蓉,難道說,芙蓉纔是陌芫冰?不過她有什麼可以證明她纔是陌芫冰?”
嫿媚激動地看着芙蓉,怪不得看她的容貌她會覺得那麼眼熟,原來她纔是她的女兒?
“你真的是冰兒?”
皇帝不可思議地看着芙蓉,她再說什麼?她是冰兒?不!他絕對不信。
蘇雪驚訝地捂住嘴巴,忽然看見蘇雪一臉淡定,彷彿沒發生什麼大事一樣。
這個時候,主子不是應該懲罰芙蓉麼?隱瞞了這麼久,記起來了,也不願意告訴她們任何一個人。”
芙蓉淌下一滴淚,可卻倔強地沒有去擦,看着嫿媚充滿疑問的眸裡她笑了,“母后,還記得那一年放的風箏麼?我故意把線弄斷,後來你罰了我整整五天!”
“還記得那個稻草人麼?它不會哭,它不會笑,它也不會動,但我卻相信,它會思考,至少它的心比這世上很多人的心都要空蕩。”
嫿媚一把抱住芙蓉,緊緊地抱住,“冰兒,真的是你。”
她確定了,她確定了!確定了她就是她的冰兒。
可有些人不樂意了,“單憑這兩件事就可以證明你就是陌芫冰?太不合常理了。”
芙蓉唰地睜開眼,眸直視着皇帝的眸,“那碗粥裡,我放了巴豆,後來,我被罰抄了一千遍《女經》,可我並沒有就此服管,偷偷跑了出去。可還是被抓了回來,懲罰更是殘酷!”
後面,芙蓉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皇帝轟的一下醒悟,他瞪大雙眼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名宮女焦急地跑了進來跪下,“啓稟皇上,絮美人在冷宮中突然暴斃。”
“這……這……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樣?
黑袋中的柳絮全身發黑,眼眶深深地凹陷了進去,臉頰兩邊都有着深深的溝,整張臉都瘦成了皮肉骨。
不過拋開這些看的話,她死去的時候應該挺安詳的。
“是誰先發現她的?”
一個嬤嬤瑟瑟索索的跪下來,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回皇上,是賤婢,賤婢在給絮美人送飯的時候,發現她暴斃在房中。”
說完後那個嬤嬤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皇帝,見他快要發怒發火,不由得快速地低下頭,“皇上,賤婢是無辜的啊皇上。”
趕到來的璇側後搖了搖頭,“皇上並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反倒是你自己先招供,豈不是讓人懷疑你麼?”
璇側後這話說得對,其實皇帝並沒有要怪誰,只是讓嬤嬤說一下當初的情況。這下可好,有的人心裡就已經有了答案。
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皇帝卻只是嘆了口氣,疲憊似的揉揉腦門,“好了朕乏了,不想再管了。將絮美人安葬了吧。”
等說完後像是又想起了什麼,繼續道,“這件事情不要讓凝兒知道。她剛誕下異國皇子,身體很虛,這時候就不要再去刺激她了。”
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連續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已經超過了他所能承受的範圍內了。
他是該好好反省反省,好好休息一下了。他沒有什麼資格去怪罪別人,因爲從一開始,他就是錯的。
璇側後安靜地看着皇帝,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扶着皇帝離開了翠音閣。
一個月以後,蘇若凝醒來隨着上官泓回了南國國,帶着她們的孩子一起回去,但蘇若凝不知道,柳絮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皇帝退位把皇位繼承給了大皇子陌謹,特封二皇子凌沐爲攝政王,輔佐皇帝處理朝政,但攝政王卻有一年的時間可以遊玩。
一年過後,就要收心。
至於芙蓉和嫿媚,皇帝已經准許她們出宮去了,去過自己的生活,一切又迴歸平靜,但誰也沒有想到,這卻是一個噩夢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