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哲低頭看着靠在自己懷裡的白芸薇,貼在他的胸口一動不動,要多乖有多乖,他知道她是累了,所以把她放上車,就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累了就睡一會兒吧。”
“嗯。”白芸薇淺淺的應了一聲,就倚在副駕的座椅上閉上了眼睛,她能感到車子開動了,可是車速卻很慢,大概開了有幾分鐘,也不知道是到了哪兒,白芸薇只覺得車外面亂哄哄的,滿是嘈雜的聲音,她擡眼看了一下窗外,都是記者還有一羣人應該是影迷吧,因爲他們都舉着牌子,上面寫着什麼祝蘇媚手術成功什麼的。
手術!白芸薇這纔想起來蘇媚要做骨髓移植手術的事,她轉頭看着盛明哲,臉上有一絲的擔憂:“蘇媚的手術是什麼時候?”
“這兩天吧。所以這些影迷和記者才擠在這裡,等着第一手的消息,不知道是從哪裡走漏的消息。”盛明哲也不瞞她,這些事回去看一下新聞便都可以知曉。
“你能幫我問一問她具體手術的時間嗎?我想去看看,最主要的是想第一時間知道蘇媚手術的結果。奶奶最後都放心不下蘇媚,奶奶的遺言是希望我們都好好的。我想她一定也希望蘇媚的手術能夠成功。”白芸薇淡淡的說着,倚在座椅上又閉上了雙眸。
“好。你睡吧,我一會兒就叫厲武去查。”盛明哲直接就給厲武發了消息,他看外面圍了這麼多的人,雷蒙他們守着也頗爲費力,便讓厲武留下來幫他,畢竟這兩天就要手術,若是受了打擾也不好,而且他們現在和懷特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再那麼的劍拔弩張了。
總之,這期間懷特沃倫和白芸薇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也許是因爲她們之間剪不斷的血緣關係?他是不得而知,不過既然白芸薇有意關注他們的情況,而且奶奶的遺言也希望蘇媚的手術成功,那他現在能幫的,自然都會幫。
“少爺,您讓我問蘇媚的手術日期就算了,居然還讓我幫着懷特守着醫院,不讓記者和影迷們闖進去?”厲武有些不能理解盛明哲的決定,他們之前可是水火不容,這居然要他幫懷特的人……
厲武果然收到信息就給盛明哲來了電話,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們人手不夠。”
“他們人手不夠是他們的事。”厲武瞥了一眼身邊的雷蒙,上次跟他打架,兩人也算是沒有分出高下,雖然他從心裡對他的身手是認同,可畢竟他是懷特的人,又做過這麼多傷害他們家少爺和夫人的事,怎麼說他們倆之間的關係都應該說是對手更爲恰當。
“厲武,明天蘇媚就要手術了,老人最後的遺願是希望留下的幾個孩子都好,其中自然包括蘇媚,既然如此,我們自然要幫老人完成遺願。”盛明哲知道白芸薇一直都沒有睡着,不然她不會一直緊緊的皺着眉頭。
“既然這樣,我明白了。”厲武收了手機,領着人去守住了醫院的大門,眼前卻滿是那日他撫着白家奶奶,她卻爲了蘇媚得急性白血病的事,急的直接昏倒過去的場景,在老人的心裡,一定是不管蘇媚和懷特做了什麼事,都是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孫子孫女的吧,所以纔會對他們這麼的包容和愧疚。
那時候她的眼裡的關心和急切是真摯的。那樣的真情實感他是能感受到的,如果這是老人的最後的心願,他願意幫她達成,他對着自己的手下交代着:“你們把大門守住,不要讓記者和影迷闖進去,蘇媚明天就要手術了,不要有任何的紕漏,知道了嗎?”
“是。”他們雖然也覺得奇怪,但是他們不會質疑厲武下的命令,第一時間就築起了人牆,將記者和粉絲攔住。
厲武感覺到雷蒙對他投來的疑惑目光,直接別過臉去:“不要看我,這是我們少爺下的命令,說是老夫人的遺願,蘇媚小姐最好早點好起來,也不枉她老人家臨終前還惦記着她的這份心意。”
懷特站在蘇媚的病房裡,看着樓下發生的一切,這盛明哲帶着白芸薇來看病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就是不想知道也難,只是讓他意外的是盛明哲居然會讓厲武帶人留下來幫他守着醫院的大門。
他看了新聞知道今天是白家的老人出殯的日子,估算着時間,盛明哲他們來的時候應該是已經下葬過了,看情況白芸薇應該是承受不了白家老人離世的消息,才病倒的。
“哥,外面怎麼亂亂的,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蘇媚明天就要手術,自然很是緊張,這外面有什麼動靜她都要好奇的問一問。
“沒事,就是白芸薇生病了來看病,這盛明哲也要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懷特勾脣笑了笑:“現在剛剛離開,這又引得媒體一陣喧鬧。你好好休息。”
提到白芸薇,蘇媚突然想起今天白家老人出殯的是:“那個白家的……”她動了動脣,還是沒有喊出那兩個字,轉而把話說了下去:“應該已經入土爲安了吧。”
“也許吧,白芸薇可能就是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才病倒的。”懷特走到她的病牀邊,撫着她躺下:“蘇媚,人已經走了,就不要再想了,你明天還要做手術。”
“我怎麼能不想,畢竟老人是因爲知道我的病之後才突然病倒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我們確實是被她趕出白家的,可是事情已經過了這麼久了,或許真的想白芸薇說的,當初老人也有自己的苦衷。現在她的人都走了,白家就剩下白芸薇一個,哥哥,我們不要在繼續下去了,好不好?”蘇媚伸手握住懷特的手:“我們回F國,以後都不再回來了,好不好?我們明明可以過的很好,爲什麼還有追究這個過去的事呢?一切都已經發生了,就是我們成功了,事情也不會發生任何的改變……”
“好了蘇媚。你就不要再想這些了,你好好休息。”蘇媚現在說的這些讓他的心很亂,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更不知道現在該怎麼做,從老人去世之後,他也想了很多,他固執的以爲必須要把白氏拿在手裡纔是讓白家人認可他身份的方法,可是他現在真的疑惑了,他越來越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或許只是那一份久違的親情,或許只是想讓那個老人承認他是白家的一員,到了現在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那樣偏執帶來如今的結果又是否真的是自己想要的……
現在的他只想逃避這個話題,只想讓自己的妹妹快點好起來,至於白家的那些事,算了,現在老人去世了,他也不想去追究到底是誰對誰錯。
“懷特先生,您看您是不是該準備做一下,我們要抽取您的骨髓了。”醫生敲了敲門,然後推門而入:“現在抽取的話,時間比較合適。”
“好。”懷特正要走蘇媚卻一把拉住了他:“哥,會不會很痛?”
“關於這一點,蘇媚小姐可以放心。現在我們都是從外周血中採集造血幹細胞的,採集時針頭是從肘靜脈穿刺的,基本和參加機採獻血相似,無需麻醉,現在我們已經用這種新的方法取代了傳統的骨髓穿刺的採集方法了。”醫生自然是明白蘇媚的擔心的,現在很多人都是以爲醫院還在用那種傳統的方式採集骨髓,都是因爲覺得會很痛,才拒絕捐獻的。
“好了,不會有事的。”懷特安撫着她。可是她卻不信的又問了一遍:“真的會沒事?”
“不會有事的。”在醫生的再三保證之下,蘇媚才鬆開了自己的手。
望着懷特離開病房的身影,蘇媚才忍不住的哭出聲來,這就是親情吧,事到現在她才覺得自己因爲患病,也得到了很多,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和懷特這麼親近,也從來沒有和白芸薇這麼近距離的說過話,更不會知道那個白家的老人的心裡其實是有她的,這也算是有收穫的吧。
如果她真的能康復,她一定會重新開始,不管她和白芸薇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她都會放棄自己對盛明哲的執念,因爲這段日子她真真切切的看到盛明哲對白芸薇的關心和照顧,她明白盛明哲的心裡只有白芸薇,不會有她。
其實白芸薇說的對,自己曾經放棄了,如今再想擁有,已經不是這麼容易的事了,有些人不會一直在原地等你,是因爲你不是值得他等待的人,即使你有再多的不甘和理由,在你曾經給他帶去的痛苦面前,都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而且盛明哲這麼的優秀,他自然配得上比她更好的人……
這些道理她早就明白,只是不明白自己以前爲什麼會瘋魔到那種程度,想想真是可笑,看來她不止是被仇恨衝暈了頭腦,還被嫉妒折磨的失了理智,而現在她明白了捨得的道理,她曾經捨棄的,如今都變成了她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