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死吧!”鬼王眼睛一眯,修長的手指搭在了扳機之上,輕輕地往下扣去。
眼見康路就要被鬼王擊中,他的眼睛眯了眯,極快地往旁邊閃去。
鬼王似乎早已經察覺到康路的動作,在康路離開的那瞬,他原本閒着的右手猛地就扣了一下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傳來,康路的臉色白了一白。
他竟然被鬼王打中了右腿!
“康路,別掙扎了,你逃不了的。”鬼王嬉笑着靠近,如地獄閻羅一般。
他黑洞洞的槍口直指着康路的太陽穴,似乎想要立刻結果了康路。
宋淺躲在暗處,看着康路萬分危急的模樣,眉頭緊緊地皺住。
雖然,她好不容易從裴家保鏢的包圍中逃了出來,不應該再在康路身前露面。
但是,她卻又不忍心讓康路葬身在這藍山之上。
之前在裴家別墅的時候,多虧了有他的照顧,她才能活得輕鬆些。
而現在,如果她爲了自由、爲了錢萌萌,而親眼看着康路被鬼王殺死,她覺得自己做不到。
因爲對康路心生的不忍,宋淺眉頭皺了皺,最終決定要救康路。
於是,在鬼王擡手即將按下扳機之時,宋淺一根金針飛出,打在了鬼王身上。
在鬼王暫時不能行動之時,宋淺迅速地來到康路身邊,拿出一根針紮在他的腿上,幫他止住泂泂而出的鮮血。
宋淺蹙眉看着康路,問:“你還能走嗎?”
看見宋淺,康路的眼裡閃過一抹濃郁的喜悅,這段時間得到她的消息一直都是斷斷續續的,但卻可以知道她過得不好,如今還能再看見她,而且,還是在他以爲自己就快死的時候,一股溫暖從心裡擴散,連疼痛感都減輕了不少。
“我沒事,能堅持。”康路輕聲。
“嗯。”宋淺點頭。
她再看向周圍,只見那些原本護送她的人都朝這邊找來,她立刻喊了一聲,然後把康路交給了他們。
“你們把他送回去。”宋淺冷聲吩咐。
在裴家保鏢不願意的目光中,她緩步走向了鬼王。
“宋淺?”鬼王眉頭緊皺。
他熟知宋淺對錢萌萌的重視程度,更清楚一旦宋淺受重傷,會導致什麼樣的惡果。
“你真的準備這麼做?”鬼王神情很冷。
“我沒有選擇。康路曾經救過我的命,我不能讓你傷了他。”宋淺頓了頓,繼續說,“鬼王,告訴主上,我跟康路回去只不過是爲了偷取裴奕霖的家徽。秦希蓉沒有完成的事,我爲了我女兒也會完成的。”
宋淺眼神堅定,鬼王凝視着她的眸子許久許久,才微微頷首,表示理解。
宋淺這才低聲對他說了句抱歉,換上一副冷然的神態,拿走了鬼王手裡的槍,扔給了裴家保鏢。
緊接着,她拿出一根銀針紮在了鬼王身上,說:“你再堅持一會,自然會有人來救你。”
話音落下,宋淺帶着裴家保鏢快速離開,一路過關斬將,終於來到了藍山腳下。
藍山腳下,加原銀已經暗中設置了人手,看見宋淺過來,他們立刻朝着宋淺身邊的保鏢們開槍。
宋淺帶領的裴家保鏢在半路上就已經損失了大半,現在再應付人數衆多的黑衣人,自然是很快就落了下風。
情況非常危急。
很快的,圍在宋淺周圍的保鏢就只剩了四五個,而加原銀那邊的人卻有越來越多的趨向。
“把宋淺這叛徒活捉回去。”在宋淺周圍的保鏢只剩下三個的時候,加原銀的人停止了射擊,朝着他們緩步走來。
他們似乎是在想,反正他們人多,裴家的保鏢又基本沒有戰鬥力了,想要把他們抓住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加原銀的人緩慢地朝着宋淺走去,有種貓捉老鼠的感覺。
他們篤定自己會把宋淺堵住,卻萬萬沒有想到,在他們身後竟有人開槍了。
“砰砰砰”的幾聲,加原銀的人已經倒了一片。
剩下的一些慌忙回頭,卻又被宋淺暗算。
眼見加原銀的人從原來的浩浩蕩蕩變成了現在的稀稀拉拉,來的人並不着急,把玩着手槍,神色淡漠:“你們是想活着回去告訴你們主人,還是想現在就死呢?”
“你……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這件事,你也敢插手。”加原銀的人冷喝道。
“我自然知道。只不過,你們既然想殺了宋淺,那也得看看我願不願意。”話音落下,男人不等加原銀的手下反應,迅速地又展開了殺戮。
他動作很快,神情很冷,即使是帶着一副面罩,宋淺仍然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了一抹熟悉的感覺。
這抹熟悉的感覺讓宋淺心裡一暖,她有一種在“紅蓮殺手中心”時,爲了任務和夥伴並肩作戰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宋淺興奮,即使身體有些不適,似乎也可以忽略了。
她嘴角勾笑,也對黑衣人發動了攻擊。宋淺速度稍慢,但有銀針助陣,很快就追平了男人的戰績,穩穩地站在了男人身後,與他一起對敵。
“殺生丸,你的身手似乎弱了一些。”男人笑着,心情很愉悅,“這些人似乎要死光了,我們還要繼續嗎?”
他說話的態度,讓宋淺心底的熟悉感更濃了。
在紅蓮殺手中心,似乎只有一個人對戰時能這麼的輕鬆。
只是,那個人後來離開組織了,會是他嗎?
“可以了。我們離開。”宋淺打斷了男人的話,試探着地開口,“我們好像一起戰鬥過。”
“我們曾經是夥伴。”男人淡淡開口,有些落寞,“只不過後來我退出了組織。”
男人說完,就收拾了槍,從口袋裡拿出了香菸點燃了。
繚繞的煙霧裡,宋淺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你是徐志遠。”宋淺淡淡地開口,“紅蓮殺手中心”的“叛徒”身份,是徐志遠永遠不能擺脫的傷痛。
“嗯。”徐志遠應了一聲,掐了煙,“時間不多了,我給你們斷後。沒想到,堂堂的殺生丸有天也需要我這叛徒的幫助啊……”
說完,徐志遠又哈哈笑了起來,似乎是有意調節氣氛。
只是那語氣,似乎有些悲涼。
“謝謝。”宋淺低喃一聲,在徐志遠貌似爽朗的笑聲中,她和裴家保鏢扶着康路快速離開了。
而徐志遠在宋淺離開之後,毫不猶豫地開槍打死了剩下的幾人。
“宋淺!”加原銀站在大屏幕前,目光冷冷地看着宋淺“背叛”組織,看着她對鬼王做下的惡毒事情,看着她怎麼夥同外人結果了她的手下。
她的嘴角微微一勾,想着宋淺曾經跟她說的報仇,她只覺得如笑話一般。
宋淺哪裡是爲了女兒要報復裴奕霖?
恐怕她只是潛伏在她們星跡聯盟裡,想要與裴奕霖裡應外合毀了她們星跡聯盟吧?
加原銀心底對宋淺恨極,表面上卻是淡淡的。
她拿起手機聯繫了殷寶兒,讓她去救鬼王。
“是。”殷寶兒接到電話,冷冷地看了一眼傷重的方子狂,對着不遠處吩咐,“把他帶回去,我要親手處置他。”
話落,殷寶兒轉身快速地朝着鬼王所在的地方掠去。
方子狂看着寶兒離開的背影,眸光裡多了一絲落寞。
他想起了剛纔殷寶兒跟他纏鬥時的狠戾,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但隨即卻被一抹明朗取代。
剛纔寶兒不是說要把他給帶回去嗎?那他絕對有足夠的時間好好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加入到他們的死對頭加原銀的組織裡去。
心思已定,方子狂樂得悠閒。
黑衣人抓着方子狂把他帶走,然後才電話聯繫了加原銀,將剛纔殷寶兒的表現全部都講出來。
加原銀點了點頭,殷寶兒這次果然沒有讓她失望。
“把方子狂先關起來。”加原銀吩咐。
“嗯。”黑衣人點頭,命人下去處理,然後繼續說:“主人,我們的人把秦小姐救下來了。她被嚇得不輕,臉上也多了兩道血痕。”
“哦?怎麼回事?”加原銀語調挑高。
“是鸚鵡下的手。屬下去看過了,她扔在鯊魚池的香袋不是保護秦小姐的,而是吸引鯊魚的。似乎,她想殺了秦小姐。”那人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不過,似乎是因爲秦小姐用眼鏡蛇毒了鸚鵡的兩個手下,她才這麼做的。”
“嗯。”加原銀應了一聲,眼底閃過一抹狠戾,“把秦希蓉給我帶過來。”
加原銀瞥了一眼那錄像,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把那兩個曾到大樹那邊去的兩個人,也給我帶過來。”
“是。”黑衣人應了一聲,立刻按照她的吩咐去辦。
“主上……”幾分鐘後,秦希蓉被帶到了加原銀面前。
她渾身溼透,衣衫襤褸,眼底泛淚,楚楚可憐的臉蛋上此刻有兩條深可見骨的傷口。
“怎麼回事?”加原銀聲音很冷。
她以爲,殷寶兒只不過是給秦希蓉了一點小教訓,誰知道,她竟然毀了秦希蓉的臉?
秦希蓉最大的武器就是她的美貌,現在有人毀了她的美貌,還能怎麼重用她?
“主上,是殷寶兒……是她毀了我。”秦希蓉恨恨地說。
秦希蓉被人從鯊魚池救出來之後,立刻去醫務中心處理傷口,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才知道自己竟然被殷寶兒毀容了。
該死的!
秦希蓉摸着自己貼着紗布的臉蛋,憤怒至極:“如果不是她擅自把抑制鯊魚靠近的藥換成吸引鯊魚的藥,並且把我牢牢地綁在鯊魚池,我也不至於受傷的。主上,她跟宋淺是一夥的,他們都是裴奕霖的人,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