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桑身邊的那個小個子,明明是很平常的臉,但君夜離卻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再細看時,又覺得自己有些荒唐,南財神好色衆所周知,那個人怎麼會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馬車快速的駛過風無邪的面前,她的注意力全都在冬香的身上,根本就沒有看到車簾掀起露出了坐在車內的男人。
風無邪替冬香把了脈,發現她只是太虛弱才暈了過去,心中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漠桑帶領着風無邪衝出黑市,卻不想不知何時,四周已經圍滿了人,坐在高臺上的男人,手裡拿馬鞭,遙遙的向了風無邪的方向。
“捉住他們兩個。”
風無邪的心中一跳,他們此次出行,根本就沒有帶一兵一卒,也沒有告之任何人,這要落入了沙匪的手中還能活命?
先不說對方人多勢衆,現在他們還要帶着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根本就逃不出去。
沙匪一涌而上,將風無邪和漠桑緊緊的圍在一起,幾乎沒有費多大的力氣,便將他們捆住了。
高臺上的沙匪首領哈哈大笑,指着風地邪道:“給你的家人寫封信,讓他們帶着五萬兩銀子來贖人,明天早上如果沒有見到錢,就來給你們收屍吧。”
胡一刀黑胖的臉上戴着一隻眼罩,滿臉的大黑鬍子,身上的肌肉結實的發亮,看着被綁成糉子的漠桑和風無邪幾人,哈哈大笑。
漠桑一臉的無所謂,只是有些苦笑的看了一眼風無邪:“不好意思,害你成人質了。”
雖然他傲嬌,好色,但卻是重情重義,風無邪治好了小公主,又幫他收服了四大部族,漠桑的心裡對她很是感激。
風無邪雙眸發亮,面上毫無懼色,掠過漠桑直直的看向了胡一刀:“喂,大鬍子,我想給你做筆生意。”
胡一刀面色陰騭,冷冷一哼:“你們現在都已經落入了我的手中,還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談條件。”
“他可是有錢人,就值區區五萬兩銀子?你想不想要五十萬萬黃金?”
風無邪幽幽的道,卻驚得漠桑心中一跳,跟活見鬼似的看向了她:“你瘋了?”
胡一刀驚的一口酒噴了出來,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風無邪他們兩個:“五十萬兩,黃金?”
怎麼看他們倆也不像有那麼多錢的人,該不會是騙他的吧。
知道他不會相信,風無邪踢了踢腳邊的布袋:“我家是做珠寶生意的,如果你不信,大可以來看看。”
布袋很快就遞到了胡一刀的面前,他將信將疑的看了一眼,隨即就瞪大了眼睛,袋子裡面全是珠寶,差點沒有晃瞎他的鈦合金狗眼。
“明明五萬兩銀子就能擺平的事,你居然主動要給我五十萬兩,小子,你是不是在憋什麼壞水?”胡一刀不愧是沙匪的首領,很快就對風無邪的話產生了懷疑。
風無邪擁緊了手裡的冬香,看漠桑的眼神充滿了恨意:“一山不容二虎,更何況是有關家產的爭奪了,如果你能照着我的話去做,五十萬兩黃金會乖乖的落入你的口袋,事後只要分給我五萬兩跑路費,我就心滿意足了。”
胡一刀聽着風無邪的話,頓時明白了這是一場兄弟間的爭奪戰,風無邪利用他的手爭得了家產,他也獲得了利,一舉兩得。
“那這個人呢?”胡一山還是感到不放心,指向了漠桑。
風無邪淡淡的瞥他一眼,痛快的道:“只要錢到手,你愛怎麼處置,隨您。”
漠桑暗道,好狠,隨即臉色一變,指着風無邪連踢帶踹破口大罵:“好哇你,父親不過是對我另眼相待,卻沒有想到你居然動了殺心,你的心腸怎麼這麼狠毒,簡直比沙漠裡的狼還要兇狠。”
“大哥,你什麼事都要壓我一頭,如果你不死,我永無出頭之日。”風無邪暗暗佩服漠桑的應變能力,身體不住的往後縮,將一個長期被大少爺壓迫的二少爺演繹的淋漓盡致。
剛剛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風無邪揹着沉重的布袋,像個跟班似的跟在漠桑的身後。
卻沒有想到,這兩人居然是親兄弟。
胡一刀嘖嘖的嘆氣:“大戶人家有什麼好,養那麼多兒子,到頭來也不過是手足相殘。”
在衆人吵嚷的聲音中,冬香醒了過來,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目光落到了風無邪的身上。
她總覺得這個人跟自己說不上的親近。
見她醒了,風無邪便對胡一刀道:“趕緊派這個女人回去報信,省得夜長夢多。”
冬香一臉茫然,根本不明白風無邪在說什麼:“你是誰?”
“你傻了冬香,我是你的二少爺啊,快回去給我爹送個信,讓他準備五十萬兩黃金,送到這裡來。”
見冬香還是一臉不解,風無邪繼續道:“你這個丫頭,愣什麼神啊,銀月還在家等你呢。”
冬香的眼睛猛然睜大,定定的看向風無邪,目光落在她的小指上,那裡有一條疤痕,是小時候凍傷的。
是她,竟然真的是大小姐。
“還不快去,晚了我倆可就沒命了。”生怕冬香會露出馬腳,風無邪急急的說道。
只要把冬香送出去,她就有辦法脫身了。
冬香涌到眼角的淚硬生生的逼了回去,重重的點了點頭,她明白了風無邪的意思。
幾人押着冬香往外走,胡一刀把漠桑身上的黃金狼頭拽了下來,扔到了冬香的手裡,聲音有些迫不及待的激動。
“快去,如果壞了老子的大事,連你一起宰。”
冬香握緊了手裡的黃金狼頭,接受到了風無邪鼓勵的目光,最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扭身跑了出去。
剛剛風無邪在冬香的手心悄悄的寫了幾個字,冬香認了出來,是金聖宮,只要她找到金聖宮,就一定能救風無邪。
風無邪和漠桑被一起關押到了一間監牢,四周都有人把守,沙匪要的是錢,現在他倆暫時還沒有性命之憂。
看守他們的沙匪喝了一壺酒,已經醉醺醺的倒在桌子上睡着了,待到四下無人時,漠桑才低聲問風無邪:“你在搞什麼鬼?”
知道風無邪是爲了救他才那麼做,漠桑才配合着她演了這一齣戲。
“雖然你會武,這些人也拿你沒有辦法,但你不想永絕後患嗎?”風無邪笑道。
沙匪隱匿於沙漠中,很難尋其蹤跡,他們生性殘忍,經常結隊出行打劫商隊,就連小部落進獻給他的貢品,也都被他們劫了去。
漠桑組織過幾次小隊,想要把這些沙匪圍剿了,可是這些人對沙漠的地形非常熟悉,往往快要追上了,卻又被他們逃脫了。
“你的意思是?”漠桑咬着脣,還是一臉的不解,期望風無邪能夠替他解開心中的疑惑。
風無邪卻拍拍屁股,慢慢的踱步到牢門口,從衣袖裡滑出兩顆石頭,對着地上的稻草開始打火。
石頭砰砰的響,撞出一溜火花,很快就將乾躁的稻草點燃,冒起了滾滾的濃煙。
風無邪一邊將點燃的稻草扔到牆角,保證火勢燒不到她的身上,一邊扯着嗓子開始呼喊:“來人啊,救火啊……”
漠桑是徹底的玄幻了,就算是想要出去,也用不着燒自己吧,火勢很快就燒了起來,他呆愣了兩秒,只好也學着風無邪的樣子嘶喊起來。
風無邪將燒着的稻草扔到了看押她們的沙匪的腳下,火苗躥起,很快就將沙匪的褲腳燒着了。
“哎呦,哎呦……”沙匪跳着腳,將身上的火撲滅,這纔看到牢裡着火了。
他剛想往外跑,就聽到風無邪喊道:“別跑,我倆值五十萬兩黃金。”
邁出去的腿硬生生的停下,又折了回來,打牢門打開,將風無邪他們兩個放了出來。
因爲就只有這麼一間監牢,沙匪只好把風無邪和漠桑兩人綁了,扔到了關駱駝的棚子裡。
其餘的人全都投入到了滅火的大隊中。
風無邪冷冷的笑了一下,站了起來,將一包藥粉扔到了駱駝喝水的桶裡,然後也不顧漠桑一臉的糾結,尋了一處乾淨的地方呼呼大睡。
突然的失火,讓胡一刀很是疑心,但看到風無邪和漠桑都乖乖的呆在駱駝棚裡,也就放下了心來。
大火撲滅後,監牢肯定是不能住人了,胡一刀只派了兩個人去守着駱駝棚子,其餘的人則繼續呼呼大睡。
棚子裡的氣味很不好聞,尿味兒和糞便味兒再加上動物的體臭,混合成的味道讓漠桑很是抓狂。
他有輕微的潔癖,養尊處優的生活讓他很難適應這種髒兮兮的地方,扯了衣襬上的一塊布料,矇住了口鼻,可是還是睡不着。
看着睡的香甜的風無邪,漠桑的心中充滿了怨念。
天還沒亮,風無邪就被一陣噪雜的聲音吵醒了,胡一刀扯着嗓門衝他們喊道:“別睡了,都起來了。”
隨後走進來兩名沙匪,把捆住手腳的風無邪和漠桑推了出去,將他們兩人推上了一輛車。
“是有人來贖我們了嗎?”臨上車上前,風無邪問道。
胡一刀面上露出一絲笑容,把大刀往肩上一扛:“算你的人講信用,今天一早來了信兒,金子已經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