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海蓉已經被噁心得冷汗直流,她質問葉羽晨:“你怎麼這麼沒原則?身爲隊醫,你不是應該首先考慮大家的衛生問題嗎?”
一些在求饒抱怨的女兵們,靜了下來,都直直地看着葉羽晨。
“狐狸,你要出風頭可以,要表現自己也可以,但別拿大家的健康開玩笑。”陸海蓉終於一吐爲快,她看葉羽晨不順眼已經很久了。
其實她更想指責站在一旁,看着大家吃蟲子的柳欣顏,她是醫生,難道不知道這樣做太不衛生了嗎?
只是,她實在不敢當面挑戰和質疑柳欣顏,就拿葉羽晨當幌子。
一箭雙鵰。
柳欣顏很沉的住氣,只是靜靜觀望,反正這話不是對她說的。
她要看看葉羽晨如何面對質疑。
冷雋睿到底是因爲家庭責任,纔會去被迫提親,還是……
葉羽晨大喇喇地抓了幾條蟲,塞進自己的嘴裡,猛嚼起來,儘管那些蟲是活的。
她的表情很鎮定,一點都不掙扎不痛苦。
冷雋睿目光炯炯地盯着着她,“是不是還感覺到蟲子在你嘴裡爬?吞下去,不要反覆咀嚼,不然你的心理陰影面積只會無窮大。”
葉羽晨聽話地一口吞,緩過氣來,才向大家解釋,“這不是蛆,是麪包蟲,完全可食用的蟲類。如果大家有時間,百度一下就知道了,這種麪包蟲,是具有食用和保健價值的,甚至還有藥用價值。”
冷雋睿難得眼中帶笑,這些蟲可不是他們抓來的,是司務長從菜市場買來的。
因爲葉羽晨的表現一向優異,她一解釋,女兵們的情緒很快就被安撫下來。
肖蘭爲了安撫裝甲師女兵,她也跟着繼續解釋:“是的,沒錯。這的確是可食用的麪包蟲,在我們家鄉,能夠做成美味小吃,我爺爺還用它喂鳥。”
裝甲師女兵們的表情開始放鬆,“可是,那也是飼料……”
肖蘭瞪眼,“你們這羣沒出息的,想想油炸蠶蛹,有的姐妹們不是還很喜歡吃的嗎?麪包蟲,不過是食物的另一種形式。”
冷雋睿讓男兵坐成一圈,有不主動吃的,他就親自往他們嘴裡塞。
二世祖冷傲琛被塞得最多,馬上求饒,“別別別,教官我自己來。”
他給自己做了無數次的心理疏導,拿起一片生牛肉,包了幾條葉羽晨口中具有食用價值的麪包蟲,捲起來,像吃生菜沙拉那樣,大口咀嚼。
吃完,他很不甘心地問葉羽晨,“狐狸,你沒騙我吧,真不會生病?”
站在遠處的柳欣顏這纔開口,“不會生病,事後我們軍醫會給你們消炎藥,保證大家的腸胃和健康沒有任何影響。”
這下,女兵們也不再抗拒,但是,很多人試了好幾次,還是食不下咽。
這回,冷雋睿真怒了。
他站在女兵中間,十足的魔王風範,氣度及其冷,帶着不屑。
“想當年,我們在訓練的時候,吃的可不是這種小兒科的食物。
真正嚴酷的戰場,你們沒有經歷過,彈盡糧絕時,再惡劣的食物都要吞下去,甚至還要和敵人搶!
今天,葉羽晨和軍醫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訓練的中心,不是挑戰你們的腸胃,而是——
你們面對噁心食物的勇氣,戰勝自己心理障礙的意志!
可是你們是怎麼做的?”
冷雋睿掃視全場一週,所有被眼風帶過的隊員,都不寒而慄。
“我只看見你們討價還價,各種嬌氣,各種矯情。”冷雋睿抓起一把麪包蟲,就吞了下去。
“這就是你們想當偵察兵的態度?”他又問戰鷹新兵,“這就是你們的戰鷹精神?戰蟲都比你們強。”
他眉目冷峻,臉上全是失望,沒有下文,卻讓所有人心頭沉重。
“我吃。”簡寧埋頭苦吃,“我要吃飽了繼續訓練。”
二世祖冷傲琛覺得自己很丟份,難道他還真不如人家女兵?
吃,吃,吃!
就這樣,一頓終身難忘的大餐,被絕大數人默默吃完了。
有幾個女兵實在無法克服心理障礙,完不成任務,吐得膽汁都出來了。
冷雋睿也不強求,宣佈她們被淘汰。
兩個被淘汰的女兵哭了,“教官,我們辛辛苦苦訓練到現在,渾身是傷,就爲了成爲偵察兵。你不能因爲吃不下蟲子就淘汰我們……”
她們的哭聲,真的很悽慘,倔強的女兵只能用衣袖狠狠擦眼淚。
這一路,真是太辛苦了。
可是沒有輸在戰鬥技能上,心有不甘。
冷雋睿看着她們,目光筆直,他的回答很坦蕩:“如果你們覺得熬到現在才被淘汰,很委屈……那麼我可以告訴你們,那些第一天就被淘汰的女兵們,更委屈!
如果一定要遺憾,你們應該悔恨自己沒有堅持到最後一刻,沒有能戰勝自己!
今天我讓你們過關,就是害了你們。
每個兵,都是父母的孩子,我不但要向所有隊員負責,保持絕對公平;更要對天下的父母負責!”
言罷,一錘定音。
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風過山林,清風正氣,集訓隊員們在山頂上站得筆直,就像一棵棵筆挺的小白楊。
沒有時間休整,下一個科目的訓練接踵而來……
緊張的訓練日復一日,簡寧和冷傲琛逐漸強大起來,對於高強度的體能訓練,他們開始展現出驚人的適應能力。
兩人的射擊天賦,也開始大放異彩,連許明湘都在射擊小比試中被意外擊敗過。
最令人刮目相看的是二世祖冷傲琛,他測風修風的能力,令他的中遠距離射擊成績十分傲人。
不過,他並沒有半點的嘚瑟,反而有點憂心忡忡。
隨着訓練的深入,裝甲師女兵只剩三十九人,淘汰過半。
葉羽晨也一反常態地不再開朗,甚至有些心事重重。
心思細密的簡寧,知道葉羽晨在怕什麼,只好悄悄勸她,“你要不要和冷傲琛悄悄聊聊?”
葉羽晨愁眉不展,“沒用的,我看過國內最好的心理醫生。不談這個,也許船到橋頭自然直,順其自然吧。”
比起她的大隱患,眼前的挑戰,顯然更迫切一點——
軍犬撲咬訓練,挑戰膽量,應對敵方軍犬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