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安月輕輕一笑,說道:“沒有關係的,你告訴姐姐,姐姐一定會幫助你的,好嗎?”
女孩擡起頭看着樑安月,看了許久,她搖了搖頭說道:“真的不可以說。”
看着女孩的模樣,樑安月皺了皺眉頭:“爲什麼不說?是真的不能說,還是你不想說?你不要傻了好不好,既然那個人現在都這麼對你了,不代表你不說他就會對你好一點,所以如果你選擇現在說出來,他就一定會受到法律的懲罰的。”
可是儘管樑安月這麼說,女孩還是選擇了沉默,她低着頭,不打算再和樑安月說話,樑安月見是不可能讓她說出來的了,便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如果你非要這樣的話,我也是十分抱歉,我要報警。”
聽到樑安月說要報警,女孩立刻擡起頭來看着樑安月說道:“你爲什麼要報警?我什麼都沒有說啊。”
樑安月用一種比較悲哀的眼神看着女孩,說道:“我報警,不是因爲你,是因爲我們,你剛剛碰瓷了,誣陷了我們,我們又送你來了醫院,所以你應該給我們賠償損失費吧?”
其實樑安月不想這麼說的,她也不想和孩子談錢,但是她就只是單純的想要女孩告訴她實情而已,她承認她特別的多管閒事,反正她就是不能放着不管就對了。
女孩搖頭,說道:“姐姐,不要報警,我沒有錢賠的。”
樑安月點了點頭,對女孩說道:“不報警,可以啊,但是你得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樣我也能和那個人那賠償費吧?”
“可是,他也沒有錢賠償的,而且,他也不會賠的。”女孩看着樑安月說道。
樑安月皺了皺眉,這是什麼樣的人?找上門了都不賠償,這也太不要臉的吧?真是過分至極,樑安月心裡不開心了,說道:“這是什麼人啊?這還是人嗎?把人打傷了不用賠錢的嗎?”
女孩低下了頭,看着樑安月,她最終還是說道:“是我做錯事情了,不然他就不會打我了。”
說完了這句話,女孩就直接轉過了身,沒有去看樑安月,打算不再談論這件事情,這下樑安月妥協了,反正她是看出來了,不管她用什麼方法,女孩都不會說出來就對了。
樑安月看着女孩,然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伸出手,輕輕的幫助女孩將被子蓋好,然後安安靜靜的看着女孩,她心裡有點兒心酸,這個女孩到底是承受了什麼?到底是承受了什麼纔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呢?如此沉默,哪裡像是一個孩子?
樑安月輕輕的走出了病房,走回了孔耀申的旁邊,孔耀申低頭看着樑安月,問道:“她怎麼樣了?問出什麼來了嗎?”
樑安月淡淡一笑,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她不肯說,我估計是不願意提及吧。”
孔耀申也不說話了,他對到底是誰幹的不感興趣,反正他的冤屈是洗清了,女孩的事情,他沒有想法要去插手。
樑安月擡頭看着孔耀申,說道:“我們聯繫女孩的父母吧。”
孔耀申點了點頭,什麼都沒有說,樑安月倒是轉身走進了病房。
“睡了嗎?”樑安月小聲問道。女孩回過頭看着樑安月,輕輕的搖了搖頭,以示自己沒有睡着,樑安月輕輕一笑,拿出了手機,坐到了女孩的牀前,說道:“來,告訴我你父母的手機號碼,我幫你找他們過來好不好?”
但是聽到了樑安月的話,女孩明顯不願意找自己的父母過來,她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的怨氣,但是片刻就消失了,她對樑安月搖了搖頭說道:“姐姐,不用找我父母過來了,我自己傷好了之後會回去的。”
樑安月看着女孩,女孩的回答讓她很是好奇:“爲什麼啊?爲什麼不找父母過來?你受了重傷啊,你需要他們照顧。”
即使樑安月這麼說,可女孩還是搖了搖頭:“不要,不要找父母過來。”
說完這句話,女孩就背過身去,再次決定不和樑安月說話。
……樑安月一陣無語,這都是些什麼孩子?怎麼那麼不聽話就算了,還這麼難伺候呢?真是納悶了,好麻煩。
“但是你在醫院也沒有人照顧你啊。”樑安月對女孩說道,但是過了一會,女孩沒有說一句話,顯然的不想搭理樑安月,樑安月皺了皺眉頭,但是也沒有再問什麼,而是轉身離開了病房,她走到孔耀申旁邊坐下,低着頭什麼都不說。
孔耀申見樑安月回來了,對她輕輕的笑了笑:“搞定了嗎?搞定了我們就走了。”說完,孔耀申拉過樑安月的手,想要拉起樑安月走人,但是樑安月卻把手縮了回來。
孔耀申皺了皺眉頭,低下頭看着樑安月,樑安月仍然低着頭,孔耀申看不清她的任何表情。
“你怎麼了?”孔耀申好奇的問道。
樑安月搖了搖頭,說道:“還沒有處理好,女孩不要讓她的父母過來。”
“爲什麼?”孔耀申淡淡問道。
樑安月再次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她不說,我沒辦法了。”
雖然樑安月的話語簡短,但是孔耀申依然聽出了樑安月話裡帶着哭腔,這個樑安月,還真的是愛哭鬼啊,之前哭了,現在又哭了,但是她到底是爲什麼哭啊?
但是孔耀申沒有開口罵她,而是伸出了手,放在了樑安月的後腦勺,將樑安月的頭摁在了自己的肩膀,然後輕聲說道:“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
樑安月搖了搖頭,但是她也就順勢的把她的臉頰埋在了孔耀申的肩膀上,終於眼淚停不住了,她真的是想要幫助女孩的,但是,女孩不知道爲什麼,根本就不接受她的幫助,她是真的心疼女孩啊,可是,可是爲什麼女孩要這麼不領情?
但其實真正讓她傷心的不是女孩的態度,而是女孩的那抗拒心理,她不知道她到底要怎麼做,女孩才能接受她的幫助。
因爲她自己本身就是窮人,所以她能夠在這個小女孩身上看到自己小時候的影子,儘管承受的再多也會依舊堅強,但就是因爲如此,所以她纔會覺得心疼女孩,想要幫助女孩,但是對於女孩的抗拒,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做纔好。
孔耀申輕輕的拍打着樑安月的背,然後輕聲說道:“不要哭了,我去和她說說話。”然後孔耀申輕輕的推開了樑安月,站了起來走進了女孩的病房。
走進了病房,孔耀申看着躺在牀上的女孩,說道:“沒有睡的話就轉過來,我有話要說。”
女孩自然沒有睡着,她轉過頭看着孔耀申,因爲之前孔耀申的冷淡,讓她心裡對孔耀申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害怕,她就是看着孔耀申,但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孔耀申沒有坐下來,只是站在原地居高臨下的看着女孩,他淡淡開口問道:“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很生氣?”
聽到孔耀申這句話,女孩還是不說話,她知道她剛開始就不應該去碰瓷的,孔耀申生氣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
“爲什麼不告訴她是誰害的?是因爲不想說嗎?讓我猜一猜,應該是你的家人吧?”孔耀申看着女孩說道,雖然他用了我猜這個詞,但是他的語氣一點兒也不像是猜的,反而聽起來很肯定。
聽到了孔耀申說的話,女孩有點兒詫異的擡起頭,看着孔耀申,孔耀申的臉上的表情很平淡,其他一如既往的樣子,只是女孩不知道,所以認爲孔耀申很冷淡而已。
孔耀申一襲西裝筆挺,現在諾大的病房中央,白色的病房和他黑色的西裝成了強烈的對比,這讓女孩覺得,他不是一個天使,而是一個惡魔。
女孩還是不打算說話,她心裡都孔耀申更多的是害怕,她不想說,但卻也不敢反抗孔耀申的意思,所以乾脆不說話了。
孔耀申見女孩根本就沒有想要和自己說明白一切的樣子,他皺了皺眉,心裡一股怒氣騰然而起,就算她是一個孩子,也不該是這樣。
“你還是不打算說是嗎?但我知道,我其實是猜對了吧,不然,你怎麼不反對我呢?”孔耀申還是淡淡的說道,雖然心裡生氣,但是還是被他壓抑下來了。
女孩看着孔耀申,不知道孔耀申爲什麼能夠猜的出來,她認爲孔耀申很聰明。
其實孔耀申能夠猜得出來,的確因爲他聰明不假,但是還因爲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心裡對父母的定義,因爲他從來沒有父母,所以他並不覺得身爲父母這樣對自己的孩子有多麼的喪心病狂,所以他很自然的就說出來了他的觀點。
孔耀申往病牀前走了幾步,更加接近了女孩,女孩看着孔耀申英俊的臉在自己的眼前放大,她的心裡有一些波瀾起伏,孔耀申的眼神,確實波瀾不驚。
女孩在剛剛坐起來了,所以孔耀申只要微微的彎下身子,就可以和女孩更加接近的對視,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女孩,女孩也擡眸看着他,但卻不敢看孔耀申的眼睛。
孔耀申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話:“你的良心會痛嗎?”說完之後,孔耀申就直接站直身子,離開了病房,留下女孩的一臉疑惑,良心?爲什麼痛呢?
女孩看着孔耀申離開的背影,低下頭陷入了沉思。
孔耀申走到了樑安月的旁邊坐下,樑安月仍然低着頭,孔耀申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一些什麼,他也不說話,只是伸出手摸了摸樑安月的頭。
樑安月慢慢擡起頭來看着孔耀申,她已經沒有哭泣,只是因爲剛剛哭過的原因,所以她的眼眶紅紅的,看起來有些疲乏,看的孔耀申有些心疼——這個傻丫頭。
她開口輕聲問道:“怎麼樣,她說了嗎?”
孔耀申看了樑安月的許久,樑安月臉上的表情顯然有些急切,他淡淡說道:“沒有,她不願意說。”
聽到女孩還是沒有說,樑安月心裡有些失落,她還以爲孔耀申可以問出來的。
“雖然她沒有說,不過我知道是誰幹的。”孔耀申看着樑安月有些失落的表情說道。
樑安月聽到孔耀申的話,立刻擡眸看着孔耀申,問道:“誰幹的?”
孔耀申看着樑安月,他心裡怎麼有一種感覺,感覺好像說出來了樑安月會更加的不開心呢?
但是孔耀申也沒有細想,再加上他從小就沒有父母,所以不懂的父愛母愛爲何物,就沒有顧及那麼多,開口說道:“是她的父母乾的,雖然她沒有說,但是她默認了。”
孔耀申說完這句話,明顯的看到了樑安月的表情變化,樑安月臉上的表情滿滿都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