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今天透露一個小秘密。
唐域，我第一眼看見你， 就覺得你長得像我老公。
——《小富婆日記》
唐馨小時候對門住的是一對中年夫妻， 兩人都是大學教授，都屬斯文長相， 穿著打扮也很文氣，他們的兒子二十出頭，畢業後剛參加工作，每天穿著西褲白襯衫上下班， 乾淨英俊。
那一家人長得都是賞心悅目的。
她再回頭看看自己的父母， 唐大偉年輕時挺混的，背後一大片紋身， 跟古惑仔似的， 長得也比較彪悍， 一言不合就爆粗。哦對了，在她小時候唐大偉是開追債公司的，專門□□的，那一身匪氣， 人到中年了都還掩不住。
鍾麗珺常常看著她感嘆：「幸虧你長得像我， 不然嫁都嫁不出去。」
唐大偉長得也不難看， 就是比較粗狂，小時候的唐馨看多了對門的一家三口， 特別是鄰居大哥哥穿白襯衫黑西褲的英俊模樣， 再看看自己的爸爸， 怎麼看都覺得不夠帥。
那時候唐大偉爲了討她歡喜， 天天改穿西裝襯衫，不過氣質擺在那裡，怎麼看都有些彆扭。
後來她上小學的時候，對門的鄰居哥哥結婚了，她跟唐大偉和鍾麗珺去參加婚禮，看見鄰居哥哥穿正式西裝的模樣，眼裡冒著星星，轉頭就跟鍾麗珺說：「我長大後也要穿婚紗，也要嫁給這麼好看的新郎。」
小時候做的公主夢，長大後能變成致命利器。
她第一眼看見唐域的時候，就覺得他穿西裝的模樣真的要人命。
穿白襯衫的模樣。
也很要命。
唐域一米八七的身高，居高臨下地睨著她，在電梯門要關上的時候，往前一步，伸手擋住。
將要閉合的門再次打開。
他扶著門回頭看她：「進來。」
唐馨懵懵地看著像是從天而降的男人，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從她辭職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兩人見面的次數就兩次，一次是在酒吧門口，還有一次就是談合約那晚。
算算日子，已經快一個月沒見面了，她都要以爲兩人大抵就這樣了。
唐域見她遲遲沒動，伸手抓住她的手，把人拽進電梯，鬆開她，手放在按鍵旁，垂眸看她：「幾樓？」
唐馨纔回過神來，看向毫不費勁一手提著兩大袋的男人，皺了皺眉：「你怎麼在這兒？」
「路過。」唐域漫不經心地看她，「幾樓？」
「……」
路過？你怎麼不說你從天而降呢？
唐馨翻了個白眼，直接往前按了十五層。
她沒再往後退，就站在他前面，唐域低頭看著她頭頂上那個小小的發旋，都說頭上有兩個旋的脾氣不太好，他眯了一下眼，低聲叫她：「小富婆。」
唐馨：「……」
幹嘛突然這樣叫她？
她轉頭擡頭，笑眯眯地看他：「唐域，你不會是跟蹤我到這邊的吧？」
唐域看著她沒心沒肺的酒窩，又想到前幾次一靠近就被刺的經驗，總覺得如果她知道房子的事是他辦的，他還打算住她對門，估計立馬能打電話叫搬家公司再把東西一口氣全搬走。
以及，過戶手續還沒辦好，她也許連房子都不會買了。
在此之前，唐域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跟一個女人撒謊。
「叮叮跟我說你今天搬家，我經過這裡，順便來看看。」
「……」
唐馨之前猶豫過讓唐叮叮幫忙找房子，就是不太想讓唐域知道，但唐叮叮打包票說能辦好，她是相信她的。也知道唐域遲早會知道這件事，倒也沒想過刻意瞞著，又不是仇敵，還是同一個圈子，不可能一輩子碰不上面。
不過——
他來看她又是什麼意思？
唐馨一直沒忘記唐叮叮分析唐域時說的十分喜歡定論，也沒忘記尤歡說的四分備胎，是她主動靠過去給唐域當了一年多的備胎的。
被拒絕了，也是她活該，癡心妄想過了就過了。
她慢慢收心還不行嗎？
他怎麼還非要來招惹她一下？
他是不是覺得她不在身邊後知後覺不習慣了，突然對她升到了五分喜歡，想追了嗎？
唐馨只要一想到這些，心裡就跟被針碾壓過似的。
如果她跟唐域處於天秤的兩端上，她心裡滿滿的全是他，沉甸甸的落在地面。而他呢？只有四五分喜歡，輕飄飄地懸在半空上，永遠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每次看他都得用45°憂傷角度仰頭看他。
不知者無畏，以前不知道，覺得在他身邊時間長了，他或許就喜歡上她了呢？
現在被明明白白拒絕過，又知道了他的喜歡分級，唐馨怎麼也沒辦法說服自己坦然接受。
她生氣地瞪著他，也不知道是氣自己太喜歡他，還是氣他不夠喜歡她。
電梯門開了。
她看也不看他，轉身就走出去。
唐域也不惱，面色如常地跟著她身後走出去，唐馨站在門口按下密碼，拉開門就看見一堆沒來得及整理的一個個紙箱。在北京好幾年了，搬家了東西自然不少，她又是個喜歡亂買東西的，書和衣服鞋子包包就一大堆了。
唐域進門後，把東西放在那一堆行李旁邊，看了一眼那堆紙箱，轉身看她：「東西怎麼放？我幫你搬進去。」
現在十幾個箱子都丟在客廳，有些是要搬進書房和臥室的。
唐馨從袋子裡翻出一把剪刀，轉頭看他，直接問：「唐域，你到底來做什麼？」
唐域挽了挽袖口，坦然地看著她：「來獻殷勤，緩和關係，這個答案可以嗎？」
唐馨：「……」
她目光從他英俊的臉上劃過，落在他的白襯衫上，心裡忽然起了壞心眼，狡黠地一笑：「好啊，那你幫我把這三箱書搬去書房吧。」
唐域哪能不知道她想什麼，不過他今天的確是臨時趕過來的，也沒來得及準備一身衣服。
他低嗯了聲，彎腰端起裝了書的箱子走向書房，箱子沒貼上他的衣服。
唐馨看他搬完幾箱子書，衣服還是乾淨的，忍不住皺眉。
又指使他把裝衣服和雜物的箱子搬進臥室。
唐域任勞任怨，他來回好幾趟，袖子上蹭了幾處灰黑，挺明顯的，額頭上也冒出了汗，烏黑的短髮也溼了幾分，他擡手靈活地解開兩顆釦子，露出修長緊實的脖子，汗水順著臉頰滑入領口，性感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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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馨本來坐在地毯上，把東西從箱子裡整理出來，擡頭看他一眼，纔想起來自己沒開空調，她不怎麼怕熱，又不幹力氣活，倒是沒感覺。
不過，六月的天氣這麼熱，他火力大又出了力，不出汗纔怪。
「我開一下空調吧。」
她站起來，翻找空調遙控。
她半蹲在電視櫃前，一個個抽屜拉開，唐域站在她身後，拿開茶几上的雜誌，找到空調遙控，打開了。
滴——
她回頭看他，眨了下眼。
又走回去繼續整理她的東西。
唐域低頭睨著她：「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房子在轉到她手上的時候，他已經讓人打掃得乾乾淨淨的了，除了她自己的東西，沒什麼需要做的。
唐馨也不能讓他幫忙整理衣服鞋子什麼的，她一時之間，有點找不著活給他幹，悶悶地低頭：「沒有了，你隨便吧，要走就幫我把門關上。」
說完，再不搭理他，低頭繼續把自己以前掏的小玩意一個個擺出來。
唐域垂眼看她，臉上沒什麼情緒，喉嚨倒是幹得有些厲害，他轉身去廚房，拉開冰箱門。
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他皺了下眉，進廚房拿水壺把水燒上。
走出廚房，看見玄關櫃子上放著一瓶礦泉水，他徑直走過去，拿起礦泉水，睨向坐在地毯上對他愛搭不理的小姑娘，「這水可以喝吧？」
她頭也沒擡，隨口：「嗯。」
唐域擰開礦泉水瓶蓋的時候，覺得擰得有些輕鬆，不過礦泉水是滿的，他沒什麼遲疑，仰頭灌。
唐馨把一個玻璃瓶放在桌上後，忽然想起什麼，擡頭望那邊看了一眼，正好看見唐域拿著那瓶她喝過一小口的礦泉水在喝。她眉心一跳，連忙站起來，三兩步跑過去，一時間沒注意腳下，被地上的鞋盒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撲。
唐域眼疾手快地往前一步，把人撈個正著。
唐馨腦門撞在他堅硬的胸膛上，這男人胸膛硬邦邦的，撞得她有些頭昏眼花，手胡亂地抓了一把，抓住他拿著水瓶的手臂上，瓶口一傾斜——
水嘩啦啦地順著瓶口往下流，唐域半個肩膀和胸膛全溼了，連帶著唐馨也沒能倖免，衣服也被濺到了一些水。她有些懵，擡頭茫然地看看他，又看看他肩上因溼透而緊貼在身上的襯衫，尷尬地一時沒說話。
她還趴在他懷裡，腰還被他溫熱乾燥的手扣著，氣氛有些曖昧。
唐域把人扶了扶，低頭看她，皺了下眉：「你一驚一乍的幹嘛？」
唐馨忽然覺得有點難以啓齒，深吸了口氣，抿脣往後退了一步，指指他手上只剩小半瓶的礦泉水，小聲說：「我喝過一口了。」
她記得唐域有點小潔癖的，怎麼可能喝別人喝過的東西。
唐域頓了一下，喉嚨微微滾了滾，放下水瓶，漫不經心地問：「然後呢？」
「……」
什麼然後。
她喝過了啊！
間接接吻了啊！
唐域像是知道她想什麼似的，他懶散地靠在玄關櫃上，半邊身子都是溼的，他渾不在意，似笑非笑地睨著她：「別忘了你之前在辦公室對我又啃又咬了……三分鐘吧，現在喝一瓶水而已，你至於嗎？」
說完，轉身去浴室找毛巾。
唐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