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美好的心情,被唐墨研這麼一攪合後,果斷差了很多,我甚至有種摔東西的衝動。
這個男人的無恥和犯賤已經不是我可以用言語來形容的了,他都已經家破人亡的地步了,怎麼還有信心對我說出這樣的話的?
是他有足夠的信心去對付一個人,還是走到這一步都在他的意料當中?如果是後者,那麼這個男人就真的太可怕了。
他簡直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讓人完全不能直視,而所有與他作對的人都會不得好死。
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楊瀟認識他這麼多年都沒有看清他的真面目,又何況是我?我看着外面燦爛的天空,赫然覺得唯有得到日記本,揭發他那個秘密,我纔可以真正過得安心。
唐墨研,既然你要玩,我容華奉陪到底,不把你弄進監獄,我容華誓不爲人!我氣不打一處來,已是無處發泄,只能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容容,你怎麼了?不要緊吧?”爸爸走過來,看見我的樣子有些擔憂的問。
我看着爸爸的樣子,突然直接了當的說,“爸爸,你告訴我,你回爺爺老家的時候,得到的那份遺囑是不是你僞造的。”
爸爸明顯的一愣,驚愕地看着我,然後搖頭,“女兒呀,你怎麼會這麼想?再怎樣爸爸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怎麼會胳膊肘往外拐的呢?”
“你不會?你要是不會的話,怎麼會因爲一張照片就被他牽着鼻子走?”我有些嘲諷的一笑,“爸爸,我知道你年輕時候的事,但是我希望你清楚,在這件事上,唐墨研是我們容家共同的敵人,我希望你可以不要騙我。”
“啪——”爸爸氣得給了我一巴掌,殷虹着眼睛卻是不忍,“容華,我身爲你的父親,雖然做錯過事,但我還不會把自己家的東西送給外人!”
“你們這是在幹嘛?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嗎?”媽媽剛從樓上下來就看到我們父女倆怒劍相向的樣子,走過來勸架。
我捂着被打的臉蛋,眼裡含着淚水,緊咬着牙齒,心裡也爲自己說的話而懊悔,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什麼纔是真相,如果真相真的是爸爸做的,那麼我該怎麼去面對,要是媽媽知道了,又該怎麼去承受?
“爸爸,我信你,打從知道的時候就相信你,可是這份信任我沒有任何的支撐點,我就怕哪一天有人把我不信的東西作爲事實給我看,那麼我真的會受不了的。”我吸吸鼻子,無奈的笑着搖頭,“所以爸爸你別怪我這麼對你說話,我只是不想你回不了頭。”
“容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爸爸他怎麼了?”媽媽一聽立刻擔心了,回頭又問爸爸,“老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兩個別嚇我啊!”
“媽媽,沒事,就是爸爸帶回來的那份爺爺的遺囑是假的。有人模仿了爺爺的字跡,想要欺騙我不能離婚。”我沒有對媽媽隱瞞,因爲我發過誓不會再叫我的家人爲我擔心,所以坦白是必須的。
“你以爲是你爸爸模仿了爺爺的筆跡?”媽媽這才一笑,像是心頭的石頭落了下來,“你這就冤枉你爸爸了,他雖然上次是模仿你的簽名做錯了事。但是你爸爸去爺爺家之前,關節炎就犯了,所以根本不能用右手寫字,那他又怎麼去模仿?況且就你爺爺那幾個字,那麼潦草又難寫的,他以前模仿就沒像多少,更何況遺囑那麼多內容,他哪裡有時間去模仿的那麼像?”
“我不知道。”
媽媽的解釋其實並不能算證據,畢竟沒人可以肯定那份遺書就是爸爸去那裡後才寫的,王律師說遺書的筆墨對照是今年開始的,而爸爸去的時候已經是今年了,誰能保證不是一早就寫好的?
但媽媽這麼說,而我也沒有證據,加上心裡也不相信是爸爸做的,所以沒有再糾結下去。既然是人爲,那麼我相信肯定會有人給予真相。
我想只要那個律師能夠抓到,那麼真相就在眼前。
那一晚,我是帶着沉悶的心情出現在清吧的。因爲顧圓嫌酒吧太吵,飯點又沒有興趣,所以就選了清吧,是一舉兩得。
看到我臉色不好,她有些擔心的問,“你怎麼了?”
“我沒事。”我搖搖頭,露出一笑,看了看四周的確沒有其他人,還真的只有我們兩個,不禁笑着說,“你家沛林肯放你一個人出來?你的腿可是纔好,還沒有完全康復,怎麼就沒把你禁足?”
“他倒是敢,我要出來和我姐妹慶賀,他管不着。”
顧圓囂張的話音才落下,白沛林的聲音就出現了,“今晚回去我就管得着了。”
言語裡信息曖mei,我笑着在人羣中掃了一圈,並沒有看到楚雋,心裡不知怎麼的就更加失落了,明明想要躲着他,明明是知道他今天不會來,所以才答應顧圓的,可是看到顧圓和白沛林的時候,我心裡還是想着他的。
“容容。”顧圓手覆蓋在我的手上,“他沒來,你放心吧。”
“嗯。”我微不可見的應了一聲,顧圓就繼續說,“其實他是想來的,只是家裡剛好有些事,所以就不能來了。”
“家裡?”我很少聽楚雋提起家裡的事,那次他來我家吃飯的時候,還是第一次。自從相思死後,他貌似都是一個人生活的,父母都不在家,有家沒家都是一樣的。
“他父母回來了。”白沛林給顧圓點了飲料,然後合上菜單,“楚雋年紀不小了,有些事還是需要解決的。”
我一怔,有些發懵,有些事是指哪些事,我還是清楚地。
“你不準喝酒,回來的時候給我電話,我先走了。”
“知道了。”
白沛林給顧圓點了飲料和吃食後就離開了,我看着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心裡不知怎麼的有些嫉妒。
曾幾何時,我是羨慕這個好友能再次得到幸福,也真心祝福他們,可是現在看到他們的幸福,與我的破碎相照應的時候,我卻覺得心裡十分的痛,也覺得很刺眼。
因爲對我而言,只有破碎的感情,即便勝利了,也沒有任何的幸福,就算是報復的快感,也稍縱即逝。
“別發呆,今晚什麼都不要想,我們喝個痛快!”
顧圓招來服務員,把白沛林點的飲料都換了,直接上酒,我立刻阻止,“你還不能喝酒,這對身體不好。”
“可我知道你需要酒。”
我手一鬆,顧圓這麼理解我是有原因的,而這個時候,我也需要酒精來麻痹自己,少想一些有的沒的。
也唯有堅信警方一定能幫我找到那個律師,給爸爸一個清白。
“小圓,你知道嗎?今天下午唐墨研來找我了。”在服務員上了酒之後,我喝了一口,許久不喝酒,感覺火辣辣的,很不適應。
顧圓立刻警惕起來,“他找你做什麼?”
“他告訴我一定會會來報仇的,也把之前騙走的錢全部還了回來,更告訴我他所有的秘密都在那個日記本上,而我要他死,就只有那個秘密了。”
“那東西在龍天手裡?”顧圓拉着我的手警告道,“容容,這很明顯就是個激將法,他要逼你去找龍天拿回日記本,然後他從你這裡得到會更容易,所以千萬不能給他得逞了。而你萬萬不能去找龍天!”
我呵呵一笑,一擡頭喝下一杯酒,火辣的滋味刺激的我不停的咳嗽,可我卻依然笑着說,“爲什麼我不能去找龍天?你們誰都不肯告訴我的事情,或許龍天會給我解答呢?小圓,我跟你說哦,其實我的心裡是十分介意自己和相思長得那麼像的,雖然我沒有見過她的照片,但照你們的話來說,應該很像吧!所以我就更加介意了。”
顧圓低下了頭,不語,重重的嘆了口氣,“容容,不是我不告訴你這些,而是相思和你的事是楚雋心頭的一個劫,他好不容易跨過去,所以沒有他的允許我是真的不能說。”
“相思和我的事?”我自認爲自己還沒有醉,聽得很清楚,“小圓,我和相思有什麼關係?”
顧圓的表情明顯一怔,支吾着不肯說話。我自認爲自己沒什麼同胞姐妹,況且這世上長得相似的人有很多,我和相思只是湊巧。
至少在顧圓說這句話之前,我一直都是這麼認爲的。
“小圓,你不要騙我。”
我揪着她就是要知道真相,顧圓被我纏的沒了辦法,雙手握住我的手臂,對我說,“我真的不能說太多,我只能說楚雋認識你很久了,至少比你知道的久的許多,換句話說在他認識相思之前就已經認識了你。”
轟隆一聲,我驚到了。之前楚雋就說道等了我很久,現在顧圓的意思,難不成是他早就喜歡上了我?
這怎麼可能?
相思死了好久了,他們怎麼樣都應該在我和唐墨研結婚之前就在一起了,或許是相同的時間。
如果楚雋一早就喜歡我,爲什麼還會爲了相思和龍天鬧成了那樣,我看得出來他愛相思不是裝出來的,那是一種真愛。
如果他是因爲愛我而愛上相思,我想也不太可能。
“容容,這裡面有太多的原因,都是楚雋好不容易度過的劫數,我之前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爲了一個女人瘋了,直到後來才慢慢知道的,但我卻不敢告訴你,因爲你不認識他。我以爲這件事這樣就可以過去了,但沒想到你們還是遇到了。”
她重重嘆了口氣,“這也許是命運吧!”
“呵呵,命運嗎?”我給自己倒了杯酒,然後喝了一小口,有些蕭條的說,“我從不信命運,可是它卻把我害的這麼慘。你不覺得很諷刺嗎?我弄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身邊的人害的,可你們很多人都知道真相,卻沒有人告訴我的。你們真的那麼狠心嗎?”
“容容,你別喝了。”
顧圓看我猛灌酒,想要上來阻止,卻被我躲過了,我一口氣喝了一整杯,整個人都醉醺醺了,開始腦袋發昏,有些力不從心了。
“你放心,我不會再喜歡楚雋的。就算之前是真的愛上了,從現在開始我也不會再喜歡了。但是日記本在龍天手上,不管那裡是龍潭虎穴,我都要得到。我發過誓一定要讓唐墨研不得好死!”
我搖搖晃晃的,一手指着顧圓又說,“你知道嗎?今天就是因爲唐墨研,我還和爸爸吵了一架,因爲爺爺那份僞造的遺囑,我很不甘心,我想相信自己的父親,可是他有前車之鑑,我就怕信了就會後悔,我怕——”
“啪——”顧圓給了我一個巴掌,這是我今天得到的第二個巴掌,兩個都是來自曾經背叛我卻是我不得離開的人的。
顧圓雙手揪着我,厲聲的說,“容華,我今天打你,是要你知道一件事。叔叔是你的至親,不管他做了什麼事,不管有沒有做,你作爲他的女兒就不能懷疑他,更何況還沒有任何證據說是他做的,你這樣子是對自己的父親的不忠,是對長輩的一種傷害知道嗎?以叔叔的性子嘴上不會說,可是心裡卻十分的難受的,你懂嗎?他們老一輩活了那麼久,就是希望孩子可以孝順,可以安享晚年,可以幸福後半輩子,而不是被最疼愛的女兒這樣的懷疑!你給我打電話,給我回去道歉。”
我紅着眼睛,眼淚流了下來,我知道這樣對爸爸很不公平,我也可以對他說很多的對不起,可這些已經不能彌補我對他造成的傷害了。
唯有酒精纔可以讓我麻痹,我想喝,卻被顧圓一把奪走了杯子。
“我叫你喝酒,不是讓你買醉的。容容,我知道你心裡很難受,藏了太多的事,就算唐墨研現在一家得到了報應,可是還有很多是沒有完。但你爲什麼不肯試着放下,什麼都不要去管。反正你們都已經離婚了,而且那份遺囑既然是假的,唐墨研就什麼都得不到,那追查真相還有什麼意義?你越是這樣鑽牛角尖,越是會被人有機可趁。我就怕他料定了這一手,對你下手!”
“對我下手?哈哈哈哈……”我衝着她咯咯的笑了起來,“你知道嗎?他根本不在乎我們是不是離婚了,他對我說,總有一天會叫我乖乖的回到他的身邊,然後一輩子都是他的女人。”
“他要和你復婚?”
“復婚?”我冷哼了一聲,“打死我也不可能。”
“不對呀。”顧圓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是我卻突然很想睡覺,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只聽到她的聲音在不斷地漂浮。
“容容,法院審判怎麼會怎麼快下來的?”
“王律師說是有人幫我動了關係。”我打了一個酒嗝,趁顧圓沒看到的時候,搶了酒瓶,擡頭就喝,但還是被她奪了過去,“還給我。”
“別喝了!”顧圓很生氣,她雖然讓我喝酒,但也不是來給我買醉的,“容容,我們之間能做到這點的只有楚雋,王律師要是可以有這層關係肯定早就幫你了,不需要等到現在。只是楚雋根本沒提到過這件事,你問過他嗎?”
“問什麼?”我搖擺不定的看着她,想要站起來去廁所,卻雙腿發軟,倒了下去,幸好被人一把抱住。
“楚雋,你有沒有幫容容打關係?”
“什麼關係?”
“楚雋,你來啦!”我只迷迷糊糊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就人事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