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忍耐都熬幹了。”顧皓白呼出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輪廓, 尼古丁的味道四散。
對面的姑娘扯着嘴角笑了：“回頭看看，你可真傻。”
是了，這幾年他就是一副傻樣。他其實愛得多自卑。
“拜託你了。哪怕不跟我在一起, 我也不想她和那麼個危險分子在一起。”顧皓白掐滅了煙, 對柳漪說道。
“虛僞。”柳漪挑了下眉毛, 說道：“別假惺惺了。看在同學這麼多年的份上, 就幫你這一次。完事請我吃飯就成。”
“柳大小姐, 你還缺這一頓飯不成。”顧皓白拍了下她的肩，說：“行了啊。請請請。我就怕你小姐脾氣不給面子。”
柳漪裝作嫌棄地抖了抖肩，說：“不行。我怕你不認帳, 現在就走。讓姐宰你一頓。”
顧皓白的眼眸閉了一下，才笑着說：“行行行。不過你得叫我哥啊。”
柳漪也發現自己有點急切, 哈哈笑了幾聲。
“暖陽, 這幾年在國外過得可瀟灑啊！電話都不打幾個給我啊。”
柳漪翹着二郎腿, 吸着煙說道。今天畫着精緻的妝容，卻一副大爺的樣子。
“可是你自己先不接我電話的。”宋暖陽對着她那模樣也發不出火來。當初給她打電話、發郵件都沒有回覆, 把宋暖陽急得到處聯繫，卻得知這妹子到處溜達着玩。她那時無奈地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之後打電話也是冷冷寒暄。
“你那時發生了什麼事？這幾年變化這麼大。”
“失戀了唄。這有啥，現在老孃照樣活得瀟灑。”柳漪一副沒所謂的樣子讓對面的宋暖陽十分揪心。
“那這算什麼？你失戀了連姐妹都不要了嗎？”宋暖陽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直盯着柳漪問道。
“哪能啊？這不妹妹來找你了嗎？”柳漪吸了一口煙, 轉頭對宋暖陽討好笑笑。
“你就打算這樣繼續裝下去？”宋暖陽沒有理會, 只狠狠揭她傷疤。她看得出來, 柳漪的情傷都開始長膿了, 她竟然還捂着藏着, 莫名惹人生氣又心疼。
兩人一陣沉默，直至宋暖陽將一杯的咖啡都喝盡, 柳漪還是那副打死不開口的樣子。
“你就死倔吧。”宋暖陽也不打算深究了，對柳漪嫌棄道。
“我也不想裝啊。這幾年我都習慣了。你也別管我了。”柳漪吸完一支菸，大大吐了一口煙霧。果然，這東西真好啊，既裝逼又解愁，柳漪沒心沒肺地笑了。
“哎！姐，恭喜你找到人生第一春啊。”
“說什麼話呢！以後別抽菸了，活脫脫一個假小子。”
“這算什麼呀。還打擊起我女性自尊了是不。那追我的人不要太多，現在大家都喜歡這種範的。”柳漪反駁道，撫了一下自己的長髮。
宋暖陽看着她不說話，把柳漪看得也不得勁起來，彷彿內心那點隱秘放到了太陽底下。
“姐，你也別說我了。我想跟你說件事。”柳漪看對面暖陽關注着她的眼神，內心的難過一股股往上涌。
她爲什麼要幫顧皓白追宋暖陽呢？這不是往她心裡扎刀嗎？
“我這裡有你家那口子和人廝混的照片。我就把這些照片給你，你看看吧。”
柳漪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潛意識把話說出來了。她拼命扯了一下嘴角，把裝着照片的紙袋急急地拿了出來遞過去。
宋暖陽心裡一冷，默默拿了過來，也不打開，只是看着柳漪等她解釋。
柳漪愣着，準備好的說辭都噎在喉嚨裡，掙脫不得。她想把事實說出來，可是最終也只是把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既然早已做好了準備，就別像個懦夫，沒什麼輸不起的。柳漪涌起怒氣想着，看不起自己的猶豫。
“你也知道我家搞傳媒，和淮駿曖昧過的有那麼多明星。這也不難查，就沒人敢發出來罷了。我就把這個拿給你看，信不信就由你吧。”
柳漪說完就起身，對宋暖陽說道：“別被人耍了。下次我也不會找你了。你看，咱們是兩路人吧。我現在都會吸菸了，也沒把你當好姐妹了。”
這種事我也不想再幹第二次了。柳漪忍着沒講出口這句話，心裡憋悶地慌。這算怎麼回事？心甘情願被人拿着當槍使。
宋暖陽拿着紙袋，手扣着封口不動。
看着柳漪走出了咖啡館，暖陽低頭看着紙袋。她根本沒打算打開看，既然已經決定要在一起，沒必要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往自己心裡扎刀，也就那傻丫頭乾的出來。
她知道柳漪的樣子都是她硬撐起來的，相識九年，哪能就這樣斷了姐妹情分。
那個活潑又溫暖的女孩到底爲了誰變了模樣？又是爲了誰來拿着這些照片來刺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