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像沒頭蒼蠅般亂竄的時候,一名穿着旗袍的迎賓小姐走了上來:“女士請跟我來,那邊有空位。”
“謝謝。”何纖茉鬆了一口氣,再轉下去她要窘死了,被不認識的人打量,那滋味一點兒也不好受。
迎賓小姐帶着她到了最靠前的一桌,那裡確實是有一個空位,可是當何纖茉看到旁邊的人時,就想打退堂鼓,悄悄地問正欲離開的迎賓小姐;“還有沒有其他的空位?”
“女士,沒有了,只有這一個位置。”迎賓小姐的聲音不像她這麼小,立刻被桌上的其他人聽了去。
一個冷冷的聲音命令道;“坐下。”
這個時候她還能說不嗎?
不甘願又不能表現出來,何纖茉的臉上堆滿了虛假的笑;“是!謝謝總裁。”
怯生生的坐在了車炫寒的旁邊,他對旁邊的服務員道:“可以上菜了。”
他的話令何纖茉一驚,不會一直沒上菜在等她吧?
不用擡眼也能感覺到桌上其他人的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來來回回,兜兜轉轉。這一桌全是公司的高層,她一個小小的前臺和高層坐在一桌吃飯,壓力不是一點點的大啊!
更讓他覺得快要喘不過來氣的壓力就是來源於車炫寒。
菜很快上來了,全是各式各樣的海鮮,何纖茉還是第一次吃到清蒸的石斑和大龍蝦,味道真是不錯,可是她不敢多吃,故作姿態,動作文雅,細嚼慢嚥,全然沒有平時狼吞虎嚥的模樣。
桌上的其他人說話她就靜靜的聽着,臉上保持微笑,絕不插話。
大家知道她是剛來總部工作沒多久,也就隨便問了問剛來上班習不習慣之類的話,便不再多問,她也落得輕鬆,而至始至終不敢轉頭看旁邊的車炫寒,在人前他似乎也像變了個人,裝作不認識她了,那更是好,她還一直擔心,可是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放下筷子,她的衣袖不小心將餐桌上的勺子掃到了地上,連忙彎腰去撿,可是身邊的人也和她同時彎下了腰,兩人躲閃不及,頭碰到了一起。
“哎呦!”何纖茉捂着額頭,驚得坐直了身子。
車炫寒也揉揉被她撞痛的額頭,冷瞪她一眼,冒冒失失的鬼丫頭,頭還挺硬的,撞得他好痛,卻又不能發作,忍在了心裡,將勺子撿了起來,放到桌上。
飯吃完了,大家開始陸陸續續的走,何纖茉也趕緊跟着出去,就怕車炫寒把她拉着不讓走。
到了酒店外面,看着沒開車的同事也有順風車可以搭,可是她卻孤零零的一直往外走哦,沒有人主動停車要載她。
天已入秋,夜裡風挺冷的,她裹緊身上的小西裝,迎着負面的冷風往酒店外的公路走,車上公路也許就會有車,如果沒有公交車就只能打出租車,可是出租車好貴,她不禁埋怨起出主意到這麼遠的地方吃飯的人來,也不知道是誰,實在是太討厭了!
“上來!”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她旁邊,一個熟悉的聲音鑽入
了耳朵,何纖茉充耳不聞,繼續往前走,現在天這麼黑,和色魔在一起好危險,她纔不會那麼傻羊入虎口。
“放手,啊……”何纖茉不上車,車炫寒便自己下了車,拉着她往副駕駛位一塞。
“哎呀,我不要坐你的車,我自己回去。”何纖茉使勁開身旁的門卻怎麼也打不開,看到駕駛位的門是開着的便鑽過去,腳還未跨到門口,車炫寒高大的身軀已經坐了進來,她驚得又坐回了原位。
“放我下去。”何纖茉連忙從提包裡翻出了拆信刀,握着刀的手都在顫抖。
“快放我下去,聽到沒有,我自己知道回去。”
“別吵,我帶你去一個地方。”發動了車,他要帶她去的地方就在附近,他想她一定會喜歡。
何纖茉搖頭大喊:“不去,我哪兒也不去,我要回家。”
“吵死了!給我閉嘴。”車炫寒冷睨她一眼。
觸到他寒冰般的眼眸,何纖茉底氣不足了,不再做無謂的掙扎,也不敢放鬆戒備。
車從海灣酒店轉出來,再拐了一個大彎,便停在了一處沙灘上。
“到了。”車炫寒自己先開車門下了車,走到車前朝何纖茉招了招手:“快下來。”
何纖茉心有疑慮,還是握着拆信刀下了車,跟在車炫寒的身後往沙灘邊走。
走到一處岩石他坐了下來,何纖茉就站在旁邊,看着他,不知道他要玩什麼把戲。
“過來!”車炫寒指了指身旁,示意她坐下。
“你就是帶我來這裡?”何纖茉擡眼四下望望,人煙罕至,他肯定沒安好心。
“嗯,你不是喜歡海邊嗎,這兒怎麼樣?”車炫寒也是不久前偶然發現了這裡,人比較少,而海景非常的美,只是現在是晚上,眼前的海也是黑洞洞的,只有浪起的濤聲不絕於耳。
“還行。”何纖茉朝海走了過去,蹲下來,去撥被海浪推到跟前的海水,手心涼涼的。
一陣海風吹了過來,何纖茉單薄的衣服不足以禦寒,她冷得打了個哆嗦,摸摸光裸的手臂,已經滿是雞皮疙瘩。
突然,身後有一個黑影壓了下來,她條件反射的轉身,用拆信刀擋回去:“不許碰我!”
“呀……”一聲痛叫,何纖茉才意識到自己犯了錯,在她轉身的同時,手中的刀已經劃了過去,劃破了車炫寒左手臂上雪白的襯衫,殷紅的鮮血立刻涌了出來,而車炫寒的手上拿着的是他的西裝,展開,要往她的身上披。
“對不起,對不起。“何纖茉驚得扔了手中的刀,手足無措的看着他的手臂,血已經將襯衫染紅了一大片。
車炫寒皺着眉,強忍着手臂的痛,將西裝披在了她的身上,才一手按住血流不止的手臂,轉身往車的方向走。
何纖茉緊跟上去想做點兒什麼,可是卻是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做,就等他吩咐什麼做什麼。
車裡備有急救箱,而車炫寒也學過簡單的急救,包紮傷口本不是什麼大
問題,可是現在傷的是他的手,還把他難住了,血流不止,他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滿額頭都是冷汗。
從後備箱裡取出急救箱遞給何纖茉,他坐進了後座,打開了車燈。
何纖茉抱着箱子心懷愧疚的也坐了進去,小心的幫他脫下襯衫,猙獰的傷口立刻呈現在了她的眼前,鮮血淋漓先不忍賭,立刻埋頭在急救箱裡找消毒的用具。
與此同時,車炫寒撥了120的電話,掛了電話才意識到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需要叫救護車了,無奈的搖頭,和這過丫頭在一起,準沒好事。
“對不起,對不起……”除了說對不起,她想不到其他的話大腦有些短路,何纖茉心急如焚,拿酒精的手都在顫抖。
用棉籤沾了酒精替他消毒,沒有的眼睛裡已經滿是淚水,打着轉的要往下掉,她趕緊反手擦去,定下心來爲他包紮。
“說對不起有用嗎?別說了。”
“嗤……”車炫寒倒抽了一口冷氣,咬緊牙關,忍下酒精塗抹傷口的痛,鬼丫頭,下手這麼狠,痛死他了!
消了毒,何纖茉小心翼翼的用紗布包紮傷口,不敢太緊也不敢太鬆,傷口流出來的血,眼淚救治不住的往下掉。
“好了,好了。”車炫寒看到自己手臂快要包成大糉子了,連忙出聲阻止,這也太厚了吧!
何纖茉間斷紗布打了個結,水盈盈的大眼睛看向車炫寒,柔聲問道:“痛不痛?”
“你說呢?”車炫寒沒好氣的應,可是在看到她的眼裡的淚時心就化成了一灘水,也感覺不到痛了,只有滿心的高興,她緊張他,這一層認知讓他嘴角勾起了蒼白的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何纖茉低頭看到披在自己身上的西裝,心口悶悶的痛。
“纖茉!”車炫寒柔柔的喚了她一聲,見她擡頭,才一本正經的問道:“你老實回答我,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情說這事,何纖茉又羞又惱,滿臉漲得通紅,與他對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滿滿的柔情,她的心碎了,甚至忘記了她的處境,只想淪陷其中,與他酣暢淋漓的愛一場。
可是,理智很快回到了她的腦海,她不能啊,不能愛他,他本不屬於她,他有女朋友,她也有未完成的義務,縱使有感情,也只能埋在心底,不去碰觸,不去挖掘,讓它慢慢的死去,再也記憶的塵埃徹底的掩埋。
“不……喜歡……”她吶吶的搖頭,給予了他一個否定的答案。
“我要你說實話!”車炫寒暴吼一聲,驚得何纖茉身子一抖,怔怔的看着他,就發現他的手臂上的紗布被更多的血浸透,是指已經順着手臂往下流,他的臉色也越發的蒼白。
“我……”眼淚又不爭氣的快速低落,她用紙巾擦去他手臂上的血,又將他的西裝脫下披到他的背上。
當她身子湊近時,車炫寒聞到了他喜歡的味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她心裡的話替她說出來:“你喜歡我的,對不對?”
(本章完)