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二個選擇？”白展飛驚呼出聲。
顧伊凡沒有理會他，不緊不慢的說道，“第一，你去自首；第二，你兒子去自首，怎麼選擇，就看你自己了。”
自首？！
白展飛心裡咯噔一下，這個顧伊凡是要把自己往死裡整啊。
“如果我不自首又如何？”白展飛硬挺着問道。
他希望還有第三個選擇，他和兒子都不用自首，他可以把全副身價的一半給眼前這個惡魔。
“恐怕由不得你了，”顧伊凡微微一笑，“你只有選擇一個的權利，沒有發言權，白總。”
白展飛面如死灰，男子的笑無亞於一擊重錘，就好似懸在生死一線的最後一根稻草，崩裂了。
“你沒有證據，那段視頻證明不了什麼的……”白展飛垂死掙扎。
“哎，真麻煩！”顧伊凡突然低低嘆息了一聲，鮮豔的紅脣微微勾起，“你爲什麼這麼冥頑不靈呢？”
語畢，朝身後擺手。
莉亞上前，手裡依舊拿着ipad，確是播放了另外一段視頻。
視頻裡，黑影沿路回家，摘下了蒙面的面具。
面具下一張年輕的男子的臉緩緩露出來。
“這……”白展飛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慘敗更勝剛纔。
“白總，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要的，既然你執意如此，那你就準備送令公子進監獄吧。”顧伊凡說完，欲擡腳準備毫不留情的離開。
“顧總……”白展飛情急之下直接抱住男子的大腿。也是他此刻有這個地理優勢，他不是正坐在地上麼……
“顧總，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白展飛嘴脣發抖，哆哆嗦嗦的把這幾句說完，臉上已經急得滲出了汗水。
顧伊凡停住腳，“機會？我已經給過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
“對，對，是我沒珍惜，是我不好……顧總，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求求你……”白展飛就差沒磕頭了，已經沒有任何態度，口裡更是哀求連連。
他不能讓阮天去坐牢，一定不能！
白家只剩下這麼一根獨苗苗，而且阮天還那麼年輕，有那麼長的路要走，他怎麼能讓唯一的兒子去坐牢！
白展飛在心裡已經快速的下了決定。
只是看到顧伊凡堅決的態度，他有些慌了，如果對方一個不順心，真的把兒子送進監獄去了，那他就成了白家的千古罪人了。
“顧總，我求求您了……我答應您，您要我做什麼事情我就做什麼事情，絕對不會……再有任何異議……”白展飛最後懇求道。
顧伊凡轉過身子，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
這一切，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不是麼。
“白總，既然你這麼的有誠意，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你的選擇是？”男子的視線盯着匍匐在地上的人。
白展飛毫不猶豫的連連點頭，“讓我去，讓我去……”
一切已經不言而喻，白展飛選擇保全兒子的xing命，他代替兒子去坐牢，其實倒也不冤。
白阮天從來不肯對白婉心下手，他之所以那麼做，也是白展飛授權，所以，白展飛去坐牢也是理所應當。
顧伊凡的目的已經達到，白阮天如何不關他事情，他的目的從來只有一個，將白展飛送入監獄。
這也是沐晨的心願，他替她完成而已。
“不錯，白總，記住你說的話。還有，之後一切聽我安排。”顧伊凡淡淡的道。
“是，是，顧總，我一切都聽你的，一切都聽你的安排，決無異議！”
二人再次進了會議室。
衆股東的目光一致看過來。
顧伊凡側了下身子，示意白展飛上前。
白展飛領會了顧伊凡的意思，上前一步，他因爲之前已經做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爭鬥，所以此刻倒顯得很坦然。
“各位，我在這裡向大家道個歉，我實在有負大家的厚望，也做了一些違背良心的事……我的女兒是我親手殺害，我簡直……禽獸不如，現在我知道錯了，我準備要自首……”
“爹地！”白阮天聽到這裡，一臉不可思議的站起身。
白展飛趕緊朝兒子擺了擺手，示意他坐下，這個節骨眼，他不能讓兒子壞了大事。
雖然這裡的人對自己的話只會是將信將疑，但只要兒子忍住不說出去，這件事就再沒有人知道。
等他進了監獄，顧伊凡會放過兒子，過些日子，這件事淡了，兒子還能謀劃一個好的前程。
至於他自己……一個糟老頭子罷了，死了就死了吧。
“白兄，你，這，這事真是你乾的？”一個股東突然問道。
他是怎麼也不相信白展飛會對自己的親生女兒下手啊。
“是啊，怎麼會狠心迫害親生的女兒呢，這人……”
“看是沒看出來啊，平日裡道貌岸然……”
這一切的議論好似並沒想瞞着當事人，都一一傳進衆人的耳朵。
白展飛聽到了，但卻絲毫不介意人家的說法。
他現在巴不得這些人把髒水都往自己身上潑，只要他們肯放過阮天，一切都沒關係。
“你們閉嘴，我爹地是清白的！”白阮天突然大聲吼道。
衆人一愣。
這又是怎麼回事？
“阮天！”白展飛趕緊制止兒子繼續說更多不利自己的話，“我是罪有應得，白家以後就靠你了，爹地老了，不中用了，也沒多少年頭可活，我活在這個世上也是浪費，所以……我跟顧總已經商量好了，你以後要聽他的話，他會給你安排合理的出路，要聽話！”
白展飛此刻的形象其實是很光輝的，標準的一個慈父的榜樣！
衆人此刻的目光也微微一動。
有些東西，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爹地，可是我……”白阮天還要說什麼，卻被白展飛打斷了。
“就這樣吧，醫院裡，你妹妹……你有時間去看望下，把我的話告訴她，她應該會明白……”
白展飛最後望了一眼兒子，眼神裡有太多欲說卻不能說的話。
“顧總，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等下我就去警察局自首，您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很好，白總！”顧伊凡讚賞的眼光看了一眼男子，這樣不是很好麼。
“各位，真相已經大白，集團的事項暫時就由白阮天兼任，等白婉心出院再做定奪，各位有異議麼？”
“沒有，顧總這樣安排最好。”
“是啊，一切聽顧總的。”
衆人紛紛附議顧伊凡的話。
白展飛閉上了眼睛，大勢所趨，他已經無力迴天。
唯有一點，白展飛可以瞑目了，至少顧伊凡還沒有做的太絕，還保留了白阮天在白氏的權益。
他相信兒子的能力，只要像以前一樣，白氏遲早還是會回到白家人的手裡。
“走吧，白總。”莉亞的聲音打斷了白展飛的沉思。
白展飛擡頭看了一眼顧伊凡，後者也正看過來，微點頭。
白展飛嘆息了一聲，最後掃了一眼會議室，在兒子身上停留了一會，終是轉身離開。
“爹地！”白阮天禁不住哭叫出來。
白展飛終是走出了衆人的視線。
“好了，都散了吧！”
顧伊凡踏腳出了會議室。
白阮天低頭想了下，也跟了出來。
“顧伊凡！”白阮天叫了一聲。
男子停住腳步，卻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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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究竟跟我爹地說了什麼？讓他答應去自首的？”白阮天緊走幾步，到了男子身後，低低的問道。
他雖然憤怒，但還是沒有失去理智，深知這樣的醜聞事件不可以宣之於衆。
“你猜？”男子突然露出邪魅的一笑。
這個小子，比起他老子來還是嫩了太多啊。
“你少拐彎抹角，快點說，是不是你威脅我爹地了？”白阮天此刻氣急敗壞，無心跟對方過多糾纏，說話也不需要講究什麼技巧了。
“我讓他自願選擇，他選擇了替你去坐牢，這個答案夠清楚了吧？”顧伊凡不緊不慢的說完。
白阮天瞪大了眼，“你說的是真的？”
“不相信就算了！”顧伊凡說完，擡腳走人。
白阮天卻驚呆在當場，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反應。
其實，他一直對爹地是有埋怨和不解的，當爹地告訴自己要去迫害親妹妹時，他也壓根不同意這樣做。可最後爹地一再堅持並且哀求他，他沒法，只能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想暫時先穩住爹地。
他的想法就是，只要妹妹暫時消失一陣，不會威脅到爹地在白氏的地位，這樣就最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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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沒想過要妹妹的命，否則就不會拿刀子捅下去的時候，故意捅偏了那麼多。
可現在，爹地頂替他去坐了牢，原本是他應該去的，這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他又於心何忍？
再不忍心，他卻沒有辦法，只能依照爹地的意思去做，他深知，顧伊凡不會這麼輕易放過爹地，他這次是有備而來，即便是自己坐牢了，爹地也逃不過無恙之災。
爹地的意思他也明白了，只有先保全了在白氏的職位，他自己周全了，爹地在牢裡的日子纔會好過一點。
只是，爹地，他以前總以爲爹地不疼他，這一切證明，他以前是錯的有多離譜。
白阮天想了一陣，卻突然記起爹地臨走前說的話。
“就這樣吧，醫院裡，你妹妹……你有時間去看望下，把我的話告訴她，她應該會明白……”
看來，他必須要先去一趟醫院，穩住妹妹再說。
嘴長在妹妹身上，萬一她心有不甘，把所有事情都捅了出去，他和爹地都逃不脫這個牢獄之災。
白阮天匆匆趕到醫院，問明瞭白婉心的病房所在，直接來到病房門口。
在門口他突然有些緊張，雖然那晚並不是他惡意而爲之，但總歸是爲了他和爹地的利益把妹妹的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他心裡多少有些愧疚。
“咚咚咚！”白阮天敲響了病房門。
“請進！”病房裡面傳來白婉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