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窗外忽然飄起了雪花,衣若嫣和華初安靜的坐在肖莫錦的書房裡,看着爐子上的熱水冒出來一大片的熱氣,好像更暖了。衣若嫣見窗戶被吹開了一個小縫隙,於是走上前,打了個哈欠,將窗戶關好。
“你說,太子在監牢裡,這樣的天氣,會冷嗎?”華初將剛泡好的茶倒了一杯遞給衣若嫣,自己卻看着茶碗發呆。衣若嫣剛要喝茶,卻被華初這樣的問題給傷住了自己最脆弱的神經,是啊,哥哥被關起來已經有四個月了,自己卻好像什麼都沒有做,華初和自己只是每天收集着一點點的線索,然後,就像肖莫錦說的,要等待時機。
“我們兩個又能做什麼呢?”衣若嫣放下茶杯,看着華初出神,華初不以爲意的撇過頭,卻沉默裡半晌,努力將自己的語氣放的低低的,“可是,我們爲什麼偏偏要把太子的生命放在他身上?”
衣若嫣很清楚很明白,華初口中的他是肖莫錦。自從華初嫁給肖莫錦以來,華初可謂是專寵,但是她行事仍舊小心謹慎,說話也依舊柔柔的,從來不和肖莫錦使小性子,每件事情都讓肖莫錦覺得滿意,卻滿意到不正常。於是,肖莫錦總是問衣若嫣:“你說,華初愛我嗎?”
肖莫錦問這句話的時候,衣若嫣才收起往日的心事重重朝着肖莫錦看去。肖莫錦放下手中的兵書,合上又打開,然後再合上。衣若嫣驚訝的看着肖莫錦,隨後微微笑道:“你肯問這個,就是已然愛上她了。你覺得她不愛你嗎?”
肖莫錦搖了搖頭,隨後嘆息道:“你是天書,沒有不知道的事情,我儘管來問你。”
衣若嫣點了點頭,煞有介事的將自己旁邊的兵書扔到了肖莫錦的身上,故作玄機的說道:“她只是太愛你,生怕會失去。”其實衣若嫣是知道的,華初是喜歡自己的哥哥,對於肖莫錦,衣若嫣卻不能判斷華初會不會已然日久生情。或許連華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無意之間,漸漸愛上了肖莫錦,漸漸地開始盼望每天他可以擁着她睡覺,漸漸喜歡聽他說的故事,漸漸地心疼眼前這個男子。
肖莫
錦點了點頭,又拿起兵書來看着。
衣若嫣想到這件事,於是推開了窗戶,雪花一時間吹進了書房,雖然涼涼的,但是有些讓人甚至更加清楚。衣若嫣問華初道:“你愛他嗎?”
華初剛想脫口說出不愛,卻又猶豫了。好像不忍心去傷害眼前這個男子,但是自己畢竟是墨離精心培育的女殺手之一,怎麼可以就這樣輕易地動了真心呢?只是他待自己實在是太好了,可是這種感情有且別於報恩?是愛嗎?那自己心心念唸的墨離呢?
衣若嫣看華初沉默半晌,隨後笑笑道:“或許世間事就是這樣,連你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麼。”
華初低下頭,眼神裡好像有什麼東西亮了起來。是了,看看時辰,是肖莫錦要回來了,今日請安,不知道肖莫錦有沒有發現什麼別的?好玩的事情可以和自己分享,難過的事情可以見他在自己懷裡難過的像個孩子。
衣若嫣看華初擡起頭時微微笑着的,好像知道了事情的答案,卻又爲自己的哥哥訴說委屈之情。於是問道:“若有一日他們兩個兵戎相見,你會選擇哪一個?”
華初擡起頭來愣了半晌,手卻下意識的撫了撫自己的小腹。衣若嫣將華初這個動作很真實的看在眼裡。華初應該是懷上了肖莫錦的骨肉,剛想問肖莫錦知不知道時,華初卻搖了搖頭道:“那個時候不是我能選擇誰就可以的,不是嗎?”
衣若嫣卻窮追不捨的說道:“你清楚我的意思。”
華初很聰明,她知道衣若嫣口中的選擇是指若是她可以操縱全局,自己選擇哪個成就千秋偉業,選擇哪一個解甲歸田過着普通人的生活。華初想了想,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種幸福的笑容,手更加溫柔的撫摸着自己的小腹,然後說道:“我選擇太子成就千秋偉業,選擇王爺解甲歸田,和我去過普通人的生活,還有我們的孩子。”
衣若嫣忽然之間很羨慕華初。兩個人靜靜的欣賞着窗外的雪景,誰都不忍心打破這份靜謐。窗外的雪花洋洋灑灑,華初算了算日子,然後悄悄地笑着,還有兩日就是肖
莫錦的生辰了,自己可以就這雪景,跳一次那晚跳給他的舞蹈。
衣若嫣卻在謀劃着怎樣說服肖莫錦可以很快去救墨離。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嘆了一口氣,只是,衣若嫣是在發愁。
“你倆果然在這裡。”肖莫錦撣了撣身上的雪花,幽幽一笑。華初立刻起身,拿起書房的毛巾給肖莫錦擦着身上沒有撣乾淨的雪花。肖莫錦一伸手,卻摸到了華初的手,好像很溫暖,於是朝着華初看過去,肖莫錦知道華初的手很少這樣溫暖過,今日,竟然這般暖,忽然有點好奇的眼神朝着華初看着。
華初點了點頭。
肖莫錦登時將華初抱起來,兩個人的眼中好像沒有衣若嫣一般,幸福的打轉,衣若嫣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咳了幾聲,肖莫錦將華初安穩的放在椅子上,然後抓住手笑着問道:“怎麼不跟我說?”
華初道:“原是想作爲王爺的生辰禮物,可是看來臣妾的小心思還是不能比得過王爺。”衣若嫣無奈的搖了搖頭,端起茶杯準備出去,給二人足夠的空間,但是華初好像立刻會意的在肖莫錦耳邊說了說話,肖莫錦頓時收起了剛纔喜當爹的歡樂,叫住了衣若嫣。
衣若嫣這才停住了腳步,卻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肖莫錦卻是一副完全無所謂的樣子,對衣若嫣說道:“皇后的肚子更大了,簡直可以以假亂真。你上次說下次再去記得告訴你,你想做什麼?這次走得匆忙,竟然忘了。不過還好,明日仍然有事,要去一趟。”
衣若嫣狡黠的一笑,對肖莫錦道:“沒什麼別的,只是想讓王爺的婢女晚上來我房裡拿藥方,我們給皇后娘娘補補。”
肖莫錦嗯了一聲,知道衣若嫣又出了什麼新花樣,索性隨她去了,畢竟等皇后肚子裡的“孩子”落了地,整個三個國家就會亂起來,到時候,誰也沒有經歷胡鬧了。
三個人說着,衣若嫣推開窗戶,看見尹鳳辰打着傘站在王府的院子裡,不知道爲什麼戒備森嚴的王府裡,未經通報,尹鳳辰怎麼進來的,但是看到尹鳳辰眼神裡卻隱藏着什麼說不出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