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走進來的南宮烈,莫離有些心虛的垂下了眸。對於他,莫離總覺得有些虧欠。
南宮逸輕飄飄的看了眼南宮烈,隨手方向手中的報紙慢悠悠的站起身來。兩張八分相似的臉對立站着,幾乎就像看鏡子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南宮逸那雙太過深邃的眸,帶着讓人看不透的迷離。
“以後這樣的事就不需要你來做了,我想你應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纔對!”
南宮烈率先打開了沉默,語氣冷淡而疏離。南宮逸自然知道南宮烈的意思,雙手插袋輕輕的裂開了嘴,扯出一抹淺笑:“大哥說的對,我確實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說着,他突然上前一步前傾了身子貼近他,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開口:“比如,得到某人的心!”
南宮烈的眸瞬間就沉了下來,那其中的冰凍一點點的撕裂開,最後剩下的是赤裸裸的恨。
越過他,南宮逸徑直走了過去,帶着他勝利的笑。南宮烈插袋褲兜裡的手緊了緊,最後生生的忍了下來。莫離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空氣漂浮的那些躁動的氣氛卻讓她感覺到了不安。
“烈哥哥……”莫離輕呼一聲,聲音帶着些顫抖的沙啞。
南宮烈很快的情緒過來,將自己的情緒漫不經心的隱藏了起來。回頭,一如既往的淺笑着:“離兒,等你病好了,我們就結婚,好嗎?”
莫離楞住了,眼神很是茫然了片刻。爲什麼,她總覺得現在的南宮烈有些地方開始不一樣了呢?是她的錯覺嗎?
第一次,莫離如此強烈的想要拒絕。可是,她沒有,亦不能!
輕輕的點點頭,莫離再次垂眸:“嗯,只要烈哥哥覺得好,離兒都無所謂的!”
南宮烈走近她用力的將她摟在懷裡,眼中的深情幾乎要將他淹沒。他很想問,離兒,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我?他也想問,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能那樣堅定的愛我?可是這些話,最後都化作了苦澀流進了喉嚨,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莫離遲疑了下,最後還是伸出了手圈住了南宮烈。如果從一開始這就是個錯,那就讓它一直錯下去吧!
回去的路上,南宮逸臉上的寒意從不曾消散過,反而越加的深了。他曾經想過要無所顧忌的將莫離綁在身邊,可是他最後還是沒有這麼做。
十指穿過髮絲,南宮逸現在的心情幾乎是在抓狂的邊緣了,那麼急切的想要宣泄卻又找不到發泄點。
這時,紅燈亮了,南宮逸斜靠着點起了一支菸慢慢的吸着。離綠燈還有五秒,後面的車似乎等不及了,對着前面的南宮逸按了幾聲喇叭。那刺耳的聲音讓他的眉頭狠狠的擰了起來,最後連笑都變得殘忍。
他毫不猶豫的打開車門走了出去,來到後面的那輛車前對着裡面的人勾了勾手指。那人先是楞了一下,隨後不滿的叫囂着:“你丫誰啊,知道爺是誰嗎?竟然敢在我的面前這麼囂張?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南宮逸便直接揮拳砸在車窗上。車窗的玻璃瞬間碎成了碎片,砸在了那人的身上。不由分說的拽起他的衣領,南宮逸冷冷的笑着:“我生平最恨的人,就是不遵守交通規則和亂按喇叭的人,很不巧,這兩樣你都佔了!”
那人慌亂的看着南宮逸,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盛氣凌人:“你,你想怎麼樣?我告訴你,打人可是犯法的!”
南宮逸笑了,殘忍且妖嬈。一拳,重重的揮在了他的眼睛上,頓時打得他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啊!”那人憤怒了,捂着受傷的眼睛大叫着:“你真的敢打我?混蛋,我要報警,我一定要報警!”說着,還在兜離摸索着手機。
身後的交通早已經堵得一塌糊塗了,儘管這些都是因爲他造成的,可是南宮逸卻依舊平靜的站着,雙手插袋的看着那人哆嗦着手報警,一臉的戲謔!
警察局,南宮逸翹着腿坐着,那渾身的痞子氣息絲毫不減,無形中還多了一股桀驁的王者氣息。那被打的男人依舊捂着受傷的眼睛跟警察叔叔叫囂着,時不時的還用另一隻眼睛瞪着南宮逸,那樣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南宮逸無聊的打着哈欠,挑着眉頭看了看正在登記的小警察,“喂,讓你們局長來見我!”
小警察看了眼南宮逸,最後很不屑的撇了他一眼:“抱歉,我們局長現在很忙,沒有時間見你這種小角色!”
對於小警察的話,南宮逸只是淡淡的一笑。可是那笑中,分明多了一份意味深長。
那被打的男人聽到南宮逸說要見警司,不由得大笑了幾聲,帶着十足十的鄙夷:“見過囂張的,沒見過都要見棺材了還這麼囂張的。我告訴你,如果我不能讓你坐個三五年勞,我就跪在你面前磕三個響頭!”
說完,他轉過身對着那個小警察警告着說:“告訴你,我可是有後臺的人,千萬不要得罪我,否則你以後的人生只能是悲催的度過!”
南宮逸突然開始有些同情他了,而後很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那人以爲南宮逸時聽了他的話怕了,最後無不得意的大笑了起來。
這時,外面突然一陣騷動,然後一個人便是匆忙的走了進來。小警察看見來人,剛站起來想要說話,最後卻是驚訝的看着他站在了南宮逸的面前,彎着腰點着頭:“逸少,這是個誤會,請交給我處理吧!”
南宮逸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只是眯着那雙眸很是玩味的看着之前叫囂的男人,勾了勾脣。
看着局長的態度,那人震驚了,更蛋疼了。那小警察的臉色更是好不到哪裡去,望着南宮逸的眼神明顯多了份忌憚。
“局長,他,他是……”
“混賬!”局長很不可以的就罵了起來,“逸少怎麼會打人呢?分明是有人故意挑撥刁難,聽明白了嗎?”
小警察吞了吞口水,最後愣愣的說:“局長,我,我知道了!”
局長的臉色這纔好了些,隨後回頭對着南宮逸訕訕的笑了笑:“真是抱歉了逸少,讓你受委屈了。你放心,這件事我會很好的處理的!”
南宮逸點點頭,起身走向從局長進來後就一直愣住了的人,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那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強大的氣場,直接將他壓垮。
“我記得某人好像說過,如果沒有讓我坐個三五年勞,就跪在我的面前磕三個響頭?”
那人這才反應過來,腳步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伸手指着南宮逸不死心的說:“我告訴你,我姐夫可是市長,你敢讓我下跪?”
南宮逸輕輕的撩了撩額前的髮絲,露出很是妖孽的笑,腹黑,霸氣:“局長,看來有人要以權謀私了,你說這可怎麼辦好呢?”話是對着局長說的,可是南宮逸的眼神卻始終是看着那人。
局長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可能沒有聽明白南宮逸話裡的意思,大步走近他,伸手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輕人,什麼人能碰,什麼人不能碰我想你應該也是知道的!”
警告的意思,顯而易見!
那人看了看局長,又看了看那樣高高在上的南宮逸,最後咬了咬牙跪在了地方。膝蓋碰到地板上,發出響亮的聲響!
“呵呵!”南宮逸淡淡的笑出了聲,只是那笑聲中卻毫無情緒,冷得徹底。不再說話,他轉身直接走出了警局!
一場由他製造的鬧劇就這麼收尾了,出了警局,南宮逸便看見了倚在車門上的約瑟。
“逸,這可一點都不像你了!”
南宮逸的腳步微停,直接打開門坐了進來,漫不經心的說:“那什麼樣的我纔是我?”
約瑟漂亮的碧眸沉了沉,隨後轉身走入了駕駛室:“逸,我不懂,你既然這麼愛她爲什麼不把她綁在身邊?你知道只要你想,沒有做不到的!”
南宮逸再次點起了一支菸慢慢的吸着,良久後纔開口:“就是因爲我不想!我不想在我將她留在身邊的時候,她的心裡卻想着另外一個人。我要的,是她的心甘情願!”
約瑟的眸中閃過一抹複雜,昨晚他偷了莫離的血拿去化驗,最後沒想到得到了那樣一個結果。他知道,如果南宮逸知道了,勢必又是一場紛亂,凡是對不利於南宮逸的,他下意識的會排除。
掩蓋住眸底的情緒,約瑟驅車離開了。
莫離最後只在醫院住了三天便吵着要回去了,她很不喜歡醫院那蘇打水的味道,那會讓她莫名的感覺到壓抑。好像,那裡是離死亡最近的地方,而她不喜歡死亡。
拗不過莫離,南宮烈還是替她辦理了出院手續。簡單的收拾好東西,莫離安靜的坐在病牀上等着南宮烈。突然,一種熟悉的蝕骨的疼再次毫無預警的傳了開來,而且越演越烈!
莫離揪着胸口的衣服,身子一點一點的下滑,額頭,臉上冒着汗珠,後背很快的就打溼了一片。這一次,不像之前只持續了一分鐘便消失,而是斷斷續續的不停的疼着。莫離咬着牙,幾乎快要撐不過去了,連意識都開始變得有些模糊了起來。
這時,一個身影快速的走了進來,然後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的袖子將一根注射器插入了她的皮膚。隨着注射器裡的藥水慢慢地融入她的血液,莫離身上的痛居然開始慢慢的消退,最後完全消失了。
約瑟將枕頭拔下來,然後再將莫離從地方扶起來。直到這時,莫離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虛脫了一半。
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莫離擡起那蒼白的小臉看着眼前的約瑟,“你剛剛給我打的是什麼?”
將注射器收好,約瑟不緊不慢的說:“你的病我查過,是一種很罕見的病毒,一旦融入血液就很難清除。這是我研製的止痛藥,可以暫緩你發作時候的痛楚。你放心,就算是爲了逸,我也會幫你解除身上的病毒的!”
“病毒?”莫離喃喃的說着,顯然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的身上居然會有病毒!
看着他的眼睛,莫離很認真的問了一句:“你告訴我,我的病毒是不是解除不了了?”
約瑟抿了抿脣,臉色有些爲難:“說實話,很難!”
莫離頓時有些無力的起來,原本就薄弱的身體更顯得孱弱了,在聽到約瑟的話後更是輕微的搖晃了幾下。可是,她終究不是那種怨天尤人的人,如果老天註定只能讓她活這麼久,她會微笑着離開!
“約瑟,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好嗎?”
“我並不敢保證我能讓你支撐多久!”
“哪怕只是一天,我也不想讓他們擔心!”
莫離慢慢的偏頭看向窗外,外面的院子里正燦爛的開着鮮紅,那樣的明豔。
“離兒,可以走了!”
南宮烈走了進來,看着望着窗外的發呆莫離心突然漏掉了一拍,這樣的她,突然讓他覺得有些遙遠。
莫離回頭,發現約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她望着南宮烈甜甜的一笑,那笑瞬間明豔了他的眼。
“烈哥哥,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會這麼想家。帶我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