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若嫣被穀神醫救醒了,但是,生命也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昨日我出谷的時候結識了一大夫,是民間流傳的神醫。替你診診脈也是好的。”尹鳳辰見衣若嫣吃完飯一面幫着衣若嫣蓋好被子,一面收拾起了碗筷。衣若嫣見他勞作的身影對他道:“終究是我連累你了。”
尹鳳辰手一頓,只是說了一句:“我倒是樂在其中。”他一如既往的玩笑着,隨後端起了碗筷走了出去。
雨還在下,尹鳳辰擔心衣若嫣冷便在房間裡給她生起了火。一時間屋子裡面暖暖的,便不知不覺間竟然睡着了。
不知過了多久,彷彿有人在輕輕喚衣若嫣,仔細聽去方知道是那位大夫來了,尹鳳辰好像一時間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開心。
那位老先生眉毛粗黑,臉上寫滿了經歷過歲月後的滄桑,看上去確面善。尹鳳辰在一旁緊張的問道:“怎的?可是還好?”
老先生手在嘴邊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自己閉着眼睛細細的感受。隨後起身道:“可否借一步說話?”
尹鳳辰看了看衣若嫣,然後對着老大夫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尹鳳辰自衣若嫣這樣來,四處爲衣若嫣讓人幫忙請來名醫,只是大多數人都會請尹鳳辰借一步說話。衣若嫣反倒是習慣了許多。
衣若嫣在牀上看着火爐裡的火正旺,摸了摸自己的臉,也被烤的熱熱的發燙,伴着窗外時疏時緊的雨聲,一時間感受到了些許的來自家的安寧。
不一會,尹鳳辰走了進來對衣若嫣問道:“若若,你可知我看到了什麼?”他努力的綻放着衣若嫣喜歡看的暖暖的笑容,眼圈卻是掩飾不住的紅紅的。
一眼看過去,自己已經知道了大夫說了什麼,卻又不有勇氣去問。
“看到了什麼?帶來給我一看可好?”衣若嫣努力笑着問道。
“嗯。。。窗外的梨花長出了花苞。”尹鳳辰對她道。
梨花要開了,真的要離開了嗎?衣若嫣卻故作很開心的樣子對他道:“當真是個好兆頭,等梨花開了,我們便要成親了。”
尹鳳辰笑着看着外面,一時間眼裡的神色被雨映襯得很溼潤。
“那明日,我便給你我二人準備嫁衣可好?”尹鳳辰問道,說話暖暖的,讓人貪戀。
衣若嫣點了點頭,看着他此時的樣子終究是於心不忍,只得對他道:“尹鳳辰,你坐到我牀邊,我給你講個故事可好?”衣若嫣想把自己穿越的故事告訴肖莫錦。
尹鳳辰笑了笑,對衣若嫣道:“你早些休息吧,時候不早了,等梨花開了我帶你去看梨花。”
“尹鳳辰。。。”衣若嫣願是想明知故問大夫說了些什麼,卻又沒有忍心說出口來。
尹鳳辰走過來緊緊地握了握衣若嫣的手對她:“若若,明日見。”
衣若嫣揮着手和他說晚安,卻在碰到他的臉的那一刻,感覺到了觸心的冰涼。二人,故作假裝,卻又知道彼此心知肚明,最後的日子裡,她只想尹鳳辰快樂。
早上醒過來,尹鳳辰準備好了早飯,對衣若嫣道:“這幾日天氣太潮溼,我且不出去了,也剛好省得你自己在家孤單。”
衣若嫣看着他哭腫了的眼睛,對他微微一笑道:“你倒是知道我在家孤單。”
這幾日衣若嫣很嗜睡,總是不知不覺間睡着,有時候和尹鳳辰說着說着話便自顧自的睡着了,身子虛的有些分不清楚夢境和現時,尹鳳辰日日夜夜的收在衣若嫣跟前,她很少想吃東西,總是會在尹鳳辰面前擺出一番食慾大好的樣子,卻在他出去時候大口大口的嘔吐。
不知自己何時有睡了去,醒來時候卻是自己在房間,衣若嫣使出全身的力氣來喚尹鳳辰,卻看不到他,一時心急,想要出去尋他,一時間心裡沒了着落一般,放佛失去了全世界。衣若嫣慢慢的下牀,卻感覺腿一軟不由得摔倒,嘴裡努力的喊着尹鳳辰的名字。
此時,尹鳳辰風一般的從外面飛奔過來,見着了他,嘴角擠出了一絲笑,尹鳳辰扔下手上的包袱,慌忙的將衣若嫣抱到牀上,擦乾她的眼淚道:“是我錯了,若若莫哭。”
衣若嫣一頭栽進他的懷裡,將這幾日的眼淚全部哭了出來。卻感覺尹鳳辰的胸口一陣陣的抽搐,手卻一直拍着她的背對她道:“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
哭累了,一覺睡了過
去。
“醒了?”衣若嫣緩緩睜開眼,自己仍在尹鳳辰的懷裡,竟然是睡着了。
“我。。。”衣若嫣揉了揉眼睛笑道。
“若若,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麼?”說罷,讓衣若嫣先躺好,拿起剛剛被他慌亂中丟棄的包袱,一點一點的將包袱打開給她看,拿出來時候,卻是耀眼的紅,晃了衣若嫣的眼睛,讓她想到了當初與尹鳳辰初見的那日。
“怎的看呆住了?感動了不成?”尹鳳辰打趣道,衣若嫣卻好像許久都沒聽到他玩笑的話了。
“嫁衣?你竟然還都記得”。衣若嫣一時間十足的感動,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你說過的,我都會記得。”尹鳳辰回答道。隨後將嫁衣遞到衣若嫣面前對她道:“只是,太過委屈你了。”
衣若嫣搖了搖頭道:“只要你在,我都不會委屈。”看着嫁衣,在她眼前,綻放成了天邊的夕陽,夕陽,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嫁衣上繡了鳳凰,寬大的袖子,袖口和領口上都嵌有珍珠,黃色的流蘇垂下來讓人想到穿這件嫁衣的人——蓮步款款。
“尹鳳辰,終於不會再有人打擾我們了,可是?”衣若嫣問道。這句話本就是經歷過太多以後的慨嘆。
尹鳳辰爲她捋了捋頭髮,只是笑着。
“尹鳳辰,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把我水葬了可好,我要躺在一個竹筏上面,身邊擺滿了梨花,然後順水漂流,豈不是有放舟江上的快意?”
尹鳳辰臉上的笑還在,只是眼淚卻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衣若嫣的手上。
“你怎的哭了?我們都逃避不了需要面對這些的,這些日子,我只是累了,你也累了不是嗎?我們都把自己裝在了一個透明的牢籠裡,以爲看不清楚對方,不過是我們害怕現實,不願意挑破罷了。”
“若若,我。。。”尹鳳辰欲要解釋。
“咳咳。。。咳咳。”剛纔的話說出了內心之言,卻也耗費了自己好多的精力,不由得咳嗽出來。先是喉嚨處有一絲的血腥味,慌亂中來不及拿帕子,口中喋出了一大口血。全部滴在了嫁衣上面,尹鳳辰去給她倒水,這些悉數沒有看得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