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天的時候,我回到房間,拉開抽屜,還真的發現東西沒了。我微微一笑,看來楚雋猜的沒錯,真的有人在我這裡動了手腳。
只是那個人會是誰?我那天回來後就把身上的首飾放起來了,衣服也每天都換,對方又是怎樣知道的?
我走到護士站,稱自己的東西被偷了,需要她們調監控,因爲我在她們眼裡是龍天的女人,所以她們也不敢怠慢,就跟領導彙報了一聲之後,叫了保衛科的人調視頻。
因爲我住的房間是全層唯一一個單人間,而且在走廊的頂頭。一般醫院的監控,除了護士站之外,就只有兩邊走到的頂頭會裝,而這個正好可以看到我房間門。
保衛科的人很迅速,按照我的要求,把這三天經過我房間的人,以及進入我房間的人都給調了出來。
我仔細一看,除了我和我媽媽之外,也就只有醫護人員了,龍天已經三天沒出現過了,難道不是他嗎?
倒是讓我發現顧圓今早來找過我,那個時候我應該就在房間裡,可她沒有進來。
只是在門口躊躇了片刻,然後走了。我有些奇怪,顧圓走的時候表情有些不太對勁,但她來找我卻不見我,肯定有事情。
而且這幾天,她也沒空來看我,我以爲她是婚禮準備的忙了些,畢竟元旦就要辦婚禮了,日子也不長了,顧圓要面對的壓力也很大。但就算壓力再大,她也會找我,這樣的無聲總讓我覺得有事情,看來我必須打個電話給顧圓了。
“小姐,還要看嗎?”保安隊長跟我說,“沒有可疑的人。”
我看着也是,顧圓雖然去了,但是沒有進去,而且我從心底就不信她是那個監視我的人。但我還不死心,要是找不到人,那麼東西是誰拿走的?
我問了媽媽,她沒有給我收拾東西,那爲什麼會不見了?難道是龍天?他雖然沒出現過,但若真的是他,他應該會叫其他人來拿走的。
“你再給我回過去看一下今天上午的視頻。”
保安隊長因爲領導都在,所以也不好不悅,繼續硬着頭皮給我回放。就在這個時候,領導突然指着畫面上的一個護士說,“這個護士好像不是我們科的。”
我一驚,因爲只是一個側臉,所以看不清楚,但領導在科室的時間長了,對本科室的人肯定有印象。“你確定?”
“再回過去看一下。”領導仔細的看着,突然說,“肯定不是我們科的。你看她帽子戴的是正式員工的帽子,卻穿着實習生的工作服。我們醫院對禮儀這方面很是注重,而且正式員工而後實習生從衣服到帽子還有鞋子都是嚴格區分開來的,所以我敢肯定她不是。”
我點點頭,看着視頻以極慢的速度回放着,視頻裡那個護士慢慢轉過身來,左手握在腰前,像是拿着什麼東西。
而即便她低着頭,我也能看得出來這個人是誰!
古月!
我當即叫出了這個名字,領導疑惑的看着我,“你認識她?”
“是的。”我微微一笑,且不管怎麼會是古月,但被我抓到了肯定不會放過她,於是我對領導說,“既然她不是你們醫院的護士,她還去我的房間鬼鬼祟祟的樣子,有視頻爲證,我希望立刻報警,讓警方來處理這件事。”
“可是,可是這兩天醫院有次很重要的檢查,能不能緩一下,如果丟的不是很重要的——”
“我丟的東西可是龍天送給我的重要物件,我想龍天每年給你們醫院那麼多資金,不會連這種事都不肯吧?有了證據報警,只是抓人,又不會連累到你們,怕什麼?還是說你們和她是一夥的?”
面對我的質問,領導臉色不好,卻還是恭維的很。其實我很看不起這種人,爲了錢要那麼的去忍受怒氣,恭維一個討厭的人。
但人和人之間的想法都不一樣,所以也不能要求他們什麼。
領導最後還是同意報了警,只是希望我低調處理。我微微一笑,答應了,但是看她的樣子估計已經按耐不住的要去告訴龍天了吧!
看着警方在我病房裡調查,盤問周圍的人,我卻靠在門欄上游神。其實當楚雋提到有人監視我的時候,我第一個懷疑的是龍天。
雖然他將我囚禁在醫院,也是爲了方便觀察我的舉動,因爲唐墨研和古月沒有出現在我身邊,所以我是排除了他們不可能犯案的。
但現在來看,恐怕不是這麼簡單。
既然是古月拿走了錄音筆,也就是說唐墨研那邊是知情的,不管是唐墨研還是龍天,應該都已經猜到楚雋沒有瘋,只是沒有確切的證據罷了。
所以錄音筆是他們唯一的證據。這也是楚雋拋出來讓他們露出馬腳的主因。
但我不明白的是,古月到底是怎樣在我這邊放了竊聽器,而不讓我察覺的?難道是有內鬼?
我搖搖頭,應該不肯能。那麼只剩下一種可能信了。竊聽器是龍天放的,但因爲某種原因讓唐墨研和古月那邊也知道我的行蹤。
但是他們就算聯手,龍天也不必這麼做。可他就是這麼做了,我唯一想到的原因就是他在幫我。
可是龍天會這麼好心嗎?在他和唐墨研合作之間,反咬唐墨研一口?
這怎麼想都不太可能吧!
既然想不通,我也不去浪費腦力。不管怎樣,我的手上握有那個視頻,警方也答應立案,會找古月回來問問情況。
雖然我知道那樣的事,是不可能牽制住古月太久的,最多詢問一下或者關個一兩天就會放出來。
而我要的就是在這段時間裡,儘快通知楚雋這件事,讓他想辦法限制住古月的活動。只要我們限制了古月,讓她失去自由,那麼就等同於限制了唐墨研消息的來源,至少可以斷了他一隻手的效果。
那樣一來,失去了古月,要反擊也可以簡單一些。畢竟古月在我眼裡,是個定時炸彈,不得不率先處理掉。
所以在警方立案之後,我又以此要去警局錄口供爲藉口出去了一趟,直接打車去了曼而斯醫院。
彼時正巧又是那個小王當班,我刻意避開了她,也避開了這裡的其他醫護人員,然後去了楚雋的房間,可是他的房門是鎖的,我進不去。
看着有人朝這邊走來,我迅速躲到了盡頭的公共廁所裡,拿起手機,果斷的給王舒打電話。
上次他告訴我要是有什麼事,就給他電話,他最近都會在本市的。電話很快就被接通,王舒的聲音很低,似乎有什麼事一樣。
我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和他說了一下,他就叫我等他半個小時。我不知道王舒在幹嘛,但我知道唯有等待纔是我目前所能做的。
躲在廁所裡,也不是個安全的方法,但是這裡離楚雋的房間是最近的。
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有人開門進來。因爲有兩個坑,而且我也把一邊的門給鎖了,然後就聽到隔壁傳來的動靜,沒一會兒就聽到了講話的聲音。
“是的,楚雋的情況最近穩定了不少,他也只認古月是容華,而且這幾天真的容華並沒有出現。”
她的聲音壓低了,我分不清這個人是誰,她沉默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回答,“王舒那邊還沒有進展,但王舒說楚雋的症狀不像是瘋的,最多是心結打不開,欺騙自己而已。你說既然他沒瘋,會不會是故意這麼做的?”
我一驚,雖然不知道她在和誰打電話,但是很明顯的楚雋裝瘋的事已經都知道了,只是不清楚他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有心結打不開。
我赫然覺得楚雋這樣做其實並不好,王舒應該就說他是瘋了,只會讓事情更加簡單。
但這個想法,王舒在事後告訴我,一個醫生是要對病人負責的,不管是出於怎樣的目的,都不可以亂寫亂下定論,尤其是精神方面的。他是一名盡職的醫生,就會遵守職業道德。這是他行醫幾十年來一直遵守的本分。
而且這件事也是經過楚雋的同意的,楚雋的理由只有一個,他沒瘋就不需要任何的掩飾,光明正大,纔是作爲警察該有的行爲。
但他也不否認的確因爲當時的震驚太大,而一度封閉自己的內心,因爲是太愛,所以不用後悔,但這些都是後話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會照辦的,只要她對楚雋失去信任,那麼楚雋就完蛋了。”
我不知道對方給了她怎樣的任務,她沒有多加停留就洗手出去了,我也立刻開了門,只想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小王。
但是我還是晚了一步,她已經走出去了,因爲走廊不是很長,所以我探出頭去也沒看到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好在這個時候王舒的電話過來了,我接聽,告訴他我在衛生間。王舒點頭跟我說他進去楚雋的房間,有什麼事我們儘管說。
沒過多久,電話那頭就傳來楚雋的聲音。我聽着他的聲音,心裡的緊張感立刻鬆了,然後告訴了他這三天發生的事。
“你有沒有辦法讓人扣住古月的?只要扣住了她,不需要太長時間,我有辦法叫她失去作用。”
楚雋沉默了一下,我以爲他是會反對我的計劃的,但沒想到他同意了。“你去警局找王輔。我會跟他聯繫,他會幫你。”
“可信嗎?”
楚雋對此笑了,然後透着手機輕聲告訴我,“不要把人心想的太壞了,他是可以信任的。至少不管龍天還是唐墨研,他們本領再大,也不敢把念頭動到我的人身上去。”
“嗯,我知道了。”
談完了話,我們並沒有急着掛斷電話,就這樣隔着手機不說話,卻能感覺到他就在我的身邊。
最後還是楚雋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很低沉,卻透着讓人安心的力道。
“容華,我很快就會出去和你團聚,我不會再讓你受苦了,所以請你等我,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
我看着左手那顆閃亮的戒指,然後緊緊握住,鼻子微微發酸着,“楚雋,我愛你,我信你,所以一輩子都會等你。但是,你要快哦,我可不想在和龍天的婚禮上再見到你。”
最後我是在王舒的幫助下才離開醫院的,因爲到了交班的時候,護士站的人會很多,而且我要下去就必須經過那裡,幸好有王舒在,一切都很順利。
我站在曼而斯醫院的大門口,回頭再次看了眼這個被夕陽籠罩的地方,暗自下了決心。
楚雋,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